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聯邦,聖喬治大學。
夏季午後炙熱的陽光,透過樹蔭的遮蔽,在草地上投射下斑駁的光點。
鬆綿的草坪溫柔地支撐著平躺的身體,鼻尖縈繞青草與鮮花的芬芳,令蘇魯不由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身穿純白色的襯衫,胸前解開幾個紐扣,現出略有線條的胸膛與健康的皮膚,配合棱角分明的五官,天藍色的瞳孔,以及一頭金色略卷的短發,自然而然就有一種不羈的氣質。
……好吧,以上純屬屁話,實際上蘇魯的長相隻能算一般,隻是因為年紀輕,帶著青少年特有的活力罷了,在大學生活即將結束的時候還是單身狗,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四年了啊,大學都要畢業了……”
蘇魯悵然地睜大眼睛,呈現仰望星空的憂愁狀。
他原本並非這個世界的土著,而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作為某條畢業數年的鹹魚,一事無成,在某次通宵打遊戲之後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電腦上——穿了!!
“就算是年青人,也不能熬夜啊……”蘇魯憂愁地歎息一聲。
作為一個過來人,他異常後悔。
明明隻是一個粗製濫造的三流遊戲,自己怎麼就偏偏陷進去了呢?
從最開始的我再掙紮一分鐘就睡,到打了這個怪馬上睡,再到過了這個任務,不知不覺……咦?數個小時咋就這麼過去了?
不止遊戲,小說、電影、電視劇也是一樣。縱然怎麼咬牙賭咒發誓,一旦熬夜成習慣,就很難戒掉了。
“唉……對熬夜者而言,猝死的幾率,遠遠大於穿越的幾率,輕易不要嘗試啊……”
蘇魯再次長歎。
不要以為穿越了就立即走上人生顛覆,迎娶白富美,事實證明,鹹魚哪怕穿越了,依舊還是一條鹹魚!
嗯,在此介紹一下穿越者的身份。
蘇魯·波特利,全名蘇魯·鄧斯坦·安德裡奇·羅哈德……蒙·波特利,姓名中間長長的那一段實際上沒有多少大用,代表著曆史上的幾次通婚與重大事件增添,也是白鷹聯邦的傳統習俗,讓不少官員為之深惡痛絕,在提倡姓名簡化運動的今天,正式文件上的身份,就是蘇魯·波特利,二十一歲,聖喬治大學的臨近畢業生。
長相一般、成績一般、勉強修夠學分,但畢業不包分配、麵臨失業與擇業的困擾……
蘇魯此時的心裡,那是滿滿的怨念啊。
這穿得……太沒技術含量了!不僅連穿越流必備的金手指都沒有,最關鍵的是,這長長的名字中,咋就沒個‘克’呢。
要不,咱直接改名叫蘇魯·克,從此走上人生大贏家,黑暗大魔王的道路。
又或者,直接姓波特,玩一玩魔法世界也挺好啊。
可惜,他並不叫蘇魯·克,或者蘇魯·波特,以上隻是鹹魚的癔想。
“好在……咱也不是一無所有!”
蘇魯半坐起身體,拿過一旁的筆記本,咬著筆頭開始寫寫畫畫。
穿越後四年,總算令他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環境,聖喬治大學位於的國度稱為白鷹聯邦,有二百七十八年的曆史,人口三千萬左右,地域廣大,在世界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
至於科技水準,大致相當於前世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後,到第二次工業革命之間,蒸汽朋克大行其道。
上輩子作為一條理工狗,畢業後的摸爬滾打,讓自己勉強掌握了一技之長,放在如今的科研水平而言,縱然稱不上獨步世界,但好歹混口飯吃不成問題。
蘇魯皺著眉頭,開始羅列提綱:“雖然因為世界不同,一些知識點明顯不通用,但經過我大學查找資料,旁敲側擊,還是整理出一些有用的……”
不要小看這個世界的精英!
自己上一世不是什麼學科大拿,隻是一個應試教育下出來的本科生,專業細化,但算不上深入。
再說,穿越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必須要想辦法掩飾,不可能直接提出什麼理論,或者一鳴驚人——那太惹眼了!
這數年時間,蘇魯大部分課餘時間都泡在圖書館當中,尋找著自己知識體係與新世界的契合點。
——他不會承認這是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沒有課餘消遣的緣故。
唉,說起來,怎麼這麼想哭呢。
明明穿越的是一個移民國度,白種人、黃種人、乃至各色人種都有,風氣開放,卻偏偏宅男性格難改,還是找不到女朋友,怎一個悲催了得?
謝天謝地,自己一穿過來,就直接進入大學生活,背井離鄉,路途遙遠,假期也以勤工儉學的名義,死賴在這裡不走,基本上就沒回去過,總算沒有在這個身體的親人麵前暴露。
“說起來也很奇怪,原本蘇魯·波特利的家庭,似乎很窮也就罷了,關鍵他好像因為什麼事跟家裡鬨翻,相當於淨身出戶上大學,幾年中隻有幾封書信來往,也沒有親戚過來,真是走運……”
蘇魯用筆頭敲了敲腦袋。
原身似乎經曆過什麼慘痛的劇變,一部分記憶十分模糊,依稀隻記得家庭位置所在,以及寥寥的幾個親人,這幾年的聯係也很少,回憶中隻有幾個輪廓。
“難道是我穿越導致的記憶破碎?”
蘇魯有些心虛,但打死他都不會跑回家去求證的。
“嘿,兄弟,你的三明治!還有信!”
就在蘇魯沉吟的同時,一個陰影投射下來。
他轉過脖子,看到一個白人青年走了過來,是他的室友兼損友——肖恩。
肖恩瘦瘦高高,三角眼,酒紅色的頭發,穿著黑色的短袖,脖子上掛著一條銀白色的項鏈,看起來很酷,但放在他的身上,怎麼看怎麼無厘頭,帶著一種猥瑣的感覺,此時笑著遞過一個三明治還有信封,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共四銅爾!裡麵包含了小費。”
蘇魯翻了個白眼,知道這家夥的脾氣,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幣遞了過去:“謝謝……但作為一個侍應生兼郵遞員,你收費標準太高了。”
“噢,兄弟,你難道不知道宿舍距離信箱的距離麼?那些該死的宿管員,一個個懶惰得令人發指……”肖恩聳了聳肩膀,臉上又帶著好奇:“快看看,或許是你的錄用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