第五百八十七章 舊緣新續(1 / 1)

猛卒 高月 1404 字 1個月前

朱泚要趁機發難是在郭宋的意料之中,所以走之前,郭宋特地叮囑過潘遼,可以接受朱泚的一切條件。

“他提出了什麼苛刻條件?”郭宋淡淡笑問道。

潘遼歎了口氣道:“他要五萬匹戰馬,二十萬張羊皮和一半的麥子收成。”

“哼!他居然這麼不要臉?”

“沒辦法,卑職隻得把二十萬張羊皮給了他們,戰馬給了一半,另一半年底和小麥一起交付。”

“他相信我們會給他?”郭宋有些奇怪地問道。

“使君,我們都是以您的名義和朱泚交涉,包括信件也是模仿您的筆跡,加上河西節度使的官印,朱泚並不知使君已經遠征西域。”

郭宋啞然失笑,“朱泚居然不知道我出征西域?”

“這是內衛王將軍的功勞。”

郭宋點點頭,他是知道的,內衛已經控製了朱泚設在張掖的情報點,張掖城的洪記酒樓,包括掌櫃和三名夥計在內,都已被內衛策反,成為事實上的雙麵間諜,他們交給的朱泚的消息都是由內衛安排。

郭宋見潘遼憂心忡忡,便安慰他道:“既然我已經回來了,對付朱泚的事情就交給我,長史關注流民營就行了。”

潘遼點點頭,“我也是終於卸下一個大包袱了,處理流民營我很熟練,但對付朱泚卻很吃力,很難把握好中間的平衡點。”

郭宋又安撫他幾句,便帶著親兵離開流民營,返回張掖城。

回到府中,自然是一番熱鬨,就不必細說了,郭宋也著實疲憊,回到府中倒頭便睡,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自然醒來。

他睜開眼睛,隻聽外屋有低低說話的聲音。

“二娘,我想找爹爹。”

“小薇乖,爹爹一路辛苦,很累了,還在休息呢!我們讓他多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吧!二娘,小弟弟什麼時候出來?”

“還有十幾天吧!”

郭宋坐起身微微笑道:“都進來吧!我醒來了。”

隻聽外麵歡呼一聲,女兒郭薇薇像小猴子一樣衝進來,一下子爬到爹爹身上。

“天氣太熱了,小薇,彆吊著爹爹脖子。”

“不嘛!我就要爬山。”小薇爬到父親背上去了。

這時,獨孤幽蘭挺著大肚子,端著一碗酸梅湯顫顫巍巍走了進來。

郭宋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她,“碗給我,你慢一點!”

他扶著獨孤幽蘭坐下,又把掛在自己背上的女兒抱下來,有些無奈道:“小家夥太頑皮,你該上學了。”

“我上學了呀!娘教我認識好多字。”

獨孤幽蘭翻個白眼道:“我也教你不少好不好,你怎麼不誇獎一下我?”

郭薇薇吐了一下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娘也教了我好多。”

獨孤幽蘭笑道:“小家夥很聰明,一教就會,現在已經認識幾千個字了。”

“哦?那爹爹考一考你。”

郭宋在女兒的小手心上寫了一個字,笑問道:“這是什麼字?”

“這是薇字,是我的名字。”

郭薇薇猜中了,她高興得又蹦又跳,頓時大感興趣,晃著爹爹的胳膊道:“爹爹再寫一個!”

“那我再寫一個。”

郭宋又在她小手心上寫了一個字,“是什麼?”

郭薇薇有點為難,想了半天問道:“是不是唐字?”

郭宋在她小鼻子上點一下,笑眯眯道:“還真聰明,爹爹晚上給你亮晶晶當獎勵。”

“爹爹,再寫一個嘛!”

“爹爹還有事情,晚上再和你玩。”

“小薇,爹爹還有事情,二娘帶你去畫畫,你昨天的畫還沒有畫完呢!”

她掙紮著站起身,郭宋連忙扶起她道:“娘子應該多休息,不要跑來跑去的。”

獨孤幽蘭嫣然一笑道:“醫師讓我多走走,對孩子有好處。”

她牽著郭薇薇去自己書房了。

郭宋來到了起居房,見妻子薛濤正在喝藥,薛濤這兩天有點感恙,她怕傳給孩子和獨孤幽蘭,便把自己隔離了。

“好點沒有?”郭宋走進來笑問。

“這藥太苦了,夫君,我要你來喂我喝。”薛濤撒嬌道。

“妻子有令,理當遵從!”

郭宋笑著接過藥碗,一勺勺地喂妻子喝藥,雖然藥很苦,薛濤卻甜在心中。

“喝了這碗藥,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病了幾天,家裡亂成一團。”

郭宋笑道:“你就安心養病,有什麼事吩咐阿秋去做,還有管家婆呢!”

“我知道了,夫君去忙吧!我會照顧自己的。”

郭宋又把阿秋叫來,囑咐她幾句,這才前往官衙去了。

.........

今天正好是休日,節度使官衙內比較冷清,郭宋索性調轉馬頭去了軍營城外,剛走到城門處,卻意外發現城外官道上,梁武和一名女武士騎馬飛奔而來,後麵跟著十幾名隨從,帶著不少獵物。

郭宋連忙閃到一邊,片刻,梁武和女武士帶著隨從飛奔進城,他們沒有看見郭宋,有說有笑向城東而去,郭宋沒看清女武士相貌,但她背影卻很眼熟,他略微沉思一下,頓時醒悟,這不是段秀實的小女兒段三娘嗎?

她什麼時候來河西的,他們兩人真的走到一起去了?

郭宋心中充滿了好奇,他催馬來到了大營,郭宋臨行時讓梁武、馬衛江、張拓幾名心腹大將輪流當值,這個月當值的是兵馬使馬衛江,馬衛江原本一直負責鎮守大鬥拔穀,現在吐蕃暫時平靜下來,馬衛江便調回了大營。

聽說使君到來,馬衛江連忙趕來中軍大帳相見,他走進大帳,單膝跪下行禮,“卑職參見使君!”

“馬將軍請起!”

郭宋讓馬衛江起身,又笑問道:“梁武回過靈州?”

馬衛江點點頭,“上個月他父親病重,他回去了一趟。”

“他父親情況怎麼樣?”

“好像病情又漸漸好轉了。”

郭宋沉吟一下問道:“梁武是不是要成婚了?”

“使君怎麼知道?”

“我剛才在城門處,見他打獵回來,身邊還跟著段使君的女兒段三娘。”

馬衛江笑道:“他們兩人一起從靈州回來的,準確說,他們在靈州已經成婚了,隻是我們這邊還請大家喝喜酒。”

“原來如此,他們二人還真是有緣分。”

正說著,卻隻見梁武匆匆進來,躬身行禮道:“卑職不知使君昨天回來了,卑職打獵去了,剛剛才回來。”

郭宋笑眯眯問道:“聽說梁小劍舊緣新續?”

梁小劍是段三娘對梁武特有的稱呼,這個梗彆人不知,但郭宋卻很清楚,梁武的臉騰地紅了,悄悄瞪了一眼馬衛江,怪他多嘴。

“這個....這是我家主的意思,我和她有過婚約。”

“你和段三娘有婚約?”郭宋很驚訝,他怎麼沒有聽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家主說的,雙方家長都同意,這件事就順理成章了。”

郭宋暗暗好笑,一個三十歲未娶,一個二十五六歲未嫁,兩人還真是有緣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過兩個月吧!我大伯要來河西,那時一起請大家了。”

郭宋點點頭,“說完了私事,該說說正事了,把所有郎將以上,都召集到中軍大帳來!”

“遵令!”

梁武和馬衛江跑了出去,不多時,聚將鼓敲響了,‘咚——咚!咚!咚!’

軍營內郎將以上將領從四麵八方趕來,包括昨天剛剛回來的將領。

不多時,中軍大帳聚集一堂,眾人一起躬身行禮,“參見使君!”

“各位請免禮!”

郭宋挺直腰對眾人緩緩道:“召集大家是安排下兩個月的重點,就兩個字,‘練兵!’河西軍三萬精銳,有兩萬部署在安西和北庭了,隻剩下一萬精銳,其他五萬軍隊都是新兵,所以訓練就成為重中之重,還是采用老辦法,帳中各位大將每人領兩千軍隊,各自帶去訓練體力、技巧和戰術,每十天比武一次,前三名重獎,後三名重罰,從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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