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儀,該回家了。”
白玲瓏進了秦儀辦公室,對沉默在辦公桌後的秦儀提醒了一聲。
此時夜已深,事太多,秦儀又加班忙到了半晚上,她不喜歡把今天能處理的事情滯留到第二天,當天事當天畢,近期事多,所以幾乎每天都處於加班到很晚的狀態。
秦儀靜靜回了句,“玲瓏,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白玲瓏一怔,旋即若有所悟,“好。”應了聲,便退下了,輕輕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安靜了一陣的秦儀伸手拉開了辦公桌的一隻抽屜,從裡麵拿出了一塊倒扣的相框,端在了桌子上靜靜端詳著。
相框裡是一個漂亮女人抱著一個漂亮小女孩的照片,是母女兩人的照片,母女兩個都笑很開心。
小女孩是小時候的秦儀,漂亮女人是她的母親。
那個時候還沒有拍照這一說,但好在仙界方方麵麵的技術一直有條件領先於人間,譬如一輛車不需要加油什麼的,幾塊能量靈石就能讓車行駛很久。
存儲影像的術法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不過那時的一些術法不是普通人能享受到的,好在秦家那時有了條件,有一次秦道邊花費不少錢請人帶了法器來為全家人錄製下了一段影像留念。
得益於這段影像的存在,秦儀利用如今的技術手段把母親的生前和自己在一起的畫麵製作成了照片。
若非如此,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覺得自己怕是連母親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家裡因為柳君君和父親關係的改變,沒人會再把母親的照片給擺出來,某種程度上她也不想讓柳君君難堪,所以隻有自己的臥室抽屜裡和辦公室的抽屜裡放有母親的照片。
手指觸摸著照片上母親的笑容,秦儀眼眶紅了,口中呢喃著呼喚了一聲,“阿娘…”
呼喚聲出口,瞬間香肩顫抖,泣不成聲,潸然淚下。
今天對她來說,格外有意義,周氏和潘氏煙消雲散不說,她今天收到消息,周滿超和潘慶在獄中離奇自儘了。
這種突然雙雙死亡的方式說是自儘,彆說普通民眾不信,她自然更清楚,那兩位是被人給殺了滅口。
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滿超和潘慶的家毀人亡,她是幕後的主要推手。
母親當年的死,說是與其他競爭者有關,可這背後是不是和周氏、潘氏有關,她不知道,就算有關,也不知是周氏乾的還是潘氏乾的。
但是如今,就算有關也過去了,她報了仇,可是就算再報了仇又怎樣?母親終究是回不來了!
如今能做的,隻能是對著照片告慰冥冥中的英靈。
好一陣後,她情緒漸漸平複後,抹去了淚,相框也放回了抽屜裡。
起身打開了後麵的書架,入內進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眼眶紅紅的自己,自己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話,“我是秦儀,我是秦氏的會長,許多人在看著我,我不能表現的軟弱……”
這樣的話,對著自己反複說了幾遍,自我催眠似的,讓自己重新聚集起了精氣神,才打開了水龍頭,不斷捧水洗臉,要洗乾淨自己哭過的痕跡。
如同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是秦氏的會長,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待重新把自己給收拾利落後,回到了外間的辦公室,站在窗前,抱臂眺望著窗外的闌珊燈火。
從今天開始,打壓秦氏的周氏和潘氏煙消雲散再也不存在了。
從今天開始,整個昆廣仙域的商業圈內,秦氏是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
深吸了口氣,秦儀轉身離去,下班……
偌大個周氏和潘氏,因為資金鏈斷裂,說垮就垮了,尤其是潘慶和周滿超的死,消息傳開後,整個昆廣仙域震動,街頭巷尾逐漸開始議論紛紛。
清晨大早,剛開張不久的成衣鋪內,閻浮手拿雞毛撣子,東掃掃,西掠掠,貌似打掃衛生。
門口一人快步闖入,不是彆人,正是才出去沒多久的項德成,進來便急急一聲,“老大,今天不開張了,關門謝客。”
閻浮沒問怎麼回事,知道他這樣說必然有原因,當即與項德成一起聯手關門。
將門反鎖死後,兩人匆匆去了樓上,鑽入一間屋內停下了,閻浮才盯著他,等他說話。
然項德成卻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閻浮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項德成頹然道:“老大,潘氏垮了,潘慶在牢內自儘了。還有周氏也垮了,那個周滿超也在牢內自儘了。”
閻浮有點懷疑,“兩個人都在牢內自儘,怎麼可能?”
項德成也不解釋了,快步到一旁打開了光幕播放,找到了新聞,讓閻浮自己看去。
他也是剛才上街時,聽到街上人議論,看到了街頭播放的死訊新聞才趕了回來報信。
閻浮看著視訊新聞,臉色漸漸緊繃……
陸紅嫣一直在等林淵下班,好不容易等到林淵回來,立刻和林淵一起鑽進了房間。
院子裡熬粥的張列辰偏頭看了眼關門後消失的兩個身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關門轉身的陸紅嫣開口便道:“潘慶和周滿超自儘了。”
林淵點頭,“這事我看到新聞了。”
陸紅嫣唏噓道:“兩個那麼大的商會,說垮就垮了,這個秦儀還真是…”搖頭,換了話題,“羅康安周圍有什麼動靜嗎?”
林淵:“目前沒察覺到什麼異常。”
陸紅嫣:“對方會不會沒有領會到這邊露的風?”
林淵:“除非上鉤的人沒有上報,否則不可能沒一點聯想,不過就羅康安目前的活動軌跡還有護衛情況來說,除非硬來,否則想接近羅康安沒那麼容易。”
陸紅嫣:“要不要讓羅康安再偏離一下生活軌跡,繼續去花天酒地,給對方創造一點可乘之機試試?”
林淵:“目前這個時候,剛知道羅康安的秘密,羅康安又露出了可乘之機,未免有些太過明顯。對方若收到了風聲,卻不冒進,這說明對方很謹慎,那樣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這事不需要著急,真正著急的應該是要動手的人。另外,對方越是沒什麼反應,我們這邊反倒是越加要小心提防。”
陸紅嫣略遲疑後,試著問道:“你是說可能會利用你做突破口?”
林淵:“羅康安那邊摸不清情況不好下手的話,肯定就要把他身邊人作為突破口,跟羅康安走的最近的就兩個人,一個是諸葛曼,另一個便是我。諸葛曼如今基本上是與羅康安同進出的,經常和羅康安在一起,羅康安的護衛人馬基本上就是她的。
還有就是羅康安那花心蘿卜,出了名的,換了是我的話,拿諸葛曼來要挾羅康安,我自己心裡也沒譜。何況諸葛曼身邊的視線太多,家裡一堆秦氏的人,上班也要麵對一堆秦氏的人,不正常脫離視線容易被懷疑,不是合適的動手對象。就算對方從諸葛曼下手了,羅康安若有什麼異常,我也能及時察覺。算起來,也就我這邊,你最近要留心點。”
陸紅嫣嗯了聲,“我們知情,以有備對不知情,我們已經占了先機,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用擔心。對了,給你看樣好玩的東西。”翻手亮出一枚影像存儲晶體。
林淵不知是什麼好玩的,等著。
陸紅嫣走到一旁,將晶體插入了一件光幕播放裝置裡,很快,彈出的光幕裡出現了成衣鋪裡的閻浮和項德成。
隻見兩人一頓很意外的反應談及了一下周氏和潘氏的事後,便打開了視訊光幕看新聞,新聞裡放的也是周氏和潘氏的事。
不知什麼情況,林淵抱臂胸前,仔細查看著。
新聞播放完後,項德成見閻浮盯著光幕沒反應,上前關掉了光幕,歎道:“老大,潘氏垮了,潘慶死了,潘慶的大女兒和二女兒也死了,就算是找到了潘淩月把潘淩月給救出來了,我們也沒地方領那十億珠的懸賞了。”
潘淩月?懸賞?林淵愣住,現在居然還有人在為潘淩月懸賞的事忙碌?
他有點難以置信,難道這兩個家夥盯他這麼久,就為這事?潘淩月早就被他給宰了,這不是瞎忙麼?
還有就是,兩個家夥為什麼要死盯著他?難道是知道了潘淩月是他殺的?然而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閻浮悶聲道:“你想說什麼?”
項德成歎道:“老大,潘淩月的事結束了,既然結束了,也就罷了,也許我們眼前的路不失為一個選擇。”
閻浮盯著他:“什麼選擇?”
“賣衣服!”項德成很肯定的給了句,“老大,我很佩服你的眼光,這點是打死我也比不上你的地方,就你眼光進的貨,隨便賣賣,咱們一個月都能賺五萬多珠,這要是老大正兒八經打起精神來經營的話,說不定還能漲個幾成,這一年下來的話,咱們說不定也有上百萬珠的收入。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憑老大的能力,無論乾哪行都不會埋沒。老大,有這收入,咱們還有必要四處流浪,到處冒險去打打殺殺賺那提著腦袋玩命的錢嗎?那些有一樁沒一樁的活,真不如這個省心和穩定!”
什麼亂七八糟的?林淵聽的有些傻眼。
已經是第二遍看的陸紅嫣嘴角抿著莞爾,似在憋笑。
賣衣服的眼光嗎?閻浮神情似乎扭曲了一下,轉而又變成了很冷酷的樣子,問:“你是想求財,還是想求仁?”
項德成一臉懵的樣子,“有什麼說法不成?”
閻浮:“知道我們遊俠和一般散修的區彆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