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會懷疑呢。”
蕭宏偉也猜不透,不過呂玉清和梁美娟誰陪都是一樣的,他沉吟一會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辛苦老梁了。”
“我倒是不辛苦......”
梁美娟擺擺手,其實她已經在盤算,剩下來的這段時間裡,自己一定要多陪陪小小憨包,因為下次見麵可能要幾個月以後了。
隨著夏天的臨近,天空亮的越來越早了,不知不覺就早上6點多,但是滿屋子的人都沒有困意。
對於昨天晚上商量好的決定,大家都在儘量說服自己接受。
過了幾天,蕭容魚離開的時間也定了下來——4月12號。
那時正值春色濃鬱,建鄴滿城都是落花的日子啊。
月牙湖的是迎春花;
下馬坊的是蝴蝶蘭;
中山陵的是鬱金香;
雞鳴寺的是櫻花
到處都是鳥語花香,草長鶯飛。
梁美娟經常抱著小小憨包在公園裡散步,陳漢升最近也很忙,有些時候就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細致的把各項工作都安排好。
不過,每次他下班回家後,總是一個勁催促梁太後去看望陳子衿。
梁美娟都覺得這個兒子是忙傻了,自己長時間見不到的是小小憨包,不是小小魚兒!
陳漢升也不解釋,時間很快就到了4月10號。
這一天下午,蕭容魚正在收拾東西,其實衣服和律所資料基本都準備好了,不過離彆那天越來越近,蕭容魚心裡總是有種空蕩蕩的失落,好像有什麼物件忘記帶上了。
“還剩什麼東西呢?”
蕭容魚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熟睡的女兒,這是最最重要的“物件”,隻要她在自己身邊就行了。
“嗡~”
突然,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好像是有人打來電話。
蕭容魚看了一眼屏幕,居然是陳漢升打過來的。
“在?”
陳漢升聲音還像往常那樣活潑:“出來走走?”
“現在?”
蕭容魚猶豫了一下:“閨女正在睡覺,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今天在辦公室,看到廠裡的清潔工人在打掃道路,一掃一大片的落花。”
陳漢升笑了笑:“所以想起以前你對我說過,如果再把你丟了的話,一定要在落花時節把你找回來。”
(伏筆在744章,這算是填坑吧,說明老柳沒有忘記這些內容,求個月票,謝謝大家。)
第1009章兩件一模一樣的棉襖(謝謝大家)
“在建鄴的落花時節,然後把我找回來?”
小魚兒本質上還是一個浪漫的性格,儘管離彆在即,不過聽到這些話她還是心軟了。
“媽。”
蕭容魚把熟睡的閨女交給呂玉清:“小陳喊我下去走走。”
“哦。”
呂玉清沒怎麼在意這件事,她最近掛念的是另一個問題。
“小魚兒~”
呂玉清一邊跟著去電梯,嘴裡一邊說道:“我想了很久呀,要不還是我去美國陪著你吧,不然心裡總是放不下。”
“你怎麼還在糾結呀。”
蕭容魚轉過頭:“我們不是都談好了,子衿奶奶陪著去美國嘛。”
“可是我都內退了,在國內也沒有事情做呀。”
呂玉清說道:“再說了,我和你爸都有一種感覺,陳漢升好像是特意促使梁美娟過去的,他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媽,你想多了!”
蕭容魚無奈的搖搖頭,陳漢升那天晚上的表現確實有些反常,不過也可能隻是疲憊或者沮喪的表現。
至於“陰謀詭計”,他目的是什麼呢?
“要不......”
呂玉清退而求其次:“我也和梁美娟一起去美國。”
“不要啦~”
當電梯緩緩上升的時候,蕭容魚伸手把母親的頭發梳理到後麵,開個玩笑說道:“呂副局長,您這一年太辛苦啦,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然後再回老家一趟,看看親戚還有照顧一下蕭局長。”
呂玉清退休前就是供電局的副局長,小魚兒叫出這個稱呼,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叮~”
沒多久電梯就到了,蕭容魚走進電梯廂,歪著頭和呂玉清比個剪刀手:“走了噢,拜拜~”
“這丫頭,當媽媽了還這樣不穩重。”
電梯下去後,呂玉清站在走廊上,愛憐的歎一口氣。
蕭容魚出門時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耐克連帽衛衣,腳下踩著一雙白色運動鞋,高馬尾在身後活潑的左右搖擺,甜甜的梨渦青春感十足,誰能想到這個美少女已經當母親了呢。
所以有時候呂玉清都會恍惚,女兒還在讀高中吧,隻是嬰兒床上小小魚兒睡醒後的哭聲,時刻提醒著呂玉清——呂副局長,您真的當外婆啦!
“我還是重新辦理一下簽證吧。”
呂玉清走回屋裡哄著外孫女,心裡也在默默的盤算。
雖然陳漢升和蕭容魚都認為沒必要兩個媽媽過去,梁美娟也是非常可信的,不過呂玉清還是覺得需要做好準備。
萬一美國那邊出了什麼事,或者自己想念女兒和外孫女了,能夠直接飛過去。
·····
蕭容魚來到樓下後,她順手把棒球帽戴上,不遠處陳漢升正在揮手致意。
4月份建鄴的溫度很舒適,陳漢升也穿著舒適寬鬆的衛衣,坐在小區的椅子上低頭玩手機。
他們坐在一起,外形上很像一對時尚的大學生情侶,根本想不到一個是身家數十億的果殼電子董事長;一個是建鄴著名律所的主任。
“你剛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笑容,怎麼現在消失了?”
陳漢升打量一下小魚兒,問道:“這麼不待見我啊?”
“沒有。”
蕭容魚解釋道:“我媽在家老是杞人憂天,所以我才故意裝作輕鬆一點,其實心裡並不輕鬆。”
現在陳漢升和蕭容魚的關係很奇怪,也許是兩天後就要分彆的緣故,彼此之間反而都不會隱瞞心情了。
蕭容魚在母親麵前很活潑,但是在陳漢升麵前就褪下了那層偽裝。
“要不......彆走了吧。”
陳漢升撫住蕭容魚的後背:“還是留下來。”
棒球帽下的蕭容魚沉默一會,輕輕說道:“如果沒有小小魚兒,我可能不會走,以後都把精力都放在事業上麵......”
“嗯。”
陳漢升點點頭,他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沒有陳子衿,蕭容魚就算要離開也不會去國外,最多是避開自己吧。
不過有了閨女以後,因為陳漢升在國內實在太出名了,為了不讓陳子衿長大後發現那些混亂的真相,以蕭容魚的性格,還是會帶著女兒離開的。
其實說白了,與其說小小魚兒接受不了那些真相,歸根到底也是蕭容魚接受不了沈幼楚和陳子佩。
不過正常來講,哪個女性又能接受呢?
兩個人又沉默下來,樓底下的氣氛很熱鬨,經常有剛放學的小學生追逐打鬨,不小心蹭到路邊剛剛吐蕊的花骨朵,花瓣“嘩啦啦”掉了一地。
“今天不要談這些了。”
蕭容魚抬起頭,她居然沒有甩掉陳漢升的手掌,長呼一口氣說道:“你說要帶我走走的,欣賞一下建鄴的落花時節。”
“對!今天不談這些。”
陳漢升站起身,自然而然的牽起蕭容魚。
蕭容魚也沒有拒絕,攥住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小碎步的跟在身後。
偶爾經過下水道的井蓋時,她還會撐著陳漢升的胳膊,縱身一躍跳了過去,然後“鵝鵝鵝”的笑了起來,真像修羅場沒有爆發時,那個開朗活潑的小魚兒啊。
陳漢升浪蕩的吹了聲口哨以示鼓勵,兩人似乎完全恢複了以前的相處模式。
在這種“模式”下,陳漢升帶著蕭容魚前往建鄴最著名的幾處賞花勝地,從下午到晚上都在花海裡暢遊,彼此不談坎坷的過去,也不談難過的未來,隻是想把現在變成永恒。
晚上9點左右的時候,他們來到了東大的仙寧校區,這裡是蕭容魚青春的終點,最後一站定在這裡也有著格外的意義。
百年老校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跡,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總有一股民國歲月的浪漫,雞鳴寺的鐘聲悠悠傳來,訴說著六朝古都的曆史氣息,不過教學樓邊上著名的“東北烤冷麵”,香味又把大家拉回了21世紀。
冷麵攤周圍圍著一群大學生,大家有序的排著隊,眼睛目不轉睛盯著“滋滋”作響的鐵板,偶爾不易察覺的咽一下口水。
身邊時不時有打完籃球或者參加完學生會活動的同學,他們大聲和同伴喧囂著路過,沒多久還來傳來一句“我們那個愛裝逼的學生會主席......”
陳漢升又熟悉又好笑,他當年在財大的時候,背地裡也沒少被這樣罵過。
“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