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善一臉好笑,“分寸倒是把握的不錯,扔了個難題給天武,沒有證據,明知道是誰乾的,卻不能當做霸王來剿滅。”
金眉眉摸出了傳訊符,“我再聯係林淵問問。”
慶善:“用不著問,問了他也不會承認,還是直接問問他們現在的情況吧,估計也不會說。”
金眉眉施法傳訊後,結果如同慶善所言,林淵果然在裝糊塗,至於現在在哪,更是直接說不便告知……
事態的發展,亦如同慶善所言,消息果然被有心人給快速散播開了。
靈山三分殿內,兩位院正、何深深與刑乎都到場了,見麵的氣氛有些凝重。
都蘭約先開口了,“外麵傳開的風聲,你們都聽說了嗎?”
沒人吭聲,也意味著都知道了。
都蘭約盯著刑乎問:“刑老,你和你的弟子能聯係上,是他們乾的嗎?”
刑乎略點頭,“是吧,也不全是,憑他們做不成那樣的事,有人把主要的過程給做好了。”
有人?大家都能猜出是什麼人,無非是林淵背後的人,所謂的龍師勢力出手了。
明耀辰輕歎,“多瀾妖域東司座,還有一百多名官員,全給殺了,這是驚天大案了。萬霞境被抹平,決雲峰被血洗,我靈山教學育人之地,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血腥了?”
何深深冒出一句,“有人要殺他們,逼靈山學員曆練的人想乾什麼,兩位院正清楚,不反擊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現場又陷入了沉默……
神獄大牢,籠罩的陽光白花花刺眼。
一道雪白光柱從山頂窟窿內照下,照射在地麵的光圈內站著一個人,是楊真。
被貶於此的楊真仰麵閉目站在光柱內,靜默如石雕,憑一身修為承受著劇烈高溫。
不是被貶於此受罰,儘管已經被貶成了小卒,但是在這神獄大牢還沒人敢真的對他怎樣,隻要他乖乖呆在這裡,沒人會管他,也沒人會使喚他乾什麼活,他隻是習慣性的喜歡在這劇烈高溫下自虐。
有人走來,李如煙來了,站在光柱外的陰暗處,看著楊真的樣子,歎了聲,說道:“二爺,多瀾妖域出事了,有人打著霸王的旗號殺了東司座曠瑰以及座下百餘名官員……”把外麵風傳的大概情況說了下。
靜默中的楊真睜開了雙眼,從光柱內走了出來,問:“是龍師勢力乾的?”
李如煙:“萬霞境的白玉妃是歲九的姘頭,萬霞境事發時後,歲九逃到了結拜兄弟曠瑰的東司府躲藏,如今歲九連同曠瑰都一起被殺,還連累了東司府百餘名官員。按理說,霸王沒必要為龍師勢力出這個頭,應該就是龍師勢力打著霸王的旗號乾的。這樣做有個好處,凶手打著霸王的旗號,罪過可以推到霸王頭上,無憑無據妖界不可能明著動靈山的人。對了,歲九的決雲峰也被血洗了,身在決雲峰的妖修無一活口,儘誅!”
楊真偏頭看他,側臉被光柱渲染,透著一股陽剛氣的俊美,淡漠道:“難道就不能是霸王乾的?”
李如煙沉默了一會兒,“打誰的旗號不好,偏偏是霸王。彆人對霸王不清楚,我們是最有感覺的,這動手的風格中隱約透露出來的,的確有霸王的感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今看來,二爺當初的判斷可能是對的,龍師勢力和霸王可能就是一夥的。這事說出去,怕是沒人會相信,龍師竟然會暗中經營出一批反賊,因為對龍師而言實在是沒必要。”
楊真:“神獄大牢被洗劫,許多人死的莫名其妙,大牢傳送陣的坐標究竟是怎麼置入的,至今是未解之謎。青園,老四也死的莫名其妙,至今不知凶手是怎麼進去的。如今又冒出個多瀾妖域東司府,層層護衛的司府居然能被人悄無聲息闖進去不被發現。三起案件,皆如此蹊蹺,不像是曾經的霸王能做到的,他們應該是掌握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法。”
李如煙:“對,我也發現了,不止這三起,還有神獄考核時被莫名滅口的厲鬼。綜合這些情況,可以得出一點關鍵的可疑之處,凶手如此肆無忌憚,似乎掌握了一種令人無法發現的來無影去無蹤的辦法。我一直在想,莫非對方能隱身不成?”
楊真:“隱身?有什麼隱身術是能不被法眼看破的?”說到這個,他眉心的聚法金紋隱有流光閃過。
李如煙:“這也是讓人不敢得出結論的關鍵所在。我們辦案時經常會用結果來結合案情倒推案發經過,得到的最簡單的釋疑結論便是隱身術,套用隱身的話,一切疑問都可以迎刃而解。然而能躲過法眼的隱身術,彆說我沒聽說過,我之前甚至翻閱過大量的古籍,絲毫未見有這種隱身術的傳聞。以致於我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猜測,難道凶手還有什麼高明的手法是我們思路無法觸及到的?”
楊真沉默思索了一陣,忽道:“你找顏彆,讓他想辦法幫你弄到所有和這冒出的龍師勢力有關的詳細情況,憑他的身份,這對他來說應該不難弄到手。東西到後,你好好梳理一下。”
李如煙遲疑,“二爺的意思是?”
楊真:“你的倒推既然覺得合理,也許你的判斷是對的,也許對手正是利用了我們的無知鑽空子。”
李如煙:“二爺的意思是,的確可能存在法眼無法勘破的隱身術?”
楊真:“我不敢保證,我隻知你翻閱種種古籍也未必有龍師博覽,既然事情牽涉到龍師,未必沒有存在的可能性。老五,你是聰明人,隻是聰明人都容易出現一個毛病,容易太過相信自己的判斷,容易鑽牛角尖,既然查找的方向得不到結果,不妨換個查找的方向試試。
拿到相關所有案情後,不要死盯著隱身術查,再強大的術也是人施展的。你要明白一點,若真有那般神奇的隱身術,我們要找的不是‘術’,而是使用術的‘人’。你想想看,‘術’在人前可以隱而不用,但‘人’卻是活生生擺在那的,找‘人’會不會比找‘術’容易的多?找到了嫌疑人,自然就有了去驗證那種‘術’是否存在的方向。
把所有案情鋪開來,把與事件相關的人全部給列出來,哪怕是與案情相關人員有接觸的販夫走卒,哪怕是再不起眼的小人物,也要一個不放過。案發時人在不在,在哪,所有人員必須全部明確到位。把所有人給清楚無誤的過一遍篩子,哪怕是一粒不正常的沙子,也要給我從沙堆中篩出來。
不管能不能找到答案,隻要有了懷疑方向就順著那個方向查,總之任何一個可能性我們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引起了我們懷疑的可能性都要當做一個查的方向一查到底。老五,不要怕耗時耗力,現在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有的是時間、精力和閒心慢慢來查,水過留痕,雁過留影,我就不信找不到任何破綻。”
李如煙思索著微微點頭。
這種查法,也許太過繁雜,哪怕是一個小人物都要針對性的展開查證,工作量也許要用恐怖來形容。
當然,這也符合二爺一貫所站的位置,發出指令,讓其他人去做。
不過不得不承認,二爺的確指出了一個可行的方向。
也的確是,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也沒有任何被施壓查案的限期。
心裡有數後,他應道:“好,我儘快與顏大統領進行溝通,希望能獲得他的支持。”
沒辦法,他們現在軟禁在此,隻能躲在這裡對相關情況進行分析和梳理,具體的查證過程還需要外麵的人去進行,而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對外麵人的指揮權。
楊真:“以前,我敬重龍師,也不認為龍師那邊的事能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冒出了所謂的龍師勢力後,也一直沒有詳查過那邊的情況,如今想來,被龍師的招牌給遮了眼,是我們的缺失。趁著這機會把那邊仔細過一遍,就算得不到什麼結果,也能對那邊的人和事掌握個清楚。”
李如煙:“是這個理。”
楊真仰頭看向了那道光柱照射進來的缺口,臉上神色變幻莫測,“太過猖狂,竟敢公然明目張膽的亮出旗號作亂,這是欺仙庭最了解他們的人被關在了牢內,知道我們這次沒那麼容易再被放出去!”
李如煙聽出了他話中的恨意,若真和霸王有關的話,二爺這次無異於敗在了霸王的手上,勸慰道:“我們沒了權力庇護,在這裡至少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給怎樣,安全無虞,若在外界的話,滿朝上下不知多少人要趁機落井下石想弄死我們,連娘娘對您也是心有不滿的,太危險了。二爺,陛下把您軟禁在此,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您的保護啊,神獄被劫隱瞞不報的黑鍋咱們幫陛下背了,隻要陛下不放棄咱們,隻要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們就還能卷土重來,需要耐心等待時機!”
楊真驟然轉身,大步向黑暗中走去,扔下了話,“總有一天我要看看那個霸王到底是什麼人!”
李如煙目送著,苦笑,看來那兩位之間的心結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