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律識更改自身記憶,不怕被搜魂,是極高明天魔秘術。
迷魂攝魄這等附帶的小手段,王崇平日都不屑使用,也就是圖個便利,才拿這個小道童開張。
這個小道童雖然也有些修為在身,哪裡經受得住天魔秘法?
小道童隻給王崇瞧了一眼,都來不及叫嚷,就自迷糊,被他補了一記手刀,砍在脖頸上,頓時就昏了過去。
王崇也是膽大包天,把這個小道童拖到僻靜角落,換了他的衣衫道袍,手托茶盤,從容闖入了孟兮航和年輕公子的住處。
孟兮航也是神魂不屬,隻顧得胡亂吹捧年輕公子,居然沒覺察這個小道童換了人。
王崇送了香茶,理所當然的就旁服侍,他聽了幾句兩人交談,不由得心頭詫異,暗暗思忖道:“原來楊拙真老道師門的符本,居然是天蠶絲編造,這可是好寶貝。”
王崇出身魔門,眼光見識不差,這世間能夠號為天蠶的靈物,最少也有九種,但不拘哪一種天蠶所吐之絲都是一等一的天材地寶,最合適用來祭煉旗幡一類的寶物。
逍遙府的都天烈火旗,就是一種天蠶絲編造,水火不侵,更能吸附天地元氣,轉為滔滔法力。
秦旭飲了一杯葡萄美酒,被身邊的美人兒逗的哈哈大笑,衝著孟兮航揮了揮手,說道:“你且下去吧!明日若是不能把符本拿來,我就要親自出手了。我若是親自出手,答應你的那門法術,也就不會傳授。”
孟兮航大是惶恐,叫道:“我明日必然說服那個不成器的師弟,把符本獻出,讓公子祭煉寶物。”
秦旭得意洋洋的說道:“若是我能煉成花神扇!便是正邪各派之中也算一號人物了。”
王崇聽得花神扇之名,不由得微微愕然,他進來的晚,沒聽到孟兮航吹捧之語,隻聽到天蠶絲的事兒,還不知道秦旭出身雲台山。
“這花神扇的名目,叫人好生熟悉。”
王崇遍搜記憶,忽然想起來在哪裡看到花神扇的名目,他暗暗忖道:“東方鳴白的道書之中,不就記載了這件寶物的祭煉法門?”
“花神扇乃是雲台山不傳之秘,難道這個一臉煞白的浪蕩公子跟東方鳴白老師藝出同門,也是雲台山一脈?”
“瞧這個小子酒色過度,法力也不見得多強,就算奪了楊拙真的符本,他也未必有本事祭煉寶物,隻怕還是要去求他師門長輩。”
王崇心底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嫉妒之心,肚內暗暗罵道:“這廝如此不堪,居然也能拜師雲台山,當真叫人氣憤!我若是讓他得了符本,祭煉成寶物之後,再順手奪了,豈不是美哉?”
王崇那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就算知道年輕公子出身雲台山,仍舊不懼,他峨眉山的五靈仙府都混進去過,哪裡還怕什麼雲台山的傳人?
雲台山山主九煙上人道法之高深,並不輸給正道三宗兩派一府的宗主掌教。
隻是九煙上人性子喜怒無常,收徒糜爛,門下有正人君子,也有邪祟小人,算是介乎正邪之外的一個大門派。
雲台山比之峨眉也許稍遜,卻比王崇出身的天心觀強盛不知幾許,由不得王崇不肚內暗生嫉妒,他心底細細盤算,如何讓這個一臉慘白的家夥摔一個天大的跟頭。
孟兮航這老道士,也是常年學道煉法,讀書不多,吹噓拍馬的手段並不精熟,此時也頗覺沒什麼好詞兒了,急忙起身告退。
王崇一躬身正要跟著孟兮航一起離開,秦旭卻隨手一指,叫道:“你這個小徒弟倒也伶俐,這幾日且跟隨在我身邊。”
王崇那是多麼有眼力?
故而進來沒多久,就熟悉了兩人習慣,幾次添茶倒水,遞送手巾,都做的恰到好處,被秦旭一眼看中。
孟老道恍惚間,也沒看清楚這個“小徒弟”是誰,他心頭有事兒,也沒太在意此等細節,淡淡吩咐了一聲:“好生服侍秦公子!”便此匆匆去了。
王崇也不多言,隻是悶頭做事,不旋踵秦旭睡下,摟著兩個美人兒,就開始......
王崇知道自己打昏的小道士,隨時都可能被人發現,也不敢耽擱功夫,在秦旭昏天黑地的時候,悄悄把這位風流公子脫下的衣衫摸了一回,順走了這位紅線公子的法寶囊。
一朝得手,這小子從容退出了房間,翻牆而出,離開的時候,還沒忘了叫上兩個手下。
王相和楊堯見到王崇,心頭驚訝,又複愧疚,慚愧沒能打探出來什麼消息,正要說甚麼,王崇揮手一擺,說道:“我已經知道楊拙真道長的敵人來曆,你們快跟我走!”
兩人還不知道,王崇摸走了秦旭的家什,怕人家追出來,還以為王崇是擔心自己兩兄弟,冒險來追回他們,都感動的五體投地,默不作聲的跟著自家公子一路狂奔。
回到了楊拙真的道觀,王崇就閉門不出,弄得王相和楊堯也不知道,自家公子究竟是生氣了還是怎地。
王崇並無閒心跟兩個小乞兒糾纏,他回到了房中,就打開了秦旭的法寶囊,第一件就看到了秦旭仗以成名的紅線劍!
紅線劍也算是旁門有名的飛劍之一,這種飛劍相當雅致,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繡囊。
紅線劍並不是裝在繡囊裡頭,繡囊本身隻是劍囊而已,而是化為十餘根紅線,在繡囊上刺繡了十餘朵殷紅的梅花。紅線劍的劍囊,另有一種妙用,可以儲藏修道人的元氣,危急關頭可以恢複功力。
東方鳴白的道書,也有記載紅線劍的祭煉法門,隻是他們師徒不曾尋得合適的材料,他師父祭煉的是太浩鉤沉陣圖,他自己隻祭煉了一枚靈劍簪!
王崇都不敢打開看,直接扔到了太浩環裡,他也是擔心秦旭忽然醒悟過來,催動劍訣,紅線劍飛舞起來,說不定自己就要畫虎不成反類犬,作個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