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君也不是來閒扯的,不跟他拐彎抹角,“聽說秦儀招了你進秦氏?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林淵立刻聲明:“我並不想去。”
柳君君:“那就好。我知道是秦儀主動找上門的。可她父親不希望你們之間再有什麼瓜葛。過去的事情就當過去了,以後還是互不相擾的好,對大家都好,你說呢?”
林淵:“求之不得,前提是柳夫人要讓秦儀高抬貴手,否則,我若不去秦氏,她準備送我去大牢。”
柳君君:“你與秦儀交往沒多久,你並不了解她,這丫頭是我一手帶大的,她的性格我比誰都了解,骨子裡倔的很。我換個說法吧,丫頭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隻要沒乾什麼出格的事情,他父親不想跟女兒吵鬨。所以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林淵:“我聽不懂你這話什麼意思。”
柳君君:“簡單點說,你可以遵她的意思去秦氏,但你必須給她父親一個保證,保證不會有男女關係方麵的事情發生。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能恪守底線,就不會發生什麼,否則錯的肯定就是你。能做到嗎?”
林淵:“你想多了。”
柳君君:“是不是我想多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父親現在在等我帶你的承諾回去。”
林淵:“我不想也不喜歡對任何人承諾什麼,不過,我現在可以向你承諾,你們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好,痛快。”柳君君高興站起,走出兩步到了他跟前,不知從哪隨手翻出一張便笩,遞予,“你痛快,道邊也不是小氣的人,我想這些應該足以當做你的補償。”
補償?如今的林淵還不至於要這種補償,拒絕道:“補償就免了,我既然答應了,大可以讓秦道邊放心。”
柳君君:“我想你還是看看上麵的內容比較好,也許能解開困擾你的一些疑惑。”
什麼東西?林淵現在就很疑惑,站了起來,接了便笩到手,打開一看上麵字跡內容,讀懂後,瞳孔驟然一縮,猛抬頭,“是你們?”
柳君君微笑點頭,“怎麼樣?你欺負了人家的女兒,人家還這樣幫你,道邊對你可謂是仁至義儘了,你再對不起他,可就說不過去了,做人得有點起碼的良心。所以,但願你說話算話,若敢食言,她父親可不會像上次那般略施薄懲便放過你。你若欺人太甚,秦家也不是泥捏的,後果會很嚴重,你應該懂我的意思。”說罷向他伸出了手。
林淵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以為她要要回便笩,遂默默遞予,誰知柳君君突然出手,電光火石般順勢捉了他的手腕,瞬間施法渡去。
林淵略詫異,欲反抗,然察覺到對方渡來的法力並無攻擊性,遂矜持住了。
也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在查探他的修為如何。
得到了答案,柳君君撤回了法力,也收手了,微笑著略欠身致意,“打擾了,不用送。”
繼而轉身離去,端莊從容,一舉一動很有大家女主人的風範。
目送來客消失後,林淵慢慢低頭,再次看向了便笩上的內容。
這上麵不是彆的東西,隻記載了一件事情,某年到某年的固定日期裡,會有一筆錢以某種方式悄悄轉給身在靈山的某人,跨時剛好足足一百年整。
當年他在仙都,人生地不熟,正手頭緊,忽然接到匿名資助,正奇怪是誰,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可能,應該是他那個神秘師傅。
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是,直到現在才明白,竟然是秦道邊在資助他,竟資助了他一百年!
此時此刻,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突然感覺有些對不住秦道邊了。
門外,送走客人的張列辰快速溜了進來,本想問問兩人談了些什麼,見到林淵拿著東西走神,當即一把將便笩搶到了手中,一邊看,一邊伸手擋住有些惱怒的林淵,看後訝異抬頭,“什麼意思?”
看到了帳,但有點看不明白,上麵並未直接說秦道邊怎樣怎樣資助了錢給林淵,隻有當事人自己看到才會明白。
林淵這個當事人忍不住歎了聲,“我當年在靈山學習,手頭有點緊,後來有人匿名資助了一筆錢給我,此後每年的那個時候,錢都會準時到來,持續了一百年整。之前我一直好奇是誰,沒想到…”
“秦道邊?”張列辰恍然大悟,且難以置信,瞅了瞅林淵那複雜神色,目光微閃,忽嗬嗬一樂,“這秦道邊還真有意思,先是收拾了你,之後見你考入靈山,估計意外了,怕你將來出息了找他報複,轉手又暗中施以恩惠,以待將來,難怪能成為不闕城首富,還挺會打算的。”
林淵皺眉,“你這樣看?”
張列辰:“你也不想想,你禍害了人家的女兒,人家隻怕連殺了你的心都有,還送錢給你?還資助你百年?你想什麼呢?哪來這樣的美事?當人家招女婿呢?還是希望你和秦儀藕斷絲連?柳君君此來若是撮合你和秦儀,那我就信了,若是依然對你有成見,要讓你和秦儀保持距離的話,你覺得人家會好心送錢給你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淵臉頰略繃,之前還以為秦道邊打斷了他的腿,又把他趕出了不闕城,因此而感到內疚,所以對他進行了補償,被張列辰這麼一提醒,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但他有所不解,“憑秦道邊的勢力,他若擔心我報複,犯的著用這婉轉方式嗎?能一手建立秦氏商會成為不闕城首富的人,一開始就把我這個無名小卒給摁下去並不困難。”
“那我就不知道了。”便笩拍在了他的胸口,張列辰大搖大擺而去,背對著,揮了揮手,“還是早點休息吧。你的修為雖喪失了一半,但修成後的根基還在,披荊斬棘,路已經鋪好了,可以跑馬,恢複起來事半功倍。
所以啊,有這心思還不如早點恢複自己的修為,休學期滿回去了,總不能一直賴在靈山不畢業吧?五百年到底了,到時候彆怪靈山將你除名。”
林淵納悶著,默默走到門口關了門,還在琢磨。
……
秦府,柳君君回來了。
秦道邊一直在廳內徘徊著,等待著,有些事情不落實了,他也沒心思休息。
見到回來的身影,秦道邊立馬轉身麵對,待人近前,立刻問道:“那人渣什麼態度?”
柳君君:“答應了,給出了保證。他是在不闕城長大的,知道你在不闕城的實力,應該知道違背承諾的後果。”
秦道邊鬆了口氣,就怕對方有所倚仗,或認為自己是靈山學生,而不知天高地厚。
柳君君忽歎道:“唉,我算是明白了他為何三百年都無法從靈山畢業。”
秦道邊意外,“怎麼了?”
“見麵時,我出手查探了一下他的修為。”柳君君說罷直搖頭。
秦道邊挑眉道:“不成器?”
柳君君:“考慮到儀兒的態度,我本想著,若他自身的修為非凡,從另一個角度能成可造之材的話,咱們不妨留一線,彆把事情給做絕了。誰知…三百年,在仙庭劃撥了那麼好資源的靈山足足修行了三百年呐,才太上真人的境界,你說靈山怎麼敢讓他畢業,放出去了豈不是丟靈山的人?”
在仙界,修行境界普遍視為三大類:最高為神仙,其次為天仙,最末為地仙。
神仙又分三個境界,由高至低為:無量,太乙,大羅。
天仙由高至低,也分三等:金仙,上仙,真仙。
地仙也是由高至低分三等:太上真人,上人,真人。
籠統的三大境界中,隻有跨入了神仙境界的人,在不遭受毀滅的情況下可長生不死,也就是所謂的神!
仙界以及各界麵的劃分隔離,正是由諸神主導的。
秦道邊身在仙界,對修士的這些境界劃分自然是清楚的,聞聽了林淵如今的修為,也隻是冷哼了一聲。
他也知道,修行界境界是一個比一個更難跨越。
可三百年都還在地仙境界內打轉,他雖是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但鄙夷的意味很明顯,越發不會讓秦儀和林淵在一起,想都彆想!
考慮到秦儀堅決態度的柳君君,本是有些為難的。
後娘難做啊!多少得多幾分寬容。
若是親生女兒該怎麼管教都行,遇上這種事情任誰都說不出她什麼,哪怕打罵。
但這回試出林淵的深淺後,她算是徹底對林淵死心了,徹底不考慮秦儀的態度了,徹底站在了秦道邊這邊。
……
城內最高的大樹,秦氏商會,林淵又騎著張列辰的小驢子呼呼兜風而來,上班來了。
第一天來上班,還挺準時的,也是不想再被秦儀找什麼借口。
上班可以準時,但工作能力也可以有限。
“來了,就是他。”
“就他呀?長的還算可以的嘛,看起來還挺有男人味的。”
商會前台,幾個姑娘見到走來的林淵,人個個端著不動,嘴皮子卻悄悄議論了起來。
誰都不會認為林淵會是秦氏的普通員工。
沒辦法,昨天亮出過秦氏商會會長的名片,白玲瓏在秦氏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勞白玲瓏兩次親自安排人來迎接,試問這些姑娘們如何能不感到驚奇。
姑娘們的眼中有見到獵物的光彩,有躍躍欲試感,有人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自己並不亂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