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德。爐火酒館。
這座酒館位於舊城區的東南側,雖然裝修比較破舊,但是來喝酒的人卻不少。
兩個女巫獵人打扮的男人坐在角落裡,此時正在小聲地討論著一筆生意,在他們的四周空出來了一圈,幾乎沒有什麼普通人敢坐到他們的旁邊。
這兩個女巫獵人討論的生意是關於一個略有資產的外地商人。
這個商人有一個漂亮的女兒,他們正在計劃如何給她安排上一個女巫的身份,隻要弄出來一點證據證明她有可能是一個‘女巫’,那麼他們兩個就可以發一筆橫財。
通常情況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隻要足夠聰明的話,都知道應該拿錢解決。
就算是有老頑固不願意拿錢出來,他們也可以把那個女孩抓走關上那麼幾天的時間,至於這幾天會在陰暗的地牢裡麵發生什麼事情,那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絕大部分的情況下,這些被女巫獵人敲詐的人都是想辦法用錢擺平。
世俗和教會給了女巫獵人抓捕的權力,而這項權力並沒有被嚴格限製,很多人混進女巫獵人的行列都是因為有利可圖,是不是女巫完全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稍微栽贓一點證據就可以把人關起來,到時候就算是救出來了也是飽受折磨,不少女孩就是這樣自殺的。
這些年有不少漂亮的少女都逃往了南方諸島,因為那裡是女神弗蕾雅的信仰區域,侍奉她的教會跟永恒之火不一樣,他們會保護女性和孩童。
這位女神是這個世界最古老的信仰。
宗教符號是處女、孕婦和老婦人,她的祭司掌握著一定的法術,但是更加精通草藥學,跟德魯伊的關係很不錯,會庇護那些受到迫害的女性,她的神職比較廣泛,大地、愛情、生育等等都帶一些,但主要還是針對女性的領域,許多產婆都是從她的祭司那裡學會的知識。
這位女神的教會跟永恒之火的關係比較緊張,經常會保護那些被女巫獵人迫害的少女。
十來分鐘後。
這兩個女巫獵人已經是悄悄地商量好了明天栽贓陷害的計劃,他們略帶醉意地勾肩搭背走了出去,直接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裡麵。
“今晚要不要去快活一下?港口那邊來了一批北方的少女。”一個女巫獵人一邊解開自己的褲腰帶,一邊滿嘴酒氣道:“聽說她們很熱情!”
“是嗎?那倒是可以去見識一下。”另外一個女巫獵人嘿嘿笑道。
在這個時代隨地大小便是很常見的事情,尤其是這種貧民生活的舊城區。
踏踏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披著灰黑色鬥篷的男人也跟著從酒館裡麵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將手放在褲腰帶上,似乎也打算就近尿一泡。
“滾遠一點。鄉巴佬!”旁邊的女巫獵人毫不客氣地罵道。
一道寒光劃過。
就在兩個女巫獵人覺察到有點不對勁的瞬間,這個男人突然揮出了腰間的匕首,乾淨利索的一擊,鮮血噴湧,眼前的兩個女巫獵人同時被割喉。
砰砰。
範特辛的一張臉暴露在了月光下,他揮出匕首刺在了女巫獵人的腎臟位置,摁住他們的腦袋一直到他們的身體逐漸停止抽搐。
“咳!呸!”
一口濃痰落在了女巫獵人的屍體上。
範特辛想了想,有點厭惡地用腳踢了一下兩具屍體,接著將他們翻過來伸手摸索了一下。
兩個錢袋子被他給掏了出來。
“看不出來你們還挺有錢的。”範特辛伸手掂量了一下錢袋子,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個小巷。
夜色掩護下。
範特辛獨自一人離開了這座城市,他騎著一匹馬直奔科倫的方向。
在走之前,他放飛了一隻黑色的烏鴉。
維卡多。熊穀鎮。
這是一個並不富裕的城鎮,大概隻有一千多點的人口,因為附近有不少凶猛的野獸活動,平時也沒有太多的商人經過。
鎮子的前麵是一個小小的鐵匠鋪。
它的老板是一個異常壯碩高大的男子,強壯的好似一頭棕熊,他有著一頭灰白色的頭發,脾氣暴躁,不喜歡跟人打交道,每天就是坐在門口抽煙發呆,偶爾會拿起沉重地鐵錘敲打出來幾把菜刀。
這個名叫列夫的男人來到這裡生活已經有將近五年的時間了。
平時也不喜歡跟人相處,所以也沒什麼人會過來打擾他,更沒有人會惹麻煩,要知道當年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可是徒手擊斃過一頭黑熊。
以前會有村子裡麵寡居的婦女看上他,想著兩個人能不能湊合一起過了。
但是這個老家夥每次都是暴躁的拒絕,最後也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了。他看起來大約是四十多歲的模樣,無兒無女,一個人住在鐵匠鋪裡麵,顯得跟整個鎮子都有點格格不入,在其他人眼中他屬於是一個怪人。
哐當。
今天這個老男人依舊是坐在鐵匠鋪門口抽著自己的煙草,他跟一些矮人有點交情,經常會從矮人的手中弄到一點煙草。
旁邊偶爾會有人經過,但是沒有人會去打擾他。
因為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有時候發呆能一個人呆上一整天的時間。
天色漸暗。
就當列夫準備收拾東西關門時,突然間一道寒光直刺他的胸口,在這生死的一刹那間,這個老男人以他所不應該擁有的敏捷身手避開,然後瞬間掄起沉重的鐵錘砸了過去。
哐當!
黑暗中一個消瘦的身影翻滾後撤拉開了一點距離,就當對方好似一頭發怒的棕熊般撲上來時,他咳嗦了一下,用沙啞的聲音道:“好久不見。老家夥。”
“我還以為你已經拎不動武器了。”
列夫的腳步停下,拿起沉重的鐵錘敲了一下鐵氈,沉聲道:“你這條毒蛇來我這裡乾嘛?”
昏暗的火光下。
前方露出來了一張有著一道道傷疤的猙獰麵容,看不出來年紀的大小,帶著眼罩,似乎是瞎掉了一隻眼睛,他的身軀很消瘦,胸口似乎是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稍微有點氣喘,偶爾還會咳嗦一下,他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猙獰笑容,聲音沙啞道:“那隻老烏鴉行動了!”
一份密封的書信被扔了過來。
列夫隨手接住,借著火光掃了一眼,呼吸頓時急促了幾分,然後轉頭看向了麵前的猙獰男子,沉聲道:“怎麼?你們這些毒蛇也忍不住了?”
“桀桀。”消瘦男子以前似乎是受到過很嚴重的酷刑,聲帶應該是被傷過,笑聲很刺耳,沙啞道:“難道你忘了熊學派當年流過的血嗎?”
“還是說。”
“你已經跟那些懦夫一樣,徹底失去了鬥誌。”
“準備在這裡裝作一個普通鐵匠直到老死?”
轟。
列夫猛地一拍鐵氈,以跟他體型不匹配的敏捷身手衝了上去,單手就將眼前的男子給拎了起來,壓抑著咆哮著克製著,緩緩道:“你再說一遍!”
眼前麵目猙獰的男子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滲人的笑道:“冷靜點。”
“這麼多年了。”
“你還是這麼暴躁!”
砰。
列夫隨手將這個男子扔了下去,拿起一瓶酒灌了一口道:“你們這是在送死!”
“怎麼?你怕死了?”這個男子的臉在火光下好似一個厲鬼,他怪笑道:“當年徒手擊殺過獅鷲獸的列夫也會有怕死的那一天了?”
哐當。
列夫拿起鐵錘重重地敲了一下,沉聲道:“老毒蛇。你是要找死嗎?”
桀桀。
那個麵目猙獰的男人慘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麵前的列夫,隨後轉身離去,遠遠地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話我已經帶到了。”
“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熊也許已經失去了鬥誌,但是蝮蛇永遠不會忘記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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