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沉瞳孔微縮,但內心依舊沒有動搖,沒過多久,金色“源”字箴言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與此同時,他背後那道輪回之門之中開始飛出大量箴言,最終儘數彙聚到了金色“源”字箴言之內。
看到那威力越來越強,仿佛成為鴻蒙焦點的恐怖箴言之力,白衣女子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隨後她猛地仰天長嘯了一聲,背後罪惡二字迅速融合,同樣化為了“源”字箴言。
一金一黑兩道源字箴言隔著虛空對峙,論威能竟然不分上下。
白衣女子冷笑道:“源初之心乃是我分化而出,怎麼可能有超越我的力量?今日無論你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勝過我。”
陳沉一聲不吭,隻是默默伸出染血的手指,在虛空之中不斷寫下新的箴言。
在寫下數百道箴言之力後,源初之心的力量終究是壓過了白衣女子的萬惡之源。
眼看著金色“源”字箴言鎮壓而來,白衣女子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茫茫鴻蒙,無儘的黑色能量開始朝著黑洞之中彙聚,這些儘是生靈內心的惡念。
隻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黑色“源”字箴言的威力便暴漲了數倍不止!
“生靈誕生之初,皆為惡,我是萬物之始,你如何能與我為敵?”
白衣女子表情肅穆,不斷用言語打擊陳沉的內心。
同時黑色“源”字箴言則極速膨脹,頃刻間便壓過了金色“源”字箴言,來到了陳沉的頭頂之上。
“胡說八道,我們這些先天生靈剛誕生之際,內心皆是善念,何來惡?”
遠處白光陣法已經解除,幾名至尊雖說在這種環境之下動彈不得,但卻能開口說話。
聽到這種話語,白衣女子冷笑道:“那是因為你們受到了源初之心的影響,建立了秩序,若不是如此,你們早就自相殘殺了。
我且問你,一個生靈,若不受任何外界秩序影響,他誕生之後會往惡的方向發展,還是往善的方向發展?”
南城至尊聞言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辯解。
白衣女子繼續道:“不同年齡會擁有不同的欲望,這便是生靈先天就有的源初之罪,若沒有什麼世俗的道德和秩序限製,所有生靈都會在源初之罪的驅使之下,做出各種各樣的惡事。
這才是鴻蒙所有生靈的先天特性,而源初之心的誕生便是想扼殺這種先天特性。
所謂的善,就真的好嗎?其帶來的枷鎖隻會限製整個鴻蒙的進化,這鴻蒙就應該由惡念來驅使!”
白衣女子這話語之中帶有一種特殊的煽動力量,一群至尊聽後竟然紛紛心神失守,一時間陷入了茫然的狀態之中。
“能把惡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真不愧是萬惡之源。”
陳沉一邊抵擋頭頂巨大的壓力,一邊冷聲說道。
“我說的隻是你們不願意相信的事實而已。”
白衣女子厲聲反駁道,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源初之惡氣息從鴻蒙各個世界彙聚到那黑色“源”字箴言之內,金色“源”字箴言一下子被壓製到了即將崩潰的地步。
“你敗之後,這鴻蒙將會回歸本性!所有的秩序將不再限製生靈的天性!”
一聲暴喝!
恐怖的黑色“源”字箴言直接轟入了陳沉體內,最終轟在了源初之心上。
源初之心猛然顫動,陳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緊接著無儘的惡念在他心頭滋生,各種各樣的欲望開始充斥他的腦海。
源初之心在那黑色箴言的影響之下,竟然隱隱開始變色。
不知為何,陳沉腦海之中開始出現各種扭曲的畫麵。
夜色之下,中年男子正在活埋他的生母,表情極度扭曲,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
角落裡,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正在虐殺一隻流浪貓,同時對著鏡頭露出勝利的笑容,絲毫不顧旁邊那流浪貓的哀嚎。
一座仙山之上,徒弟偷襲滅殺了師父,將師父挫骨揚灰,看著師父留下的一堆遺物,臉上滿是狂喜。
醫院裡,學校中,大街上,修真界……所有鴻蒙世界。
到處都在發生著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他看到見義勇為者死相淒慘,其親人悲痛欲絕。
他看到忠孝之人不僅沒能挽留住久病的父母,還在貧困中潦倒一生。
他看到無數真心之人被辜負,留下的隻有淒涼和嘲諷。
漸漸的,陳沉的眼神變得迷離,源初之心也迅速化為了漆黑。
看到這一幕,白衣女子淡淡道:“明白了嗎?這是惡支配的世界,過來吧,投入我的懷抱,我帶你見嶄新的世界。”
說著,白衣女子勾了勾手,陳沉便不受控製地朝著白衣女子走去。
漸漸的,白衣女子再度化為了魔影,並且張開了血盆大嘴。
“以你的實力,為惡能帶給你一切!”
越來越多誘惑的話語在陳沉腦海中響起,幾個呼吸之後,他已經走到了那張巨嘴之前,並且一隻腳踏入了巨嘴之內。
麵前無儘的深淵似乎變得極為有吸引力,隻要踏入其中,便能獲得這鴻蒙中的一切,掌握鴻蒙中所有的力量。
“進來吧,隻要再踏出一步,你將回歸鴻蒙的懷抱。”
陳沉聽此伸出了腳,準備踏入其中。
然而就在這刹那之間,迷糊之中一道若有若無的奇特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
這聲音如同無儘嘈雜之中突然響起的深穀幽泉,讓陳沉停住了身體。
“哇……”
漸漸的這聲音越來越清晰,最後竟然變得如同驚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響!
“哇……哇!”
陳沉下意識地轉過了頭,目光穿透鴻蒙,直達無儘的遠方。
他看到,在真冥仙域,有一個嬰兒剛剛降生,此時正對著他所在的方向啼哭。
那哭聲和他腦海中響起的聲音一摸一樣。
隨後那嬰兒對著自己伸出了脆弱的小手,眼神純淨的如同世間最清澈的泉水。
意識到那嬰兒是誰後,隻是瞬間,陳沉便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