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而不得,欲得而力不濟,徒增念念。
兩人各自默默,都不再說話了。
此時另一條通道內,突傳來一道“啪嗒”聲,兩人同時警覺看去。
再凝神傾聽,又沒了動靜,王子越道:“可能是坑道上方有什麼石頭掉落,盈吟我去看看,你守住這邊入口。”
兩人不好一起離開,萬一這邊有事,同組的人連個示警的都沒有。
官盈吟嗯道:“你小心點,有什麼情況立刻發聲示警。”
王子越點頭,警惕著朝另一通道摸去查看。
兩人之所以搭在一塊,就是因為王子越是這組實力最高的一個,有那麼點方便保護官盈吟的意思。
官盈吟關注著其離去,同時小心著四周。
然沒一會兒,後方突然傳來隱隱嗚咽聲,不知誰在哭泣,官盈吟猛回頭看去,愣住。
一個身穿靈山學員服飾的人,一手趴在洞壁,半埋頭遮了側顏,看不清是誰。
但能出現在後方,應該是同組的學員,官盈吟訝異,不知是誰為何躲在這偷偷一人哭泣,不知因何而傷心。
她當即走了過去,靠近了後疑惑道:“誰?”
一手扶牆那人忽一手捂住肚子,明顯很痛苦的樣子,慢慢矮身。
官盈吟大吃一驚,趕緊上前去扶,不疑有詐,毫不設防,誰知剛伸手扶住對方,對方那捂住肚子的手順勢點出,一指點在了她的身上,措手不及的官盈吟當場僵在了那。
扶牆的手放下了,那人也轉臉露出了詭笑的麵容,不是彆人,正是鬼修樓千重。
官盈吟滿臉驚駭,雙眼目光急閃,無比焦慮。
樓千重迅速看了看四周,瞬間虛晃如同影子般迎著官盈吟撞去,迅速和官盈吟吻合在了一塊,似融為一體消失了一般,一件靈山學員的衣裳落地……
“祁總教。”監考中樞內,有靈山老師發出一聲驚呼,伸手指向一道光幕,畫麵中正是官盈吟被厲鬼附身的情形。
祁入聖目光盯去,瞬間神色大驚,可謂當場跺足嗨了聲,貌似在責怪官盈吟為何如此不小心,連這種小伎倆也能上當。
靈山監考老師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一片,皆沒想到厲鬼膽子這麼大,竟敢在蕩魔宮監拍的飛行法器眼皮子底下乾這種事,簡直是膽大包天。
一幫老師們意識到了,這厲鬼怕是已經摸清了這次的考核,否則不會如此有恃無恐,從那件掉落的學員衣裳就能看出一二,肯定是從哪個學員手上得來的。
坐在椅子上的李如煙慢慢搖著羽扇,不用提醒,他早就在關注那道光幕,早就預知到三四六組那邊要出事。
光幕裡的官盈吟臉上神色明顯在劇烈掙紮,似乎在以意誌來抗拒,然而肉身受製,經不住鬼修的施法壓製,很快,神情變得麻木了。然癡癡呆呆了沒一會兒,神色便活泛了起來,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了一下,迅速俯身撿起了地上的衣裳,快步退回到了地下通道交叉處。
沒一會兒,王子越回來了,走回到官盈吟身邊,說道:“沒發現什麼,應該是洞窟上麵的石頭掉落在了地上。”
官盈吟嗯了聲,沒說什麼,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監考中樞的靈山老師們卻是一個個心弦緊繃,極為擔心王子越的安全,倘若官盈吟在這個時候偷襲的話,毫不設防的王子越將會非常危險。
一群人屏氣凝神地盯著光幕,時間一點點過去了。
一個時辰到,另兩個換班值守的人來了,雙方交接後,王子越和官盈吟又返回了洞府內。
官盈吟目光掃了眼嘰嘰喳喳議論的眾人,自己尋了個地方坐下了。
人群中的楚琳琅一愣,不知官盈吟為何不坐過來,為何單獨坐在了邊上,兩人之前可是一直在一起的,若不是為了官盈吟的安全,她應該和官盈吟搭班當值才對。
地下光線不好,黑暗,女學員基本都錯開了,都有男學員陪著。
楚琳琅起身了,走到官盈吟身邊坐下了,問:“盈吟,你怎麼了?”
官盈吟搖了搖頭,“沒事。”
“感覺你有點怪怪的。”楚琳琅嘟囔了一聲。
官盈吟略防備了她一眼,很快注意力又到了嘰嘰喳喳議論的眾人身上,略靜默一陣後,她忽然站了起來,對眾人道:“諸位,靈草還是全部給我吧。”
聞聽此言,監考中樞內的李如煙手中羽扇停頓,臉頰用力繃了繃。
此話一出,三四六組的學員們皆回頭看向了她,有人問:“盈吟,有什麼說法不成?”
官盈吟道:“靈草都給我,明天我來煉製丹藥吧。”
楚琳琅立刻嚷了一聲,“盈吟,我也想煉製幾爐試試。”
官盈吟:“我先把大家的任務給完成,若還有多的剩餘,再交給大家來試試。”
眾人也隱約感覺官盈吟有點怪,說不出哪裡有問題,就是說話的語氣明顯有點生硬。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裡她煉丹的水平最高,出錯的可能性最低,話不是沒道理的。
此時,王子越也站了起來,對眾人道:“盈吟言之有理,這樣,大家先把靈草都給她,明天先讓盈吟完成煉製任務,任務完成後,剩下的靈草,其他想試手的也能放心試練。”
“不錯。”大家陸續響應。
於是身上有靈草的人紛紛起身了,紛紛走到官盈吟跟前,把靈草交給了她。
這一幕,令監考中樞內的靈山老師們震驚了,已經猜到了會出什麼事,三四六組這次的考核怕是要有大麻煩了,這鬼修的圖謀竟如此陰險。
祁入聖更有雙目欲裂的味道,這狀況,官盈吟的性命危險不說,搞不好要導致他手上這一屆的學員要多出二十六人不能畢業!
他再也繃不住了,霍然轉身,大步走到了李如煙跟前,沉聲道:“神將,還請速速派人去乾預阻止這厲鬼的企圖。”
李如煙麵沉似水,淡淡道:“乾預阻止,你教教我怎麼乾預阻止?考冊上已經聲明過,讓他們小心被厲鬼給附體,如此不小心,明明有異,還能毫不設防地靠近被附身,警惕性是不是太差了點?”
祁入聖抗辯道:“神將,他們畢竟都還是學生,沒那些個經曆,警惕性差了些,也能理解。”
李如煙:“考冊上提醒的清楚明白,自己不小心,怪誰?這不是理由。我們若出手了,監考人員幫他們完成了考核任務,三四六組的考核成績,祁兄,你告訴我該怎麼算才能公平,才能讓其他人服氣?”
祁入聖指著光幕道:“你可知官盈吟是誰?她是木神官夙的孫女,她現在落在了厲鬼的手上,就是待宰的羔羊,厲鬼隨時能要了她的性命,你不出手,就是放任她去死啊!”
“祁兄!”李如煙喝了聲,橫眉冷眼道:“你糊塗了。還請慎言,還請銘記你靈山學風,這不是你這靈山總教該說的話。考場上不存在什麼身份地位,一切以成績說話。她的命是命,之前死的那三個學員的命就不是命了?救她,不救彆人,你知不知道你這話傳回到靈山會是什麼後果?蕩魔宮隻在乎規矩,不在乎誰的身份背景,我不妨告訴你,左嘯從還談不上什麼違規,就已經被二爺打入了神獄大牢,這就是規矩!”
左嘯從的事,蕩魔宮內部遲早都是會傳開的,談不上什麼秘密。
“……”祁入聖凝噎無語了一陣,最終焦慮道:“神將,難道要這般坐視不成?”
李如煙:“你要麼相信自己的學生有辦法去麵對,有辦法去解決。你若對靈山教出的學生沒信心,自認他們無能,非要堅持讓我乾預阻止,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一條人命,見死不救於情於理都不合。但前提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出手幫了,就是幫他們完成了考核,他們的考核成績是做不了數的,三四六組判考核失敗!祁兄,這可還算是公平?不知你意下如何?”
祁入聖當即陷入了兩難之中,不得不承認,李如煙比他更冷靜,說出的話也是在情在理的,並無任何刁難,也不存在任何過分之處,這理放在任何地方都能說的過去。
他慢慢回頭看向了光幕中至今毫不知情的三四六組,真的是難以抉擇。
不幫的話,官盈吟的性命可能有危險。
幫的話,因官盈吟一人,其他二十五人的命運和前途都要被影響,放在那二十五人的身上,他們就真的願意接受嗎?
少了官盈吟的話,三四六組還有時間,還有繼續完成考核任務的可能性,那二十五人怕是不甘心的。
他這個總教也不好擅自做主輕易去改變他們的命運!
他現在真的想暗中聯係那組的學員提醒一下,然而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蕩魔宮這邊早就防著,蕩魔宮不同意,這裡的靈山監考人員沒辦法與任何人聯係。
怎麼辦?他高度緊張地盯著光幕裡的情形,幫與不幫就在他一念之間,難以抉擇,隻能是緊盯著再看看,若發現情況實在不行,他已經在掂量要做負責任的準備。
麵無表情的李如煙目光從他身上轉移,也盯在了光幕上。
他是不希望祁入聖做出乾預決定的,那樣的話,一旦判了三四六組考核失敗,這裡就提前幫林淵達到了目的,不幫的話,三四六組剩下的人也許還有完成任務的可能。
他不得不承認林淵這一手的陰狠,不怕你知道和看到,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這樣做了,簡直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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