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洞府時,黎裳和簡上章還在門口等著。
一見他,兩人便迎上來,黎裳立馬問:“組隊成功了?同意了?”
林淵:“又沒違規,他們自己製定的規則有漏洞,總不能不讓我們考吧,這理到哪都說不過去,有什麼不同意的?”
黎、簡二人相視唏噓,簡上章苦笑道:“師兄,找這麼幾個人組隊,這又是何苦呢?”
林淵瞥了瞥二人,一些東西跟他們這種層次的人解釋沒必要,笑道:“好了,沒事,考核能不能過關沒關係,你們忙自己的去吧。”
兩人隻好作罷,告辭了。
回了洞府內,林淵把門一關,裡間藏著的燕鶯立刻冒了出來,也走來好奇道:“那五個是成績墊底的學員?”
林淵:“不是最墊底的也差不多,否則豈會這麼可憐兮兮的。”
燕鶯也不解了,“你怎麼想的,怎麼會和這五個貨色組隊?”
林淵坐下了,“一起做事的人,不能心向一處,反而人心各異,才是最麻煩的。六個心向一處的團隊,強過二十六個各懷己心的。難道要像你當年一樣逃跑,我還得花時間一個個抓回來不成?考核的時間有限,我沒那時間和精力去收拾人心,一進考場就要動手辦事!”
說到自己當年逃跑的事,燕鶯有些尷尬,現在想想,當年那哭哭啼啼的樣子也的確是挺好笑的,忍不住啐了聲,“說他們,說我乾嘛,鬼知道你當初是什麼人。這不是擔心他們實力不濟壞你的事麼。”
這話無異於表示如今已經融入和認可了,相處了幾十年,過的挺舒心的,以前的種種芥蒂早已是煙消雲散。
都認了,也確實覺得是一家人了,起碼心裡認為是自己人了。
林淵:“修行的起步點差一些沒什麼,能考入靈山的人,底子都不會差到哪去,都是千裡挑一出來的,差的都隻是一個適合他們的機會,這種機會也許大多人一輩子都遇不上。平常,想滿世界找這種人沒那麼容易,總不能遍天下一個個測試吧?如今靈山篩選出了現成的,為什麼不要?”
燕鶯:“不是還有其他現成的更好的嗎?”
林淵反問:“什麼叫更好?修行學業好一些就叫好了?你確定用起來個個頂用?一抓一大把的人反而是庸才!起步差一點沒關係,我更看重的是心性。能淪落到如此地步的人,都是一些沒什麼家世背景的。沒家世背景,還能考入如今這烏煙瘴氣的靈山,已屬不易。
更重要的是,你想沒想過一路求了三百多支隊伍遭遇打擊的心情?這樣都還不放棄的人,如此這般不屈不撓,心性如此堅毅之人,你竟然會認為他們還不如那些一抓一大把?你怎麼想的?”
燕鶯頓時若有所思。
林淵:“那些組隊成功的人裡,你認為有多少能像他們一樣遭遇如此挫折而不放棄的?也許還有,但泯滅眾人,很難甄彆出來。平常想設局篩選出這樣的人,想做都沒辦法做到,如今靈山的考核倒是幫我篩選了出來,這種方式也省了我一些後顧之憂,可以放心使用,在彆人眼裡是廢物棄之如履,在我眼裡卻個個都是寶,求之不得。
隻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珍惜和抓住,我會讓他們明白的,我才是那個不會放棄他們,真正能給他們機會的人。就憑他們的執著不棄,我也願意給他們一次機會。這次考核,我是準備留在靈山的,在靈山內部,我需要辦事的人手,需要可靠的自己人,明白嗎?”
道理不可謂講的不清楚,燕鶯聽懂了,但還是委婉歎息了一聲,“算你說的有理吧,就是底子差了些。”
林淵淡淡一笑,也有幾分感慨,“因緣際會,也許這便是他們五個的造化吧!”
有些話他暫時還不會告訴燕鶯,滄海閣內倒是收藏了一堆的修行功法,五個家夥剛好撞上門來,那些功法倒是能派上合適的用場了。
五個家夥剛好在這個時期撞上門來,可不就是他們因緣際會的造化麼。
具體情況,他還要經過這次考核後看看再說。
正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
林淵偏頭示意,燕鶯立刻起身回避了,林淵這才施法揮袖一卷,打開了洞府大門。
門口站著一臉笑的沈微,門開後大步進來了,拱了拱手,“師兄,我爹讓你過去一趟。”
林淵略默,大概猜到了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能因為什麼?遂起身跟了去。
抵達諸子山沈宅,兩人正要進門,門卻開了,隻見牧雪說笑著送出一婦人來,林淵見之一愣。
婦人見到林淵也是一愣。
婦人不是彆人,正是林淵當年剛考進靈山時的主課老師遊雅君。
他這次回了靈山後,沒再去參加拜見,也沒參加什麼正常的公開課,所以回來後也一直沒見上麵。
事實上他之前在回不闕城前,也已經很久不上公開課了。
公開課反反複複就那些東西,他都學了多少屆了?老師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硬是學不好能怎麼辦?
當然,最早那屆畢業後,也許是考慮到遊雅君調教不合適,他林淵已經被調整到彆的主課老師教下了,之後見麵的機會也少了。
林淵也不願再見她,免得兩人都尷尬。
當年他一開始進入靈山,學業修行成績還不錯,遊雅君要收他為親傳弟子的事,他還曆曆在目。
後來時間到了,他守諾再找到遊雅君提那事,遊雅君的態度變了,說自己能力有限,可能諸老院裡的更合適調教他。
什麼原因毀諾,林淵當然清楚,但以他當時在暗中乾的一些事,以他那時的心態,也談不上什麼憎恨,人之常情罷了,他也不願再多一重約束。
再說了,一開始的時候,遊雅君對他也確實不錯,隨時去她家不說,每次去還會拿出好吃的給林淵。
林淵還在她家住過,也在她家沐浴過,遊雅君還多次幫他換洗過衣裳。
甚至還為林淵量過身段,親手為林淵縫製過幾套衣裳,經常問他錢夠不夠用之類的。
當時那態度,真有點把林淵給當親兒子來關照了,真是當做了傳人來悉心照顧的。
不管當時的目的為何,林淵對她是真的怨不起來了。
隻能說是,遊雅君的一片好心都扔進了陰溝裡,林淵太讓她失望了。
抱的希望越大,失望程度自然也越大。
總之,拜入遊雅君門下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此時再見,林淵還是客客氣氣拱手,“先生。”
遊雅君不痛不癢的嗯了聲,淡淡問道:“又要參加考核了?”
這話,問的人覺得怪怪的,聽的人也覺得怪怪的,連一旁的沈微亦莞爾。
林淵:“是的。”
遊雅君:“好好考吧。”
林淵:“是。”
遊雅君沒再多說什麼,不疾不徐走開幾步後,便閃身去了。
她也確實不願見林淵,尤其是如今歸來的林淵短短幾十年便今非昔比,似乎又重現了當年初入靈山時的超凡修行進度,這讓她很是難堪。已經有個彆老師在回憶往事,談及當年的林淵是如何的非凡。
那意思倒顯得是她遊雅君誤人子弟,誤了一個天才似的,讓她情何以堪?
尤其是那場毀諾,不是什麼光彩事,幸好外人不知,林淵也沒到處亂傳。
其實兩人都知道,林淵若真要到處亂傳的話,她是不好食言的,哪怕是為了名譽,也得硬著頭皮收林淵。
林淵回頭目送,也不知這女人還記不記得當年在她家裡,兩人夜燈下對坐談笑時的情形。
至少他還記得,還記得被撥轉著身板拿著尺子幫他量身定做衣裳時的情形。
那種感覺對他來說,很好,他的成長過程中缺少這種情感,因而頗為懷念和珍惜。
他自己也暗暗覺得對不起遊雅君當年的那番好意。
“林淵來了。”門口的牧雪笑著招呼了一聲。
“沈夫人。”林淵趕緊轉身行禮。
“你老師正等你呢。”
進了宅院,林淵見到院子裡徘徊的沈立當,立刻過去見禮。
沈立當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禮,“走吧,出去陪我在諸子山逛逛。”
林淵自然答應,陪著出了門。
山中漫步之際,閒散幾句的沈立當終於話到正題,“聽說你和五個學業較墊底的學員組隊了?”
林淵:“是。”
沈立當漫步捋須,“靈山三百多年的修行學習,我還是希望你善始善終的,也能給自己一個交代是不是?畢不了業,被靈山掃地出門,讓人戳脊梁骨好嗎?這可是你最後一次畢業的機會了,憑你目前的實力,隻要考的好,未必沒有進入仙庭的機會。所以啊,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拉上那五個,這是將心比心了,還是覺得自己不愁出路無所謂了?名下出個這樣的學員,我臉上也無光啊!當然,我也不能勉強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一下,懂我的意思嗎?”
林淵疑惑,“因我個人,還能重新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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