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裴元濟和巫擎天麵麵相覷,有心驚肉跳的反應。
曲山居輕言細語道:“一萬駐軍,對比仙都駐軍如何?上百尊巨靈神,對比仙都如何?魏平公對比帝君親自坐鎮的仙都又如何?什麼一萬駐軍,什麼上百尊巨靈神,什麼魏平公,前朝餘孽連仙都都敢攻打,還會怕這個?
前朝餘孽獲悉了仙庭有新的改良的巨靈神陣法,出手攻打,出手破壞,真正是合情合理,他們出手襲擊了,真正是再合適不過了,事後憑什麼懷疑我們?隻能說是我們運氣好,誰也不會懷疑我們!”
裴、巫二人目光閃爍不定,明顯有蠢蠢欲動的意味。
但也同樣有顧慮,巫擎天低聲道:“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找這些人…怕是與虎謀皮啊!”
裴元濟連連點頭,唯恐避之不及般。
曲山居苦口婆心道:“二位,這都什麼時候了,咱們都快沒活路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隻要事情做的隱蔽,不讓那些前朝餘孽知道是我們就行了。”
巫擎天遲疑道:“說是這樣說,但沒你想的那麼容易,不說彆的,怎麼跟他們聯係就是個問題。”
曲山居坐直了,“巫兄,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咱們也不是小門小戶,接觸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免不了,有些路子你我可以不碰,但我不信你們兩個能不長心眼,說找不到門路,這話你可以糊弄我,但你自己信嗎?
都這個時候了,我已經是這般坦誠,二位再繞來繞去裝糊塗就沒勁了。事到如今,我隻問一句,二位乾還是不乾?”
“這…”裴、巫二人都很猶豫,這可不是小事,匆忙做決定的話,他們自己都感覺不安。
曲山居蹭一下站了起來,“若是不乾,二位立刻好走不送,今天的事就當我從未說過,一起坐等那三家來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嚼我們的骨頭便是。反正有裴氏和巫氏一起陪著上路,曲某就算死了也不寂寞!二位,給個痛快話吧!”擺出了要送客的架勢。
裴、巫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交流著。
巫擎天猶豫再三後,伸手示意了一下,“曲兄,不急,坐下,這樣的事情急不得,你若急就是為難我們,坐下慢慢說。”
“正是,正是。”裴元濟也連連附和,伸手請坐。
“好。”曲山居又坐下了,“你們還想怎麼說,有什麼高見,我洗耳恭聽。”
巫擎天:“你這一番話把我們給震的不輕,有點緩不過神來,我們哪有什麼高見。不過曲兄既然能把我們給招來,又能出此下策,想來許多事情必然已是深思熟慮,我倒要請教,那些前朝餘孽憑什麼聽我們的,他們又豈是我等這般的買賣人能指手畫腳驅使的?我們也是怕驅虎不成反被虎咬啊!”
曲山居:“他們自然不會輕易聽我們的,但是我們有我們的本錢呐,我們的本錢是什麼,不就是手上有錢嗎?我們背後的三家想吞我們,不也是因為這個嘛?隻要錢給到位,任誰都要考慮考慮,難道他們那些人來來往往的能做到不花錢,一群躲躲藏藏的人,還能走到哪都明搶不成?離不開錢的!”
裴元濟手撐下巴掂量道:“給錢就打打殺殺,那不成打手了?仙庭乾脆給錢擺平他們就是了,你這說法,純粹因為錢的話,我怎麼感覺有些太不靠譜?”
曲山居:“當然不僅僅是錢,你也不想想他們是乾什麼的,就如同我剛才說的,仙庭出了改良的巨靈神陣法,那場競標可是麵向整個仙界直播的,他們能不被觸動?他們難道不想對此進行破壞?
對秦氏的關注程度,能比過我們的可不多,如果再有我們打底,動用我們的商業情報網絡,把各方麵情況給他們提供齊全了,為他們鋪好路,為他們的動手準備齊全了,省去了他們的顧慮,再有大筆的錢奉上,這樣的好事哪找去,他們憑什麼不動手?”
這麼一說,裴、巫二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為意動的樣子。
巫擎天想了想又試著問道:“那該給多少錢合適?”
曲山居:“想花錢讓那些人動手,那可不是小錢能搞定的,若是小錢就能擺平,我也犯不著找你們商量如此犯忌諱的事,這也是我找你們兩家的原因。不過出錢肯定要有個底線,可以先談談看,我的底線是一百五十億珠之內,能敲定在一百億珠上下則更好!”
裴元濟嘶著吸了口氣,“一百億珠,也不是個小數目啊!白白送人,這…”
曲山居:“不是一家出,三家平攤,小幾十億你裴氏還拿不出來嗎?這都什麼時候了,若是幾十億能擺平的事,總勝過被你後麵的那一大家子給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的強吧?事情擺平了,隻要飯碗還在,虧空是能賺回來的,孰輕孰重,這點小帳,裴兄不會還要我來教你算吧?”
兩人又沉默了,又在掂量了。
曲山居端起了茶盞喝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的神色反應,稍微等了一會兒,當啷一下,放下了茶盞,“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那三家見針對秦氏無望,可就要對我們動手了。行還是不行,你們倒是給句痛快話啊!”
巫擎天繃著一張臉,臉上肌肉急劇扭曲了一下後,對上了曲山居期待的目光,突鏗鏘吐字道:“乾!”
兩人的目光隨後又一起盯向了未表態的那個。
裴元濟呲了呲牙,“還有其他辦法嗎?若沒有,那也隻好這樣了!”
“好!”曲山居高興,為之擊掌。
之後,三人好一頓細細議論,商議起了細節……
仙都,有一地,牆高,庭院深深。
青麵牆立,青瓦覆屋頂,謂之青園。
庭院深處有一樹樹青綠,有一樹樹芬芳,有高閣,高閣之上垂紗隨風飄蕩。
高閣外有一圈走廊,環圈憑欄處,一青袍男子慢步徘徊,麵目清朗,三縷如墨長須。
隨步而動的青袍似道袍,手持一柄拂塵搭在臂彎,此人正是青園園主梅青崖。
踱步到東,見一處庭院內有數名俊俏男子端坐撫琴,麵含笑意,練那勾人眼神。
踱步到北,見一處牆壁前有幾名女子麵壁,細聽隱隱在歌喉婉轉。
踱步到西,見一處水榭露台上,數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有婦人在旁拿著木棍調教,動作不到位便是一棍敲打。
踱步到南,見一處水池,一排女子半身在水,上身隻有肚兜,端著姿態,臂肘和肋間夾著針刺在水中練走路儀態,針刺夾太緊則傷己,夾不緊則落入水中要受懲處。
這青園本就是一處歌舞訓練地,來者全憑自願,自願也不見得能進來,長相要入得了青園的眼才行。
練起來也是吃苦受罪的事,而且還要繳納高昂的費用,然而還是有許多人趨之若鶩。
因這青園中走出過許多風光無限的仙子,想追慕那份容光者,不計其數,想儘辦法籌得資費入內。
小徑間,一團紅衣滾滾而來,一個胖胖的紅衣婦人來了,對著樓閣上的梅青崖笑嘻嘻。
梅青崖垂眼,淡淡瞥了瞥,轉身拂塵輕甩,蕩開垂紗,入了閣內,跪坐在了一張案後。
沉重的腳步聲上來了,那個胖如肉球的白衣婦人到了,彆看她胖,歌聲卻是一流,有著驚豔仙界的歌喉,但因長相,入了青園當教習。
真名叫什麼,許多人都忘了,隻知是青園的白貴人。
白貴人走到案前很費力的坐下了,難以跪坐,近乎盤坐的掰了掰腿,又費力的伸手去給梅青崖斟茶倒水。
梅青崖手中拂塵探出,擋了她的手,“說過了,不用麻煩,你總是不聽。”
白貴人永遠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你不要是一回事,該有的禮數又是另一回事,你神龍見首不見尾,回來一趟不容易,該敬著。”
梅青崖淡漠道:“說事。”
白貴人:“競標鬨得沸沸揚揚的那個秦氏,有人在打秦氏的主意,找上了門,願出巨資摧毀秦氏,包括仙庭派去的人馬駐守之地,想請我們出手徹底一並摧毀,並願意提供情報協助。”
梅青崖:“衝巨靈神去的?”
白貴人:“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梅青崖:“看來競標的事還有人不甘心,膽子不小,連魏平公親自坐鎮的地方都想動,什麼人?”
白貴人:“行事謹慎,暫時還不知是什麼人,初步看來,無非就那幾家做買賣的商會,也不排除是有人在拐彎抹角。這活接還是不接,對方等回話呢?”
梅青崖:“巨靈神改良的陣法出來了,不接倒是不合情理了,找誰去合適呢?”
白貴人:“你看著辦。”
梅青崖:“九爺有消息了嗎?”
白貴人:“失蹤了一段時間,不過剛剛露了馬腳,動用了人手在仙都視訊搞了點事,弄死了幾個人,不知在搞什麼鬼。人如今在不闕城,給闕城視訊的總執事,一個名叫朱莉的女人當助手,就是洛天河挖去組建闕城視訊的那個女人。”
梅青崖有些意外,“秦氏在不闕城,他也去了不闕城?當助手,什麼意思?”
白貴人:“不明白,想不通。就近著,聯係他嗎?”
梅青崖:“十三爺呢?還沒蹤跡嗎?”
白貴人:“徹底沒影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今搞不清是什麼人,下手狠著呢,跟蹤的、想接近的沒一個活口,一個個死的乾乾淨淨。你還在惦記他?也許真的已經死了呢。”
梅青崖:“聯係他的人,問那邊接不接,看看反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