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殺……”
信心滿滿的方貴帶著嬰啼與張無常,直接從藏身的岩石後麵衝了出來。
到了這時,再不隱藏身形,直接便向著那一方法陣之處衝了過去。
兩人一蛇,橫穿了怪林,勢如閃電,戰意大起!
沿途可見,遠處近處,皆癱著大大小小的仙門靈獸,一個個有氣無力,倒在地上打滾,平日裡被他們的主人養尊處優伺候著,已經有了一些廉恥之心,平日裡溲溺都要找個背人地方解決的它們,這時候卻什麼也顧不上了,一陣劈哩啪啦,看都沒有看方貴等人一眼。
“出了什麼事?”
外麵已然獸吼一片,這樣的嘈亂聲,自然早就動靜了那法陣裡麵的仙門弟子,急急出來觀察。一看外麵這驚人的景象,便立時驚住了,看著一眾靈獸們的淒慘模樣,簡直就是觸目驚心,還不等他們分彆示警出聲,便忽然看到正前方有方貴等人直接衝了過來。
“何人襲我火雲宗?”
“殺了他們!”
這一片地眼,卻是火雲宗的領地,那兩位出來查看的火雲宗弟子一見有人襲來,頓時大吃了一驚,一邊高聲示警,一邊揮舞起了禦獸旗,驅使這些靈獸撲向敵人。
但平時極為乖巧,全聽這禦獸旗指揮的靈獸,哪裡還有搭理他們的,有兩隻聽話的,本來已經堅持著爬了起來,結果腹內一陣絞痛,又立時趴在了地上不動彈了……
“可惡,敵人使了什麼手段?”
眼前這局麵,著實將這兩個出來查看的仙門弟子嚇得不輕,這些靈獸平時禦獸旗一出,都是極為凶悍,便是身受重傷,都會死咬著敵人不放,但如今,誰知道對手施了什麼怪招,明顯這些靈獸還有一戰之力,但偏偏一個個的癱倒在地,禦獸旗都指揮不動……
敵人這究竟是施展了什麼邪法啊?
他們兩人又驚又怒,這些布在了周圍來防禦的靈獸,本來是他們這些留在了秘境深處守護地眼的弟子們最強大的力量,但誰能想到,居然悄無聲息便讓所有靈獸都中了招?
瞧這模樣,應該是中了毒吧?
隻是實在不知道,敵人究竟使了什麼陰毒招數,才搞成了這般模樣!
“師兄弟們小心……”
但身為守護地眼的仙門精英弟子,他們也顧不上其他了,一見靈獸驅使不動,便立時親自迎了上來,兩人都是一般的動作,同時一步踏上,手捏法印,厲喝:“火鳥術!”
火雲宗名字裡有個火字,對火道神通的參研自然也是五大仙門之首。
而其門下弟子,對火字訣術法的參研,也向來是頂尖的。
這兩位火雲宗弟子便是如此,雙手劃圓,瞬間捏起數個法印,立時便見得他們身前,一團火雲凝聚,片刻之後,火雲裡麵有刺耳的鳥鳴聲響起,兩隻烈焰凝聚的火鴉分彆向著張無常與坐在嬰啼頭上的方貴衝了過來,距離還遠,便已火意撲麵,威力十分的不俗。
“這也配叫火鳥?”
盤坐在了嬰啼腦袋上的方貴一見,頓時大叫了一聲:“看我大火鳥術!”
轟!
身前一團烈焰升空,瞬間便有一隻磨盤大小的火鳥憑空飛了出來,雙翼一展,足有丈餘長短,比那兩個火雲宗弟子凝聚出來的火鳥加起來還要大好幾倍,傾刻間三隻火鳥撞到了一起,火焰紛飛裡麵,那兩隻小火鳥直接湮滅,方貴的火鳥還剩了大半,直湧向前。
“哈哈……”
方貴看得大悅,叫道:“以後在我麵前,五大仙門的火鳥術都要改名為小火雞!”
“這是什麼鬼……”
那兩位火雲宗弟子見了這一幕,也皆大吃了一驚。
對方的火鳥實在太大了,他們心驚之下,再顧不得衝上前,一邊後退,一邊急急拂袖抵擋撲麵而來的火意,隻是如今本來就是電光石火之間,他們這一退,便已章法大亂,再加上方貴施展的火鳥術力量極為精純,威勢可怖,他們二人雖對火行法術參研極深,大袖連擺之下,將近了身的火焰儘皆給揮掃了出去,但張無常與嬰啼,卻也直接衝到了跟前了。
到了這一刻,張無常終於不再問方貴該怎麼辦,自己直接咬緊了牙關,瞬息之間,便已拔劍在手,劍身之上金光凝聚,直接便施展了自己力量最強的一招,一劍貫入了左邊那位仙門弟子的胸腹,直將他貫出了兩三丈距離,而後順勢拔出,又一劍斬向了右側的弟子。
“喀”“喀”
右側那位弟子被嬰啼當胸一角頂了上來,全靠了一身護體法力,才勉強支撐住了,隻是身形也不由得摔出了丈許,他已意識到來者實力極強,再顧不得硬拚,打算回身便先逃進法陣了,卻冷不防被張無常從後背一劍斬了上來,一聲慘叫,身形已被斬成了兩半!
“大膽,何人襲我火雲宗……”
“快,他們在南門處……”
瞬息之間,便已斬了兩位火雲宗弟子,可謂乾脆利落,但火雲宗弟子反應也極快,早在這邊戰勢突起之時,便聽得法陣裡麵有人高聲大喝,又有兩人急急趕了出來……
“你們頂著!”
方貴與張無常兩人,再加上嬰啼,對付對火雲宗這兩位弟子,定然大有勝算,但方貴卻知道關鍵不在於這位兩位火雲宗弟子,一眼瞥見他們將要從法陣裡麵衝出來,身形早就向著半空之中一跳,人在半空中時,便已捏起了法印,很快便有一道陰影將他籠罩。
整個人頓時隻剩了一道淡淡的影子,悄無聲息,直向著法陣方向摸了過去!
“唰!”
幾乎是一霎之間,便又有兩位火雲宗弟子衝了出來,他們抬頭一眼,便看到了滿劍是血的張無常以及渾身寶甲,凶風赫赫的嬰啼兩個,再之後,便看到了已經被斬的兩位同門屍首,神色同時大變,狠狠咬牙,各取兵器,直直的向著張無常與嬰啼衝了上來。
在這一霎,倒是沒留意到,他們出陣的霎那,有道淡淡的影子從身邊掠了過去。
借著隱身之術,方貴趁著對方出陣的空隙,也悄然摸進了這法陣之中,好在如今這五位火雲宗的留守弟子,如今布置的隻是法陣的根基,從他們入秘境到現在為止,時間還短,根本來不及把所有的大陣完全都建立妥當,否則方貴想要進來,還得費很大的功夫!
而他一入了秘境,便立時撒腿就跑,在這法陣之中急急的查看著,很快便在法陣中心位置,一方血溪彙聚的怪泉之上,看到了一位身披火袍的火雲宗弟子盤坐,對方也一臉驚疑,死死看向了惡戰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抬手抓起了身邊的一道陣旗,急急念起了咒語。
“南極真焰,四巧之門!”
“窮天野火,儘歸吾陣……”
口中念誦之際,他手中小旗之上,火焰漸盛,化作了一隻小巧的朱雀。
與此同時,這方圓三百丈內,也隱隱開始有炙烈氣息升騰了起來。
他明顯是在催動法陣。
哪怕是這等異變陡生之際,五位火雲宗弟子,也沒有同時傻乎乎的離開法陣,而是留了一人在裡麵坐鎮,一見外麵惡戰不休,這位守陣的弟子,便立刻做下了正確的決定。
之前他們五個人的任務,是布置大陣的根基,留作火雲宗大部弟子歸來之時築基之用,而如今,大陣尚未完全成形,自然不可能完全催動,隻是運轉了些許的示警之能而已。
但如今,強敵忽至,卻要先運轉起來再說了。
大陣催動起來之後,雖消耗不少靈石,但不管來敵多少,他可以先阻攔一會,以作應對。
但還好,方貴已經提前跑進來了。
“不好……”
一溜煙衝了進來的方貴,本來就是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一看這火雲宗弟子的動作,如何還能不明白對方是在做什麼,心裡一時大驚,腦筋急急飛轉,這時候他若是施展法術,距離近了,對方一定能夠通過靈息感應到自己,提前趨避,距離遠了,又不見得有用……
沒辦法,畢竟是低階法術,總是有太多破綻。
這也是很少會有人在這麼多低階法術上麵下苦功夫的原因所在。
若是方貴劍道未廢,還能突然之間,給對方重創,但如今,卻十分棘手!
……
……
“喂,你看這是什麼?”
急切之間,方貴忽然不顧一切衝了上去,沒有施展法術,抬手就是一場。
“誰?”
這位守陣弟子,不必方貴開口喝問,也感覺到身前有勁風襲卷,知道有人近得身來,雖然吃驚,但也反應極快,急睜開眼時,身形也已經在順勢後退,急尋身前敵人身影。
但人沒看到,卻隻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粉末,瞬間雙眼劇痛,眼淚狂流。
口中發出慘叫:“石灰?”
“哈哈,答對了!”
方貴頓時朗聲大笑,趁著對方大亂,輕巧巧的探手在他左肩一拍,而後右手順勢將他手裡的烈焰陣旗奪了過去,更是一個竊賊摸人錢袋的小手段,與此同時,身形急急後掠,這才從容不迫的施展了一道法術,半空之中現出無儘冰棱,呼嘯著向對方飛去。
“無恥……”
那位火雲宗守陣弟子心慌意亂,又急又驚,雖然感應到了周圍冰箭無數,凶險萬分,但雙眼不能視物,連躲都無法躲,絕望之中,隻能憤然大吼,同時捏碎了一道靈符。
“還是藍師弟給的東西好使啊……”
方貴手裡拿了陣旗,這才心間大定,打量周圍,開懷大笑了起來。
陣旗在手,這道地眼,便歸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