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麵對著尊府氣勢洶洶的第二波攻伐,居然會是這個收場。
第一波攻勢,尊府驅動那些效忠於尊府的三大仙門,欲借尊府威勢,挑動安州仙門動亂,借他們的手覆滅太白宗,再不濟也可以借他們的力量,極大程度的削弱太白宗底蘊。
但對於尊府的這一如意算盤,太白宗強勢出手,一役斬滅三千修,威懾了安州各大仙門,使得他們沒敢追隨尊府的腳步,向太白宗出手,對此,尊府雖然也有些意外,但畢竟還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他們隻是直接大軍揮來,十大元嬰,三千金甲,無儘鬼神,強行來到了楚國,直接便以一種凶威無敵之勢,將這膽敢冒犯尊府威嚴的小小太白宗給覆滅……
在這時候,尊府擔憂的,絕對不是安州其他的仙門,甚至不是太白宗本身。
他擔憂的,隻是北方的蒼龍一脈南下,相助太白宗。
又或者說,太白宗會有什麼厲害的援手過來,幫著對抗尊府大軍!
可結果,他們擔心的一樣也沒有出現。
安州北方邊境,沒有半點動靜,北方蒼龍一脈,從頭到尾,都沒有南下之意。
而其他的援手,也一個都沒有出現。
太白宗,居然真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楚國之中,等著他們來打!
然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太白宗覆滅命運已經注定之時,意外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先是五行大真義的出現,使得小小太白宗,居然有了可以抵擋尊府的破滅神光之力!
須知此前的尊府,無論是攻打哪一方,基本上都不需要他們親自出手。
到得一地,便是法舟橫空,一排破滅神光掃過,對方便基本上已經山毀人亡了。
再派金甲進入其中,格殺一遍幸存之人,這個仙門便像是被洗過一樣乾乾淨淨了,這樣的步驟,簡直便是又輕鬆又痛快,那些尊府的元嬰與鬼神,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樣的行徑,尊府已是駕輕就熟!
然後就在太白宗,他們這老一套的手段,一下子不起作用了。
破滅神光,未能橫掃了太白宗,反而被太白宗護山大陣反彈,毀了他們一半人馬。
而十大元嬰,又被忽然顯露了極高實力的太白宗主一人纏住,非但沒有輕易取勝,反而傷亡慘重,更重要的則是他們殺進了太白宗去的金甲,那按理講根本就不是太白宗弟子能抵擋得啊,可誰能想到,這摧枯拉朽之勢,居然惹怒了安州眾仙門,對尊府群起攻之?
眾怒已犯,便回天乏力!
眼見得那無儘仙門大修、弟子,齊齊出手,使得太白宗內的力量一下子便強橫了無數倍,尊府那些金甲、鬼神,饒是他們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抵得住這數倍於他們力量,隻是傾刻之間,便已被這些力量橫掃,一個個分割成小波人馬,然後被亂刀砍死,一點點消耗怠儘……
……
……
“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太白宗主提前謀算好了的嗎?”
望著這個結果,不知有多少暫時還能保持冷靜之人,表現出了一臉的敬畏。
想那太白宗,麵對尊府的強橫攻勢,無一不對應的恰到好處,甚至就連尊府金甲,都有諸大仙門出手幫著他們擺平,一切順其自然,事後想想,簡直像是注定會發生的一般……
倘若這都是那位太白宗主,提前算計好了的,那他得有多強的謀略?
不僅是那些觀戰的修士們驚呆了,就連此時的地窟之內,正一邊焦急的尋找著出路,一邊觀看著外麵形勢的太白宗弟子們都驚呆了,他們傻傻的看著各大仙門出手,將片刻前還凶威無儘的尊府金甲殺得乾乾淨淨,一個個瞠目結舌,又是激動,又是感覺無儘欽佩……
“宗主真了不起!”
方貴滿麵感慨,連聲稱讚著。
周圍一圈的人,都跟著點頭,深表認同。
……
……
“這怎麼可能?”
而在半空之中,哪怕是被五行大真義的陣法困住,玄崖三尺等元嬰高手,也可以查覺到外界,或說是下方太白宗內的戰勢變化,本來就被太白宗主逼落了下風,苦苦支撐的他們,頓時心驚不已,內心深處那隱隱的一抹擔憂驚懼,在這時候已經開始被無限的放大……
麵對太白宗主這樣似乎在修行上,完全走出了另外一條路的人,他們本來就因陌生而驚懼,因不解而道心生疑,隻是,他們畢竟對這一場大勢還是有信心的,知道尊府金甲,哪怕是已經在法舟覆滅時,損傷了儘半的尊府金甲,麵對太白宗弟子,還是有著極大的優勢。
隻要下方尊府金甲獲勝,便可以倒逼五行大真義,他們還有極大的勝算。
所以,他們一直在苦苦支撐著,等著那變數的到來。
隻是誰也沒想到,等了這麼久,最後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反了!反了!
這些安州仙門,居然這麼大的膽子,居然一起幫著太白宗對抗尊府!
而驚怒之下,他們也終於感覺到了恐懼。
心底絕望一起,道心崩潰的更厲害,已幾乎毫無戰意。
而太白宗主,則飛快的抓住了這個機會,他身形遊走,千變萬化,傾刻間便已抓住機會,向著幾位已身受重傷的元嬰搶攻起來,而在這時,麵對著太白宗主的凶狂,其他幾位元嬰,甚至都已生不出正麵抵擋之心,一邊怒聲大叫著,一邊飛快向著各個方向躲避……
但正麵抵擋,都苦苦支撐的他們,如今一失了戰意,更是潰不成軍,太白宗主似乎也很擅長追殺落水狗的樣子,身形遊走之間,大袖飄飄,靈光顯化,猶如一尊大佛,可是出手之時,卻凶殘至極,一掌蓋落,便已將一位想要逃脫的安州尊府大長老元嬰給磨滅了。
人家在他手底下絕望的嘶吼,他麵上還慈悲滿滿,一臉的善意……
這時候的十大元嬰,已經被太白宗主斬了四個,重傷兩個,僅餘了四人完好,還是膽戰心驚的狀態,而如今,太白宗主趁他們心神不寧,出手頓時凶悍了數倍,隻不過轉瞬之間,便已再次擊斃了兩人,隨著對方的元嬰破滅,他一身的氣機,也已變得詭異了起來……
實際上,每擊斃一位元嬰,他身上的氣機,便古怪一分。
仿佛被他擊殺的元嬰長老,一身力量,都加持到了他的身上,使得他高深莫測!
要說起這時候的太白宗主,下手狠辣,出手凶悍,但偏偏麵上慈悲,甚至帶了一種悲天憫人的氣機,這種反差極為強烈,非要形容的話,那便是一尊盤坐在了血海之上的大佛!
下方是血海,內有無儘冤魂掙紮哭嚎。
而太白宗主卻盤坐於血海之上,神色安詳,鎮壓萬裡血浮屠。
“妖人,你敢……你當真敢如此逆我尊府?”
就連安州尊府玄崖三尺,在這時候也已一臉的驚恐。
他堂堂一州尊主,仙嬰大修,可在這時候,麵對著太白宗主,卻生出了一種極大的恐懼,這使得他不願再出手,而是向著太白宗主大吼了起來:“你如此逆亂,不知天高地厚,可知待到帝尊大人出關,出手平亂,爾等滿族滿門,皆會被鎮於九幽,永生永世,不可超生……”
太白宗主隻是平靜的逼近,大袖揮舞間,又鎮壓了兩位元嬰。
一開始出手之時,太白宗主麵對這尊府元嬰,還隻是憑借了功法的詭異,稍占上風,可如今,隨著死在他手底下的元嬰越來越多,他一身的力量,竟似已節節爆漲了起來……
這時候的他與幾位長老,似乎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了!
而這一幕,更使得玄崖三尺滿心驚懼,哪還有向他出手的膽子?
說到底,他就是不理解此時的太白宗主。
愈是不理解,愈是覺得對方神秘莫測,已近妖魔!
“呸,什麼你大爺的鎮於九幽,老娘就是從九幽之地出來的,你把我們鎮於九幽,那就是我帶夫君與孩兒回娘家,姓趙的,莫要與他囉嗦,趕緊一把將他拍死了了事……”
麵對玄崖三尺的瘋狂,太白宗主沒有開口,倒是大陣之中的鐵娘子大叫了起來。
而太白宗主,則是一步一步,向著玄崖三尺走去。
“呼啦啦……”
玄崖三尺身邊,兩位護道大長老咬緊牙關,忽然聯手攻來。
但太白宗主隻是大袖揮去,這兩位護道大長老,便已倒跌了出去,身上甚至都現出了道道詭異的黑線,掙紮不已,也不知是否幻覺,玄崖三尺甚至像是看到了太白宗主端坐血海之上,兩位長老向他攻去時,幫著太白宗主抵擋這攻襲的,都不是他自己本身的力量……
而是那血海之上,有無儘冤魂泛起,將兩位長老逼退。
那些冤魂,甚至還想將那兩位長老都扯進血海裡麵去,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樣的幽森古怪,如何能夠抵擋?”
玄崖三尺看著這一幕,感覺更為恐慌了,他身為元嬰大修,一州之尊主,活了七百年,什麼東西沒見識過,但偏偏,他在這時候居然完全看不懂太白宗主的境界,或者說是狀態……
“那還是人嗎?”
在這種想法之下,他終於還是失去了所有對抗的勇氣。
忽然間他轉身向遠處遁逃,同時口中大喝:“朝仙宗長老,速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