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看到客人都到齊了，拿著菜譜過來，洪仕勇禮貌的讓金洋明點餐，他好趁機觀察。
“我不要這個中文菜譜。”
金洋明也沒謙虛，淡淡的說道：“麻煩拿給我一份西餐菜譜。”
“露一手開始了。”
陳漢升暗暗想著。
“記得啊！我全英文的那種。”
金洋明還特意強調一句。
洪仕勇和申明亮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等到侍應生拿過來菜譜，金洋明隻是翻了翻，很自信的說道：“澳洲特級穀飼牛肉配蜜汁、小京蔥佐牛膝草汁、傳統法式鵝肝三部曲配田園色拉......再來一瓶窖藏波爾圖紅酒，記得要醒半個小時以上。”
“牛逼，還真的露了一手。”
陳漢升看了看洪仕勇，發現他也在微微頷首。
老洪絕對想不到金洋明是提前背了菜單，真實情況他連四級英語都沒過。
“金總畢業於哪個學校？”
洪仕勇問道。
“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
金洋明平靜的答道。
“賓夕法尼亞，妙啊。”
陳漢升再次點點頭，小金沒有說什麼“哈佛、劍橋、牛津”這些爛大街的名校，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一個“賓夕法尼亞”。
2005年的時候，國內普通人還真不知道這所名校，不過這也是實實在在的八所常春藤盟校之一。
這說明金洋明深諳吹牛逼的訣竅，不爭第一不爭第二，默默找個勢力大、名聲小的背景。
洪仕勇“嗯”了一聲，要是金總說是“哈佛”畢業，他說不定要懷疑一下學曆的，不過聽說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老洪就真的就信了。
“金總回國以後，怎麼想到做電子產品的生意。”
洪仕勇又進行套問。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涉及業務上的問題，金洋明就開始胡扯了：“主要是家族的安排，我不能透露太多，希望你們能理解，總之在普通人的眼裡，我家就是倒騰公文的那種......”
“地攤文學起作用了啊。”
陳漢升默默想著，金洋明說的有些段子，還是602宿舍“討論”得出的結果，其實除了地攤文學以外，還有金洋明在澡堂子裡聽到的很多小道消息。
總之，故事裡的人物都是有名有姓的，還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他們露臉，至於聽眾信不信，金洋明就不管了。
不過講到一半的時候，金洋明要走出去抽煙，順便拉上陳漢升。
“太厲害了老六，你唬得我都相信了。”
陳漢升正興奮的誇獎，金洋明突然打斷道：“陳哥，我有個長輩病危了，現在就要回去。”
“啥？”
陳漢升愣了一下，談的好好的，怎麼就要走呢？
“你至少要演完啊。”
陳漢升吞吐著煙霧：“再說你一個電話沒接，咋就知道長輩病危，到底什麼原因嘛。”
“emmm......我剛才看到那個秘書給你錢了，這是報酬吧。”
金洋明比劃著：“那麼厚的信封啊，結果你居然隻給我1000塊，回扣吃得也太狠了！”
“好吧。”
陳漢升盯著金洋明看了一會，半響後說道：“那你開個條件吧，怎麼樣才能讓你家長輩晚兩個小時再死。”
“一萬！”
金洋明開個高價：“隻要一萬塊，我保證他可以晚兩小時。”
陳漢升談都不談，轉身就走。
“7000！”
金洋明趕緊攔住：“7000也可以商量的。”
“5000。”
陳漢升直接說道：“5000塊，你就做不做吧。”
“做做做。”
金洋明馬上答應，這是一部手機的價格呢，再說平時哪有機會訛四哥的錢啊，他精明和猴一樣。
兩人抽完煙又去廁所小便，陳漢升仍然很鬱悶。
好好的5萬塊錢，居然給金洋明訛去了十分之一，所以他看金洋明也沒有剛才那麼順眼了。
“小金，你說你挑了這麼個破酒店，廁所還是聲控燈。”
陳漢升罵罵咧咧的說道：“我要是晚上在這裡拉屎，是不是同時還給自己鼓掌啊，不然黑燈瞎火的咋辦......”
金洋明平白無故多了4000塊錢，就算被陳漢升擠兌兩句也不回嘴，不過回到包廂後，兩人又正常起來。
其實陳漢升和金洋明出去抽煙的時候，洪仕勇和申明亮也做了簡短交流。
“小申，你覺得這個金總怎麼樣？”
“我覺得他有點飄。”
申明亮沒好意思說他太“裝”了，他就是建業師範畢業的，對於在校大學生身上的裝逼氣質太熟悉了，雖然金洋明演技很好，不過多少還是能感覺到的。
另外，這個金總也缺少一種桀驁的戾氣，果殼老板可是連律師函都直接撕毀的，甚至還挑釁的送回來。
若非時機不合適，申明亮真想開個玩笑，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大喇喇咬著牙簽的陳漢升更符合果殼老板的形象。
“的確有點飄。”
洪仕勇想了想說道：“不過呢，也可能是金總故意為之的，因為每當我提起鄭觀媞和mp4的時候，他就打個岔繞過去，大概是不想多說這些事情”
“那您要怎麼辦？”申明亮問道。
“我決定加大對mp4的投入，既然金總不想談，那就說明他沒有以和為貴的心思。”
洪仕勇深吸一口氣：“所以啊，這頓飯還是有作用的，因為它消除我內心一點僥幸的心思，我打算在mp4上項目進行一次決戰和梭哈。”
第602章陳總想要的年輕漂亮女人
中午這頓飯，洪仕勇注定是無功而返的。
因為金洋明本身就是假的，狀元樓的英文菜單是偷摸背下來的，畢業院校賓夕法尼亞那是網上搜出來的，家世背景來自地攤文學和澡堂裡的搓背大叔。
另外，真正的果殼老板陳漢升就在旁邊看著呢，他根本沒有和談的意思。
所以洪仕勇回去後立刻召開廠務會議，宣布從今天開始，全廠縮減休息時間、提高獎勵措施、增加投入產出，務必要在這場商業競爭中，搶先研製出mp4的樣品。
新世紀這邊的會剛開完，果殼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其實對於這兩個廠而言，基本都是“坦誠相待”的。
因為陳漢升本身就能自由出入新世紀電子廠，還有張衛雨這種眼線，再加上李小楷、曹建德他們原來就是新世紀的高層，隻要有心，一般消息都是能打聽到的。
對於果殼也是一樣，果殼的流水線操作工都來自於新世紀，當然不能指望這些人保密了，所以果殼的研發進度，基本也是透明的。
總之現在就是陽謀，大家都是樣品機-三輪產品的穩定性測試，誰最先通過測試，誰就率先走向市場。
目前來看，儘管果殼有李小楷這種技術大咖，新世紀的經驗積累還是發揮了優勢，進度略微領先於果殼。
除此之外，洪仕勇還給果殼找點小麻煩。
他再次豪擲二十萬聘請容升律師事務所，以“剽竊知識產權”和“惡意挖掘員工”的名義對果殼電子展開調查，必要時進行法律訴訟。
洪仕勇打的也是好算盤，在上一次的交鋒中，果殼老板似乎比較畏懼容升律所的孫壁妤教授，雖然整個過程不怎麼好看，不過果殼最後還是派人來道歉了，甚至也裝模作樣修改了設計圖紙。
這二十萬，就是讓容升律所持續對果殼施加壓力，至少也要增加一點困擾。
陳漢升晚上聽到蕭容魚講起這個事，心裡都有些同情洪仕勇了，其實老洪采取的各項措施都不錯，隻是奈何對麵有高達。
“明天下午律所開會，你也要過來呀。”
蕭容魚說道：“我們本來是商量去美國事情的，不過新世紀電子廠的函件和定金已經到賬了，高雯師姐還專門來到我們學校，她提議研究一下果殼和新世紀的糾紛問題。”
“你正好在新世紀裡兼職嘛。”
蕭容魚喜滋滋的說道：“高師姐打算請你談談這件事的過程。”
小魚兒高興的原因，倒不是二十萬的收入，而是可以提前一天見到陳漢升，她本來以為明天要開會，後天才能和陳漢升約會呢。
“陳漢升，上次我們什麼都沒做，結果糾紛就消失了，這次我們打算認真的調查一番，不然這個錢拿的太燙手了。”
高雯在旁邊接過電話：“你正好在新世紀裡兼職，所以想耽誤你半天時間。。”
“啊？”
陳漢升有些猶豫，這多烏龍啊，純屬浪費時間嘛。
“放心，我們還會像上次一樣，給你一定的費用。”
高雯感覺陳漢升似乎不感興趣，又補充了一句。
“這沒問題！”
陳漢升馬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作為一名新世紀的兼職大學生，其實早就看無恥的果殼電子不順眼了，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第二天下午，陳漢升從財大西門拐出去，經過其他大學門口的時候，看見馮貴和沈如意拿著奶茶店的傳單站在路邊。
每當有人經過，他們就遞過去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