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富榮說道:“每賣一塊地,村委會都有提成的,這樣辦手續更快。”
陳漢升點點頭,正說著的時候,一行人已經來到地皮旁邊。
果然,其他三戶空蕩蕩,僅剩下最中間那戶冒著炊煙在做飯。
“他媽個逼的。”
陳漢升圍著地皮繞了一圈,抬起頭笑道:“這家還真是最重要的,有點難搞。”
“真的難搞。”
商富榮推門而入,有個中年婦女正在水龍頭下麵洗菜,她看到商富榮以後,衝著堂屋喊道:“死人頭,你出來一下,老商又來了。”
門簾掀開後,從裡麵走出兩個男人,中年人個頭不高,禿頂地中海,腦門閃著油光。
另一個應該是他兒子,頭發蓬鬆剛剛起床的樣子,看到商妍妍以後,眼睛就專門往人家下三路逡巡。
“老謝。”
商富榮也不介紹陳漢升,隻是認真的說道:“今天你再給個最後底價,最低的那種。”
禿頂中年人打量著陳漢升,眼神轉得飛快,透著一股機靈勁。
商富榮是不可能買這麼多地皮的,很明顯他給人家當了“白手套”,看來這個年輕人才是幕後買主了,所以老商才會強調底價。
“底價嘛~”
這個叫“老謝”的禿頂中年人端起瓷杯,舒坦的抿上一口,不急不緩的說道:“990萬吧,這就是底價了。”
“我操你個十三點,居然就少10萬?”
商富榮大怒。
老商是做生意的,吃喝玩賭什麼都會,氣質上也流裡流氣,這一生氣還真是嚇到了禿頂中年人。
“總之,這就是這個價了。”
禿頂中年人想起來現在是法治社會,稍稍安定下來,看著陳漢升說道:“990萬,不可能少一分錢的。”
他知道陳漢升是真正的買主,不值得和商富榮生氣。
“媽的,你是仙人吧,跳得還挺高。”
陳漢升笑了笑,直接說出這家在仙人跳訛錢。
禿頂中年人也不生氣,這塊地要是真賣了990萬,彆說被損兩句,就是打兩下都無所謂。
“做生意,大家都講究個實價,其他人300萬,你要900萬,這就不是誠心想賣的。”
陳漢升掏出煙散了起來,包括那個禿頂中年人和他那個軟蔫蔫的兒子都拿到一支。
“賣是可以賣,不過要按照我說的價格。”
禿頂中年人“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990萬是不可能的。”
陳漢升豎起兩個手指:“這樣吧,我給你加這個數字。”
“200萬?”
禿頂中年人心裡一核計,這也才500萬啊,遠遠不夠格的。
“漢升。”
商富榮趕緊拉住陳漢升,再加200萬溢價太多了,根本不值得。
“不是200萬,是20萬,320萬買地。”陳漢升說道。
“哈哈哈~”
禿頂的老謝好像聽到一個超級大笑話,還專門掀開簾子,對著自己老婆喊道:“這個小赤......小朋友320萬就想買地皮,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酣暢淋漓的笑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噗”的吐掉嘴裡的茶葉:“20萬,算個毛!”
“你不要耍無賴。”
陳漢升眉眼挑動著凶光:“20萬不行還能再談談,你這個態度,我就會讓你知道,20萬其實能做很多事的。”
“怎麼滴,你買凶殺人啊?”
禿頂中年人掏出小靈通,作勢欲撥:“信不信我馬上報警。”
“隨便。”
陳漢升把煙頭丟在禿頂老謝心愛的白色瓷杯裡,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無所謂的說道:“報警說我汙染你一杯茶水嗎?”
陳漢升說完直接走了出去,商富榮緊跟著說道:“先等等吧,總之你也不急,給點時間我和他慢慢磨。”
“我是不急,等幾年都沒關係。”
陳漢升解開羽絨服,雙手叉著腰說道:“就是見不得這種傻逼。”
“什麼人都有的,突然幾百萬橫財降落頭上,心態扭曲很正常。”商富榮安慰道。
“我不能這樣受一肚子氣回去。”
陳漢升想了想說道:“商叔認識建築工程隊嗎?”
商富榮點點頭:“認識。”
“那你給我請幾輛鏟車過來,老子要鏟平它!”
陳漢升大聲說道。
“喂,110嗎?”
禿頂中年人聽到後,馬上打電話報警:“有人要刨掉我家啊......”
商富榮也在勸阻:“不要彆意氣用事,這是犯法的。”
“什麼犯法?”
陳漢升嗤笑一聲:“我鏟自己的東西也犯法啊,先把外麵的三戶鏟掉,隻留下這一戶。”
“啥?”
禿頂中年人聽到也愣住了,感情不是鏟自己家啊。
“我是個混子,大把時間可以消耗。”
陳漢升衝著禿頂中年人笑了笑:“我隨便說幾種辦法,就問問你怕不怕。”
“溫和點的,我就蓋一座座豬圈把你家圍起來,活活臭死你。”
“嚴厲點的,沿著你家院子建一條高牆,你以後能看到太陽,那就算我輸。”
“最後一種,老子把這裡改成墓地,讓你家出門就見墳頭!”
陳漢升狠狠啐了一口:“和我耍無賴,你夠格嗎?”
第558章真男人就應該站在爆炸中心!
商富榮聽了陳漢升的話,心想這是個好辦法,對付無賴隻有比他更無賴才行,再加上自己和村委會也熟悉,不管開豬圈還是蓋房子都沒問題的。
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嚇一嚇這個無賴。
商富榮人脈關係廣,很快就聯係了附近的建築工程隊,要求租賃兩輛鏟車。
不過與此同時,附近的派出所民警也過來了,一瞅當事人都是村裡的熟麵孔。
商富榮,本地製衣廠的老板,規模也是屬於前幾的,巔峰的時候開寶馬、進會所,也是按摩店的老熟客了。
不過,前陣子行業寒冬,青浦區除了那幾家超大型的製衣企業,這種家庭作坊全部倒閉了,商富榮開始也沒撐過去。
後來,商富榮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筆錢,製衣廠起死回生不說,他還四處買地皮。
這些事在村裡都不是新聞,據說老商隻是“白手套”,他是替彆人收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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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又不是銀監會,隻要不產生糾紛和矛盾,他們才不會管誰在背後出資。
至於禿頂中年人,他大名叫謝敬春,綽號“謝二”或者“老謝”,一家人都沒什麼正經工作,偶爾在廠子裡打雜掙錢。
本地人嘛,生活開支也不怎麼高,家裡再種點菜,一家三口已經夠了。
“商老板,怎麼回事啊?”
為首一個四十多歲的民警開口問道。
這裡就有一個細節,報警的明明是謝敬春,可是民警到現場後,直接問起了商富榮。
“小事,一點誤會。”
商富榮掏出煙,民警看到還有陳漢升這個生人,擺擺手拒絕了。
基層民警主要以協調為主,畢竟都是雞毛蒜皮的鄰裡糾紛,真有人命官司了,刑警隊就會接手了,根本不用基層民警負責。
“你們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收購地皮。”
商富榮努努嘴,指了指謝敬春的房子說道:“本來已經談好了價格,結果快交易的時候,他突然翻了三倍多,狗日的太沒誠信了。”
“怎麼,不行嗎?”
謝敬春振振有詞的答道:“我家的房子,我家的地,喜歡開多少錢那是我的自由,警察這也要管嗎?”
“謝二,你先離我遠點!”
民警下意識的撇了撇頭:“口水都噴我臉上了,買賣我們不管,可你報警是怎麼回事?”
“他!”
謝敬春指著陳漢升:“我剛才聽到,他說要把我家的房子鏟掉!”
“你是誰?”
民警打量著陳漢升:“身份證掏出來。”
“我女兒的大學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