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城,紅葉商會,紅葉山莊。
地下深處的一座密室內,一端莊中略帶嫵媚的女子盤膝打坐在一汪水潭中的石台上修煉。
地下幽靜,隱隱一陣腳步聲從石門外麵傳來,女子眉頭略動,驟然睜眼,側耳聽。
腳步聲不止一人,女子辨彆出後,神色略露驚疑,這地方按理說不可能會有一群人來。
她幾乎是不做猶豫地翻身後倒,後頃翻入了水潭中隱沒,快速遁往水潭深處的水道。
然深處黑暗中陡然閃過幾道電光。
靜室水麵亦爆發出電光的光芒,嘩啦,女子身影脫水而出。
一道人影跟著飛出,漂浮在了水潭上方,笑眯眯與浮空的女子對峙著,來者不是彆人,正是易容後的王讚豐。
嗡隆!門開,女子驟然回頭看去,隻見兩個陌生人大步走進,易容後的林淵和天荒聯袂而入。
兩人橫眉冷眼,同時盯向了浮空的女子。
出路和退路皆被人堵了,女子內心驚亂,沉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天荒開口了,“童露芳,可還記得本尊。”
“你…”女子神色大變,甚至是滿臉驚駭,“你是…”
她不敢相信,那人不是被關在了神獄中嗎?怎麼可能逃出?
天荒漠然道:“才幾十年不見,就忘了本尊,看來還真是人心不古,善忘的很,非要本尊動手幫你長長記性麼?”
女子終於確定了來者是誰,心驚肉跳,趕緊落地,不敢再造次,“童露芳見過東家。”
天荒抬手示意了一下,後麵立刻有兩名男子押了個女人進來,兩名男子正是烏斬和紅葉山莊的管家。
押進來的女人和室內的女人可謂是長的一模一樣,也就是穿戴有所不同。
二女相見,皆無語。
“放了她,你先退下。”天荒對管家偏頭示意一聲。
“是。”管家領命,放開了押入的女人,轉身而去。
烏斬也一把推開了人,將人推到了對麵女子的身邊,自己則退回到了天荒的身後。
二女一見到烏斬便確認了的確是天荒來了,都知道烏斬曾算是天荒身邊人,天荒居然真的逃出了神獄!
不過二女的目光更多的是盯著她們那離開的管家,見到管家聽命於天荒,瞬間明白了一切。
在她們身邊這麼多年的管家,竟然是天荒的人,再看把兩人捉個正著的情形,很顯然姐妹倆的秘密早就被識破,根本不給她們察覺到異常的機會,此時的姐妹二人皆麵露慘然。
天荒:“你以為你們當年瞞著我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孿生姐妹的秘密?”
一女神色艱難道:“江湖路險,情非得已,實為自保,並未背叛過東家。”
天荒:“投靠月魔也不算嗎?”
二女頓時慌了,不由前後看了看堵了出路和退路的人,不禁聯想到,這是來清理門戶的嗎?另一女忙告饒道:“東家,我們姐妹也是逼不得已,隨波逐流啊!”
麵對她們曾經的首領,她們實在是沒有僥幸的把握,自知拚命也難逃,沒了反抗的勇氣。
天荒:“你們說的情況我能理解,以前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如今該如何抉擇,你們自便吧。”
還有的選擇嗎?二女相視一眼,齊齊單膝跪地,異口同聲臣服,“東家。”
天荒也不喊二人起來,問:“朱元知道你們姐妹的秘密嗎?”
說到這個,兩人有點尷尬,突然說到朱元頭上,估計已經知道了朱元和她們的關係。
一女道:“沒向朱元透露過,有意瞞著他,他應該不知。”
天荒:“是不是真心回頭,就看你們的表現,想辦法把朱元誘出見你們,這應該不難吧?”
二女皆默,暗暗互相看了眼……
一座客棧,環境優雅,城中鬨中取靜之地。
一襲紗笠的女子款款步入月門之內,紗笠後麵的目光掃視庭院內若隱若現的護衛,腳下不停,走到了正房門外,敲響了門,出聲道:“是我。”
屋內傳來男子聲音,“進來。”
女子這才推門而入,剛轉身將門關上,一雙胳膊已突然摟抱了她的腰肢,在她身後笑道:“急著找我什麼事?”一雙手並不安分。
女子摁住了他的手,掙脫了他,也摘下了紗笠,露出的麵容正是童露芳。
而男子也不是彆人,朱元。
朱元又湊了上去摟她,誰知童露芳卻翻手從袖子裡亮出一隻手機給他。
朱元一瞅,發現手機已經不知和哪接通了,頓生警惕道:“什麼意思?”
童露芳道:“你聽聽就知道。”
朱元麵露狐疑,拿了手機到手,慢慢放在了耳邊,“誰?”
一個沉寂在他內心深處的熟悉聲音傳來,“朱元,想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打開門看看吧,你的人攔住了我,很不應該。”
這聲音?朱元神情一震,猛然盯向童露芳,後者一臉苦笑,一副我也很無奈的樣子。
朱元當即快步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門,隻見月門門口站著兩個麵無表情的人,其中一人手裡正拿著手機,兩人也被他的護衛給攔在了門口。
林淵和天荒一起過來了。
天荒盯著門口的朱元,經由電話問他,“是你的人嗎?”
朱元喉結聳動,眼中的驚疑神色無法掩飾,又回頭看向屋內的童露芳,後者對他點了點頭,“東家回來了。”
朱元深對她表以了極為複雜的神色。
天荒又在手機裡出聲了,“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試試。”
朱元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是不敢輕易犯險,再回頭,連忙揮手示意道:“自己人,退下。”
攔路的兩名護衛這才閃身消失了。
天荒放下了手機,與林淵並肩走了過來,走到門口直闖,硬生生把朱元給逼回了屋內,童露芳上手關了房門。
極為忐忑的朱元最終憋出一句,“東家,真的是您嗎?”
“我摘下假麵你也不認識,你見過我真麵目嗎?”天荒反問。
朱元嘴唇嚅囁了一會兒,試著問道:“東家,您不是陷身在神獄嗎?”
天荒不跟他廢話,“神獄呆了幾十年又出來了而已,結果發現變了天,月魔拿了我的東西,我要找他拿回來。之前的事情,大家的選擇可以理解,怪不得大家,我也沒打算追究誰,隻不過如今我回來了。月魔在哪,告訴我,我既往不咎,若給不出結果,那就彆怪我不念舊情另找他人。”
也不問對方知不知道,搞的朱元心裡有些沒底,低頭沉默,目光卻在急閃,對方是一點餘地都不給他……
門再開時,朱元把外麵幾名守衛都給喊了進來,讓他們不要反抗,林淵親自出手,把人都給製住了。
之後林淵獨自出來了,王讚豐也領著刀娘和烏斬來了。
先讓兩人進了屋裡,王讚豐才問道:“有結果了?”
林淵:“說是在前朝月神的行宮。”
王讚豐嘿了聲,“這天荒出馬就是不一樣,一路順著捋,果然省了好大的事。”
林淵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手機,表示有電話接,王讚豐當即轉身進了屋裡盯著。
看了看四周,林淵這才拿起手機接通在耳邊,“是我。”
陸紅嫣的聲音傳來,“王爺,月神的事,老一輩之間互相都聯係著問了遍,沒人知道月神後來的情況,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月神在大戰的時候好像就隕落了,沒有進魔界。”
林淵:“什麼叫好像隕落了?”
陸紅嫣:“就是前朝末期參與了對抗本朝的大戰,但生死未卜,沒有隨眾進入魔界。對了,月神身邊的護法的確被稱為月奴,至於有幾個就不清楚了,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大家的印象都模糊了。”
林淵:“有沒有提到一個叫月神行宮的地方?”
陸紅嫣:“沒有提起,我再問問?”
林淵嗯了聲,又快步走回了正房門口,揮手朝裡麵的王讚豐招了一下。
王讚豐隨後跑了出來,跟到院子中間問:“怎麼了?”
林淵:“你聯係一下左嘯從,問問他,神獄有沒有關押過月神,前朝月神。”
“呃…”王讚豐愣了一下,不過隨後還是摸出了傳訊符與左嘯從聯係。
等了那麼一會兒,王讚豐驟然閉眼凝神,再開眼後點頭道:“說是應該有關押過。具體的他也不清楚,因為他也沒見過,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說在楊真接掌蕩魔宮之前,就關押在了那。那時彆說他左嘯從了,就連楊真都還在底層當小卒。他也是後來進神獄聽以前的人說這裡都關過誰時提過月魔,依稀記得好像說月魔後來熬太久了,受不了那份煎熬了,放棄了抵禦,任由神獄高溫將自己化作了飛灰,因為這個好像有人還因事先沒發現征兆挨了懲處。”
林淵:“在楊真接掌蕩魔宮之前就死了?”
王讚豐點頭,“是這個意思。老大,我怎麼感覺你有些一驚一乍,怎麼了,你在懷疑什麼不成?”
林淵:“所謂的十三天魔殘部,居然能收攏其中十部的殘餘人馬,我總覺得這個月魔不對勁。”
王讚豐遲疑道:“你在懷疑那個梅老板居中做了什麼?”
林淵:“這個還需要懷疑嗎?肯定是梅老板居中做了聯係,我奇怪的是這個月魔連個崛起的過程都沒有,突然就冒了出來統帥諸部,諸部有那麼容易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