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貝赫耶也沒打擾萬長生。
因為看了眼那深灰色油泥頭像,她就有點歎為觀止,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來,叫哈雅特馬上張羅三個仆人在辦公室門口聽候,保持距離不許打擾,但是吃的喝的用的什麼都要服侍好。
哈雅特趕緊趾高氣揚的發號施令去了,感覺還得申請一堆勞務簽證。
但這事兒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然後貝赫耶上了法拉利,林楚妮正聚精會神坐在駕駛座上翻看4S提供的簡約說明書,F8真是近幾代法拉利裡麵最好掌控的,絕對沒有脫韁野馬的感覺,也根本沒有什麼複雜上手難度。
主要還是林楚妮膽子大,土豪在身邊,萬長生又是個不坑人的家夥,出點問題都不怕。
第一次開超跑就敢直接上路,還絲毫不懼堵車車流。
沒有一顆大心臟,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結果貝赫耶主要是找她談談自己要紋身的事情。
還說是已經征求了萬長生的同意。
林楚妮馬上聽出來點意思:“進展挺快啊。”
貝赫耶不談法律許可共同努力了:“這次我們準備在中東做文創園區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林楚妮主要是後悔該帶上墨鏡,周圍各種車輛上麵俯瞰下來的目光太多了,發現駕駛座是個大美女,好多人都忍不住想看副駕駛是什麼樣兒,結果貝赫耶哪怕戴了墨鏡跟口罩,還是很非同一般。
隻要是個車,都會故意加快速度或者減緩平行看看。
那種裝滿人的公交車窗戶就更不用說了,眼光可以論斤的丟進來。
林楚妮還是很暗爽的:“知道!聽說園區管理公司那邊都轟動了,全都在偷偷辦護照,想去國外出差。”
貝赫耶笑:“我就想找你問問,這裡的政府是什麼意思,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哈雅特說這兩天來的官員特彆多,這對萬有什麼意義。”
林楚妮吃驚的飛快看眼副駕駛,還是專注於握緊方向盤吧,之前確實接觸不多,自從公開摘了麵紗,印象中的嬌憨吃貨,怎麼就變得犀利起來了?
好在這個話題問全國絕大多數女孩兒估計都是懵逼的,唯獨平京妞兒,她都梳理了下才能儘量簡單:“隻要能做上外國人的業務,那就是大好事,萬長生是個不吃虧的主兒,當初救鐘明霞,他就知道第一時間用政府的力,這次的事情他也故意把事情推給政府,教育部門和這邊區裡,還有他屬於的美院,肯定都當成非常非常重要的成績。”
貝赫耶點頭:“怪不得哈雅特說之前辦理勞務手續挺麻煩,這兩天突然就簡單了。”
林楚妮笑:“這就是中國特色了,再複雜的規章製度,隻要領導關注了,那就簡單,他的份量就會越來越重,話說這事兒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貝赫耶舒坦的靠在這橘黃色的高級座椅裡,和絕大多數法拉利標配桶形賽車座椅不同,F8徹底向舒適性低頭,不但鬆軟寬鬆,還有電動調節加記憶功能,這才符合美女的認知嘛,隻有鋼鐵直男才會開著馬力強勁,內飾簡陋的顛屁股超跑去撩妹,妹子又不懂什麼包裹性跟推背感。
所以她選這車是真有眼光,不過就沒想過萬長生拿去當收割機不是助紂為虐麼:“聽萬說你的刺青很棒,所以你有沒有想法到我們國家去開店,其實刺青在我們那裡的女性市場很大。”
林楚妮眼睛亮了亮:“黑袍下麵是遮不住的風情萬種?”
貝赫耶笑著點頭:“越是遮住的,就越是狂熱嘛。”
可過了幾秒,林楚妮就嘿嘿:“你不會是故意要把我支開吧,懷疑我跟他有什麼?”
貝赫耶居然對林楚妮的聰慧鼓掌:“沒有沒有,我希望你能把你的事業做大,就像他這樣,又不是他過去,下麵人去就好了,隻要是他的朋友,我都願意全力幫助,這樣他就會開心了。”
見多識廣的林楚妮終於好看的張開嘴有點合不攏:“喔靠!你這討男人歡心的辦法有點狠啊,收買身邊所有人?”
貝赫耶笑:“我也喜歡這些朋友啊。”
林楚妮服氣的用津門腔:“姐姐,你可真不是平常人兒啊!”
貝赫耶還趕緊問她這句話什麼意思。
等到了江州最好的商業中心逛起來,當然是貝赫耶全程買單,唯一的問題就是江州的消費水平真的有點低,都沒啥好衣服可買的,隨便買點化妝品保養品吧,下回去平京買衣服。
這個就是林楚妮的專業了,在商場頂級化妝品專櫃,直接踢了櫃姐自己上手,服侍得貝赫耶超級舒坦,每樣打包雙份……不,三份,四份,五份,等貝赫耶問要不要給那個不常出現的小個子溫柔姑娘也買一份的時候,櫃姐已經跪下了。
肯定是辨認出來貝赫耶的阿拉伯血統。
結果不等回應,貝赫耶已經順手說六份了,算計這點東西,她丟不起這人。
分彆打包,一份寄平京,一份寄滬海,雖然那兩位那邊都不缺,多少是個心意。
這種收買大法,誰頂得住?
林楚妮還算有皇城根下的傲氣,能假裝淡定的拒絕了貝赫耶想給萬長生買香水的思路:“中國男人大多數都不噴那玩意兒,特彆是他這種土鱉,跟要了他命一樣,其實東亞男性體味不重,沒那需求。”
貝赫耶最後還是很有少女思路的挑了瓶寶格麗的白茶,說是聞起來有點餓。
這讓林楚妮確認這姑娘本質上還是那個吃貨。
於是帶了貝赫耶去吃私房菜,還假惺惺的說自己請客。
倆姑娘能吃幾個錢,還抵不上一盒粉底呢。
她們這邊舒服輕鬆,萬長生那邊就是嘔心瀝血。
四天時間吧,也說不上是不眠不休,但哪怕蜷在沙發裡麵打盹,也是看著雕塑台的。
萬長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創作中,這本來就是種可遇不可求的狀態。
這時候就能體會到為什麼封建統治階級會死死抱住這些腐朽墮落不放手了。
萬長生做自己的創作,隻要他終於覺得餓了,一轉頭,熱騰騰的飯菜隨時在茶幾上擺好了揭開就行,人家三位女仆不間斷的熱飯菜,然後每過兩三個小時就換新的!
咖啡、熱茶這些隨時都在手邊,甚至還按照杜雯調侃的建議,搞了瓶五糧液在桌上。
隻要稍有疲倦的摸摸臉,外麵無聲的就進來位躬著身子的女仆,戴著麵紗端了熱水盆和毛巾,水溫都剛剛好,微燙不傷手。
什麼人工智能可以全麵到這種地步呢?
所以封建階級真的是阻礙科技向前發展的最大阻力,因為他們花點錢就能達到目的。
完工以後,萬長生還真打開白酒,自斟自飲的喝了兩杯,好像在腦海裡麵把最後放大樣的思路給梳理好,也精準的標注在手邊的稿件上。
才倒在沙發上酣然入睡。
自然又有女仆進來關上燈,拉上窗簾,幫他蓋上被單。
直到賈歡歡過來把長生哥叫醒。
迷迷糊糊間被胸口的什麼觸感弄醒了,睜開眼正是賈歡歡那眉開眼笑的樣子,讓萬長生都笑了,隨手攬住她要抱到懷裡。
旁邊有噗嗤的笑聲,萬長生眼睜大點,林楚妮和貝赫耶都在沙發後麵看熱鬨呢。
賈歡歡也趕緊掙紮:“聽說你辛苦了好幾天,我來給你做個檢查,現在我能聽心音了,各種雜音、吹風音我都是我們組裡最先搞懂的!”
萬長生一低頭,果然看見賈歡歡煞有其事的拿著聽診器在自己左胸印來印去,他自然就隨她去了。
結果賈歡歡比劃了半點:“咦,咋沒聲音的,換個地方,咦,還是沒有聲音呢,沒有拿反啊!呀!長生哥,你怎麼了……”
聽聞這咋咋呼呼的醫學生動靜,萬長生才把目光從自己的雕塑台上收回來,啼笑皆非:“你咋沒把聽診器掛在耳朵上呢?”
賈歡歡才恍然大悟的哎呀,從脖子上摘了聽診器戴上,煞有其事的分析好久,覺得萬長生是健康的。
貝赫耶眼神羨慕,卻又極具克製能力的站在沙發背後凝視。
林楚妮不看這撒狗糧的樣子,背著手轉身湊到那完成的雕塑前麵欲言又止。
實在是那人像光是看高高的鼻梁,就鐵定是阿拉伯姑娘的特征啊。
這會兒當著賈歡歡說肯定有點不合適。
但賈歡歡不在意,給患者檢查完畢,收起自己的聽診器才轉頭過來看那深灰色的雕塑,還想伸手去摸!
幸好林楚妮給她手拉住了!
實在是因為造型有點精妙到毫巔的感覺。
大概半人高,挺昂貴的美國油泥,萬長生用了幾大箱,光這成本可能就得幾萬塊。
但眼前的藝術品肯定已經不止幾萬塊了。
貝赫耶就趁著賈歡歡過去看雕塑,偷偷給萬長生做個飛吻,算是辛苦獎勵!
她已經儘量不做出得意的樣子來。
可能她媽的人生經曆讓她沒有爭當老大的思路,小老婆可能還更得寵呢。
眼前這尊雕塑不就說明了這點麼。
一尊輕紗蓋在臉上的女性形象……
明明是雕塑,可那朦朧的五官上覆蓋著薄如蟬翼的輕紗,帶著非常柔順的各種褶皺。
不是阿拉伯麵紗那種繃緊的蒙麵,而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含蓄。
感覺好像隨便吹口氣,就能讓這輕紗被掀起來。
從雕塑功底上來說,已經有巧奪天工的精細味道了!
但顯然藝術品並不僅僅是展現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