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無可奈何的嘀咕一聲。
“什麼?我沒放屁啊,小陳你幫我想想,到底要不要把桂花糕寄過去啊......”
傻吊王梓博還在絮絮叨叨的詢問。
陳漢升的護照和簽證並沒有過期,身上也不缺錢,所以他第二天就買了前往美國的機票,公開的理由自然是“出差”了。
蕭容魚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彆說是她了,就連邊詩詩都沒想到,陳漢升會這麼果斷。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舊金山清晨,薄霧剛剛散開,並不刺眼的太陽穿過樹葉,在地上留下一個個不規則光斑,偶爾還有陣陣清脆的鳥鳴聲傳來。
林阿姨早早的醒來,一邊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一邊愉快的在廚房裡忙活。
林阿姨是個非常有經驗的保姆,什麼樣的客戶都服務過,不過在萬裡之外的美國還是第一次。
她原來不想過來的,隻是深通快遞董事長程德軍親自找上門,而且給的報酬很高,所以林阿姨才答應試一試。
不過客戶的素質都很好,一個是大學裡的教授,據說在國內很有名望,白花花的頭發看起來就有知識和威嚴。
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其中一個特彆特彆的漂亮,笑起來就有兩個甜甜的梨渦,林阿姨最喜歡這個叫“小魚兒”的女孩了。
隻是小魚兒好像懷孕了,不過客戶沒有主動說,林阿姨也恪守原則,從來不會主動詢問,隻是每晚按時的煲營養湯。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留著寸頭的女生,性格有些冷酷,還喜歡看男人摔跤的節目,林阿姨有些怕她。
“咚咚咚~”
突然,有人在外麵敲門。
“誰呀?”
林阿姨叫了一聲,透過貓眼發現是個亞洲人,個子高高的,麵帶微笑,就是笑容裡總有股不正經的味道。
老教授說過這裡是美國富人區,安全沒有問題的,不過林阿姨還是很謹慎,隻打開了裡麵的木門,用小魚兒教給自己的英語,磕磕絆絆的問道:“who......howareyou?”
這裡本來應該是“whoareyou”,意思“你是誰?”
結果林阿姨不熟悉,直接變成了“howareyou”,意思是“你好嗎?”
“我......”
門口這個自然是陳漢升,他也被眼前中年婦女的英文問的有些懵逼,不過這個句式實在太熟悉了,每個上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孩子都會回答。
“iamfine,thankyou,andyou?”
陳漢升幾乎是脫口而出。
然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望,陷入呆滯中。
林阿姨是不知道怎麼回複,她就會幾句簡單的英語。
陳漢升心想自己是不是來錯了,莫非邊詩詩在騙我,好big的狗膽啊!
“咯吱,咯吱,咯吱~”
這時,正好有人踩著樓梯下來。
陳漢升看過去,一雙修長的小腿,說明身高至少168以上,一身簡單的運動款耐克衛衣,左右甩動的高馬尾,微微昂起的下巴,精致的瓜子臉,還有嘴角兩側熟悉的梨渦。
“林阿姨,誰來......”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後半截就硬生生咽了回去,抓著樓梯的白皙手腕,突然用力的握緊。
“小魚兒~”
陳漢升歪著頭,燦爛的笑道:“好久不見。”
(陳奕迅的《好久不見》真的好聽,求個月票,謝謝大家。)
第847章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下)
“好久不見”這個短句很有意思,乍聽的時候,好像充滿著突然相逢的喜悅,但是細品之下,更多的是久未聯係的心酸。
其實蕭容魚是上個月剛來的美國,陳漢升當時還在機場偶遇送彆,按理說分彆時間不算長,隻是有個非常特殊的情況,小魚兒懷孕了,陳漢升還被蒙在鼓裡,這種心靈上的距離,並不是空間和時間能夠比擬的。
兩人就這樣怔怔的對視,蕭容魚站在樓梯上,陳漢升站在客廳裡,彼此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不解風情的陽光充斥其中,折射出一顆顆懸浮的微塵顆粒。
這個場景,就好像電視劇裡似的。
“小魚兒......”
半晌後,陳漢升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
蕭容魚卻一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上樓了。
陳漢升剛想追上去,保姆林阿姨攔了一下,林阿姨應該看出來陳漢升和蕭容魚認識,不過出於責任心,她還是得問個清楚。
“那個......”
林阿姨雙手努力的比劃著:“你是中國人嗎?”
“啥?”
陳漢升被擋住了,心裡很不耐煩:“我他媽的百分百madeinchina!”
“哦哦哦。”
林阿姨趕緊點頭,她未必聽得懂“madeinchina”,但是那句“我他媽的”已經表明了身份,這可是純正的國粹了。
這個大媽不再阻攔以後,陳漢升先是“咚咚咚”的踏著樓梯上去,不過沒走兩步,他又“咚咚咚”的踩著樓梯退下,因為迎麵走來兩個人,正是孫壁妤教授和邊詩詩。
“早上好,老太太,詩詩同學,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啊。”
陳漢升一邊後退,一邊笑容可掬的打招呼:“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哈哈哈......”
陳漢升講了個冷笑話,隻是沒人呼應,看上去有些尷尬,孫教授直接沉著臉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老太太的口氣有些冷淡,不過這是表象,其實在她心裡,除了驚訝和疑惑以外,還悄悄的鬆一口氣。
孫教授是鐵杆“小魚黨”,她的立場就是“孩子絕對不能沒有父親”,既然蕭容魚已經懷孕,那麼爭論都應該平息了。
陳漢升需要儘快斬斷所有感情線,不管那個叫“沈幼楚”的女孩有多麼的好,但是小魚兒懷孕了啊,這一點就能夠壓倒一切!
隻是蕭容魚有一種傲嬌的堅持,她並不想用孩子當成籌碼,這是所有“小魚黨”成員最無可奈何的地方。
所以,孫教授嘴上是“你怎麼過來了”,潛台詞其實是“你怎麼現在才過來?”
“果殼和三星發生一些商業糾紛,容升律所代理了這個案子,我正好有點疑問,就專門來美國請教一下。”
陳漢升很“坦誠”的說道。
“哦。”
老太太冷漠的頷首,這位教書育人幾十載的老教授,覺得這個回答非常有邏輯。
至於為什麼不打電話,或者詢問律所的其他人,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重要嗎?
“對了,我給你們帶了點杏花樓的糕點。”
陳漢升打開背包:“孫教授,這是您愛吃的馬蹄糕,詩詩同學,這是你的桂花糕,看看還是熱乎的,主要是王梓博怕這玩意冷掉,一直擱在褲襠裡捂到我登機的前一刻,你感動不......”
“滾滾滾!”
邊詩詩不讓陳漢升胡謅,直接把馬蹄糕搶來,又看了一眼樓上:“小魚兒的呢?”
“買了梅花糕和綠豆糕,這些都是她以前愛吃的。”
陳漢升拎起一個袋子說道。
“算你有良心。”
邊詩詩讓開一個身位:“你得抓緊點啊,婚姻官司快要上庭了,我們今天要去法院提交一些材料。”
“知道,謝謝你。”
陳漢升壓低聲音,他能夠找到這個地方,首先就應該感謝邊詩詩的“告密”。
“哼,謝我做什麼。”
邊詩詩一甩頭:“總之我什麼都沒做,就算做了什麼,也全部是為了小魚兒。”
陳漢升咧嘴笑了笑,邊詩詩的確是“什麼都沒做”,因為她隻是把地址告訴男朋友而已,至於男朋友再告訴彆人,這誰能管得著啊。
“大家都在幫助我,難道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嗎?”
陳漢升心裡有些得意,同時也忽略了邊詩詩後半句話——就算做了什麼,也全部是為了小魚兒。
陳漢升來到二樓以後,看見小魚兒正在臥室裡整理資料,他慢慢的踱步到門口,蕭容魚垂著眼眸並不搭理。
樓下反而有些熱鬨,邊詩詩打開了電視看天氣預報,保姆在廚房裡忙活,鍋碗瓢盆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這股濃鬱的生活味道,陳漢升恍惚之間以為兩人沒有分手,自己隻是過來喊小魚兒下樓吃早餐。
“咳!”
陳漢升乾咳一聲,打破了臥室裡的安靜:“買了你愛吃的梅花糕,你要不要嘗嘗?”
蕭容魚好像沒聽見,仍然自顧自的做著手裡事情,仿佛已經不愛吃甜點了。
“登機前,我特意跑到杏花樓買的。”
陳漢升又多加一句,他是想體現自己的用心。
這一次,蕭容魚終於說話了,隻是聲音裡聽不到以往的婉轉優美,她清清冷冷的說道:“獅子橋的那個杏花樓嗎?”
“我......”
陳漢升開始後悔了,獅子橋不僅有杏花樓,也有“遇見”奶茶店啊。
好在他反應也比較快,馬上跳到其他話題:“這些糕點主要是幫你恢複胃口的,你好像不適應美國這邊的飲食習慣,之前看你的照片,經常捂著小腹......”
說著說著,陳漢升突然停下來了,因為他發現小魚兒突然抬起頭,無緣無故的看了自己一眼。
這個眼神太複雜了,複雜到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了,陳漢升察覺到,這個話題又碰到了釘子。
“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陳漢升不再貿然說話,心裡也在思索如何避開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