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太久,兩人便抵達了目的地,假冒成鐘朝歡的燕鶯已經派了人過來接引。
兩人就在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的注視下進了一座山洞和燕鶯碰麵,戴著假麵,都沒有露出真容。
林淵和羅康安都有黑白果打底,一進洞就識彆出了‘鐘朝歡’的真身是燕鶯。
燕鶯揮手讓接引者退下了,近前低聲問林淵,“你那邊都準備好了?”
林淵點頭,“我們兩個過來,你這邊可有異常?”
燕鶯:“放心吧,都按你吩咐辦的,我說是上麵派來打頭陣的人,有人衝在前麵冒險,他們沒任何意見。對了,什麼時候動手?”
林淵:“等等吧,總得給對方布置到位的時間。”
燕鶯歎道:“但願一切順利。”
林淵安撫:“內外皆到位的事情,隻要準備到位了,看似凶險,實則很安全,就是走個過場,不會有問題。”瞥了眼羅康安,這話重點是要說給羅康安聽的,免得這廝怕事誤事。
燕鶯和羅康安也沒辦法,事已至此,隻能是硬著頭皮走下去。
內心裡卻是既忐忑又感慨,兩人以前從未乾過這種事情,這豈止是冒險,這是在和仙庭大軍對著乾,這是在仙庭和反賊之間周旋,是火中取栗。
頭回參與就遇上搞這麼大的事,反觀眼前這姓林的,淡定的很,稀鬆平常事似的,這膽魄也是讓兩人服了,一看就知道這家夥以前是經常乾大活的人。
羅康安心裡嘀咕,媽的,這人表麵上居然是老子的助手。
他想起了以前對林淵的觀感,木頭似的,上班下班兩點一線的生活,活的有什麼意思?如今才知,木頭似的背後,要多驚險有多驚險,要多刺激有多刺激,驚險刺激到讓人小心臟受不了,被趕鴨子上架陪著玩了,這什麼人呐。
燕鶯倒是認為自己知道了是什麼人,有機會倒是想見見那個傳說中的霸王,一個心腹手下就有本事,能讓這種人甘心聽用,霸王本人就可想而知了。
小半天後,對兩人細細交代了動手細節的林淵讓羅康安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做出了決定,“我們路上還要花一點時間,差不多可以動手了,出發吧。”
燕鶯和羅康安驟然心弦緊繃,燕鶯點了點頭,領步在前,出了山洞,麵對早已聚集準備的一群人,發出吆喝:“出發!”
燕鶯帶頭,一群人紛紛飛掠而去。
一路低調接近至荊棘海附近地域時,一夥人又迅速隱藏了蹤跡,燕鶯對林淵和羅康安示意,“你們先去試探虛實如何。”
兩人點了點頭,悄兮兮的溜了出去。
就地蹲守的一群人目送著,有人願意打頭陣試探虛實,他們自然是沒意見的,同時也高度戒備著四周。
遠離眾人後,林淵立刻將一條紅繩係在了手腕上。
羅康安趕緊有樣學樣,一路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低聲問:“不會有事吧?”
結果發現問也是白問,林淵朝著荊棘海直闖,他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兩條人影閃過,隱遁於無形的冥冥之物被觸及,但凡人過,皆可查,微光陣觸發了。
天地間一股波瀾蕩動,宛如倒扣在天地間的碗狀波光出現,荊棘海防禦大陣觸發了。
一閃而過的兩人回頭看了眼,林淵喝了聲,“快點。”陡然加快了速度。
羅康安立刻拚儘全部修為跟上,看所去方向,牙疼。
荊棘海,遍布荊棘之地,無枝無葉的荊棘長條宛若雕塑,又宛若一根根長瞞了獠牙的帶刺觸手,猙獰。
外圍零星分布,內裡深處成群成片生長,小的一簇簇在地麵猶如巴掌五指,大的高達百丈,似妖魔微微晃動著。
黑色與暗紅相融的顏色,呈現出暗黑,在陽光下泛著幽幽金屬光澤。
大地上,還有許多半露半埋的骸骨,皆是誤闖此地被嗜血荊棘獵殺的獵物。
微光陣什麼該防,什麼不該防,分的清清楚楚,不會斷絕嗜血荊棘的生長資源。
風來,金屬觸手立刻四處碰探,感觸察覺能力極為靈敏,一片詭異之地。
急閃而來的林淵帶著羅康安直闖荊棘叢林,選定動手地點,剛落地,四周荊棘觸手立刻交織纏來。
兩人同時施以護體罡氣抵禦,卻發現大地拱裂,周圍地下竟有隻露一頭頭的荊棘宛若大蛇鑽出地麵,展現出隱藏在地下的身軀,毒蛇似的撲來。
林淵立刻雙手撐空,施法抵禦住,喝道:“還不快取?取幾株小的便可。”
羅康安當即施法隔空拔取地麵小章魚似的亂攪的嗜血荊棘苗株,卻發現憑他的修為根本拉不動,這嗜血荊棘的堅韌性非同小可。
羅康安頓時急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兩人隻有稍許的機會,被人看到的話根本帶不走。
情急之下,他竟憑空抓出長槍,一槍斜插進地下,施法硬撬。
一撬之下有了新的發現,驚呼,“燕鶯誤事,根係是連在一起的,猶如筍鞭,是從根係生長的。”
此時他才明白仙庭何以如此看守,憑這嗜血荊棘的堅韌性,根本沒那麼容易盜走。
施法抵禦群攻的林淵回頭,空出一手,手腕上的鐲子滴溜溜轉動,錨頭驟然射出,射入地下。
手指撩線攪動,鑽入地下的錨頭猶如蛇行在地下穿梭。
胳膊一甩,地下似有什麼東西整片刮過,一片土層連帶十幾株嗜血荊棘一起飛起,被林淵揮手一起收進了儲物戒內。
空中衝來的仙庭人馬,一支衝來的十人小隊,見到兩人手腕上的紅繩後先是一愣,繼而因兩人的行為大驚。
親眼目睹了兩人盜取嗜血荊棘的過程,皆震驚,為首者揮槍怒喝,“大膽!”
抬頭看的羅康安頓時暗暗叫苦,心道,完了,準備的再穩妥也是白瞎,沒想到在這一步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功虧一簣。
揮手掃沒收獲的林淵目光掃過空中,瞬間目露森寒殺機,揮臂繞掌,黑影錨頭嗖一聲射向空中,快速翻轉。
“拿下!”為首領隊一聲喝,十人立刻采取了布陣圍困的方式。
然還未等他們圍攻的陣勢擺開,突然一個個在空中亂晃,手腳皆不聽使喚了。
一個個的目露驚駭,這才發現自己被什麼無形之物給束縛住了,身上的戰甲緊縮。
十人當即一起施法升空,欲掙脫束縛。
見到遠處大群仙庭人馬已經衝來,林淵未強行肢解這些人,本身已被帶的慢慢浮空而起。
羅康安見狀欲出手相助,林淵怒喝:“滾開!”戴著手鐲的手腕卻在此時一翻,一團黑金色的虛焰在掌心爆燃,手指一彈,一道虛焰宛若流光驟然而出,順著無形絲線急速而去。
空中頓時隱現無形絲線輪廓。
衝天而起十人突然在這時發現有什麼東西鑽入了戰甲之內,皆驟然昂頭發出痛苦悶哼。
略浮起的林淵一手對付糾纏的嗜血荊棘,一手胳膊拿捏著微妙力猛拽一下。
空中十人一起落下,還未到地麵,便被快速絞殺而來的嗜血荊棘觸手給纏住了,一聲聲慘叫在鋒利荊棘刺的絞殺下響起。
落地的林淵目光一掃朝這邊衝來的大量仙庭其他人馬,腳下一跺,法力蕩滌,轟隆破壞了他剛才采摘嗜血荊棘的痕跡。手腕一抖,鐲子快速旋轉,那五指則快如撥動琴弦的撩影。
絲線帶著錨頭見縫插針般,在嗜血荊棘的糾纏縫隙中嗖嗖穿梭退回,被使喚的極為靈巧,猶如活物一般。
叮一聲響,錨頭歸位,重新鑲嵌進了鐲子的缺口內。
而四周被嗜血荊棘纏住的十人,正以可見速度乾涸萎縮,兩人算是見識了嗜血荊棘吸食人血的能力。
荊棘纏繞翻滾,竟硬生生將十人給拖進地下。
“跟我走!”林淵低喊了聲,沒有脫身,反其道而行,竟帶著羅康安再次往嗜血荊棘叢林的深處闖去。
後方大片人馬呼呼衝來,開始對兩人進行圍堵,也斷了兩人去路,自然也注意到了兩人手腕上的紅繩記號,有人甚至心領神會的互相碰撞了一下目光。
也有人目睹了十人被嗜血荊棘給拖入地下的情形,立刻有一群人衝去施救,強行攻打嗜血荊棘的阻撓,施法轟開地麵搶救。
林淵瞥了眼,心中大定,仙庭人馬強行攻打嗜血荊棘的行為正合他意,能掩蓋他摘取嗜血荊棘的痕跡,同時低聲急速提醒羅康安:“快喊!”
羅康安會意,麵對合圍,頓時大聲喊叫道:“不要動手,不要動手,自己人,是自己人,老子是羅康安,是大軍派出的密探,是自己人。”
“盜取嗜血荊棘的狗賊,哪是什麼自己人,弟兄們,一起打殺了。”為首者揮手呐喊了一聲,這喊聲中怎麼聽都暗藏著什麼古怪似的。
“殺!”其他人也跟著起哄似的,可謂當場出手圍攻。
林淵和羅康安立刻手忙腳亂的抵禦,羅康安繼續大叫:“一群王八蛋,不要動手,真的是自己人,不信你們聯係寂澎烈。彆打了,我束手就擒,我讓你們抓回去。”
這番呐喊是準備好的,是林淵一環套一環的計劃之內的行為,這邊要做出不聽勸,要做出要死要活都要回去的舉動。
敢回去接受檢查,才能掩飾這邊盜取嗜血荊棘的行為,才能打消寂澎烈那邊可能出現的懷疑。
“必有陰謀,弟兄們不用管,殺無赦!”為首者又是一陣呐喊。
形勢頓時凶險起來,這擺明了是要逼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