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明天是不是有很多記者啊?”
“姐,我采訪該怎麼說啊?”
“姐,我說錯話怎麼辦呀?”
金蕎還要大幾個月,叫姐叫的賊順口。蔣琴琴頭疼,應付道:“我們有經紀人在邊上,說錯話會提醒,然後跟記者溝通,不會出現負麵報道。”
“那我們有麼?”
“你們沒簽約,我不清楚。”
“那你幫忙說說,我們都想簽約。”
“這個自己去就行吧……”
一開始她還很虛榮,久了就明白對方在蹭熱度,但性格內向,想冷臉又不好意思。正敷衍時,曹影推門道:“琴琴,來看電視啊。”
“看什麼?”
“江杉姐新戲,第一集啊!”
“哦,馬上。”
金蕎、陳莎異常尷尬,感覺被排除在外,對人家的圈子愈發向往。
蔣琴琴到了江杉房間,除了鄧潔都在。
江杉、劉貝擠一張床,周遜、王燕、趙銘銘擠一張,曹影坐椅子上分她一半,一起對著一台彩色電視機。
常青藤劇場自夏季開播,幾乎壟斷了19:40-20:40的黃金時段。
天下和藝術中心的戲輪著放,每部能撐一個月左右,《那年夏天》《東邊日出西邊雨》《一場風花雪月的事》《無悔追蹤》。
昨天剛播完《青衣》。
《青衣》是最爆的,黃蜀芹導演本身具有影響力,加上優秀的品質引起各界熱議。特彆京劇圈參與進來,給予高度評價。
“命中八尺,難求一丈。”
一致認為劉貝在《胡同人家》後,終於又出了部代表作。
今天播《我的前半生》,江杉有點緊張。都是年內播,等於倆人要競爭明年的飛天、金鷹。
她一緊張就吃,嘎吱嘎吱,親親蝦條。
“行了,大不了我拿飛天,把金鷹讓給你。”
“用你讓?觀眾肯定喜歡我。”
“觀眾也喜歡我啊。”
“我有《過把癮》!”
“我有賀歲片兒!”
兩個大姐姐拌嘴,一乾小的裝鴕鳥不敢搭話。
鄧潔50後,管理層,基本不摻和。這倆年齡其次,又最紅,便成了第一梯隊。趙銘銘70年生人,名氣後來居上,也擠進第一梯隊。
所以她開口:“好了好了,看電視。”
《我的前半生》第一集,開頭是燃氣灶,呼的點著,一個女人在煎雞蛋。
跟著展示富貴的房子,許總友情提供的設計圖,跟自家一模一樣。
許亞君演的史涓生,劉師師演的女兒,那女人是保姆。飯後,許亞君開著大奔去公司,保姆送孩子上學。
“你在哪兒呢?孩子沒媽?”劉貝問。
“彆吵,我睡覺呢。”
話音方落,畫麵給到一張大床上。江杉留著杜梅頭,穿著絲質睡袍,呼呼睡得正香。
時鐘轉過九點,她才爬起來,保姆又給她準備早飯。
通過對話得知,史涓生以前在機關單位,下海合夥創業,很快成了大款。子君學曆不高,婚後一直在家,吃喝玩樂。
早飯的功夫,她已經跟閨蜜約好行程,逛街美容雲雲。
小區外景在亞運村拍的,她打扮一番,品味超土,偏偏自我感覺良好。下樓開著自己的小車,慢悠悠劃過京城。
而隨著街景變換,一段內心獨白響起:
“30歲的我,是個衣食無憂的家庭主婦。原諒我用家庭主婦這個詞,因為沒有一個恰當的詞語,來形容我的狀態和幸福。
丈夫事業有成,八歲的女兒聰明懂事,一切有保姆照料。
我唯一需要花力氣戰鬥的,就是我的皮膚和美麗,以及丈夫身邊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我的媽呀!”
江杉太羞恥了,捂臉道:“我都不知道我拍出來是這樣!”
“沒事沒事,你適合這個。”劉貝樂道。
江杉確實適合演小嬌妻,那種很作的小嬌妻。
她故意把聲線掐高,用讓人不太舒服的語調講台詞,一挑眉一瞪眼一發脾氣,淋漓儘致。
子君初亮相並不討喜,刁蠻任性,仗著有錢喜歡難為人,看丈夫跟看犯人似的,對他身邊的一切女性保持惡意。
於飛鴻演的唐晶剛好相反,絕對的獨立女強人。
原版裡的小三是吳越,極為出彩,這裡換了個妖豔女子。社會環境不同,後世看小三看得多了,冷不丁出來一賢妻良母型的小三,都挺新鮮。
現在剛有這種趨勢,就得是妖豔型的。
不過講真,許非還真想把吳越簽來,跟蔣琴琴一個公司呆著……
He……tui!賤不賤啊?!
……
另一房間。
雜誌社的也在看《我的前半生》,首集結束,於佳佳問:“感覺怎麼樣?”
“題材挺有意思的。”
“拍的有趣,抓人。”
“江杉太適合這個了,就想接著看。”
“那好,給你們個任務!每集都要追,追完寫觀後感。兩本雜誌和報紙上都會開專欄,核心思想記住……”
於佳佳正色道:“要讚美這種通過自我奮鬥,獲得經濟獨立和愛情獨立的生活態度。
尤其要跟那些‘腦袋裡除了愛情都是屎,打著愛情的旗號肆無忌憚的傷害彆人,綁架彆人,惡心彆人的戲作對比’!”
“什麼意思?”眾人懵逼。
“彆問我,許總原話。”
一聽許總原話,眾人用做閱讀理解的精神開始腦補,嗯,肯定有道理的,隻是我們沒領會。
…………
“王老師笑起來,邪性一點。”
“曹影拿個扇子,側身,腿曲起來。”
“梁添你是個混混,用不著那麼壯烈!”
“周遜的書呢?給抱上!”
次日,眾人開工。
先拍民國照,來了張天下全家福。在小教堂前的廣場上,葛尤居中,餘下左右散開,前後分兩排。
有穿長衫的教師,穿學生裝的進步青年,開敞短打的車夫,頭戴小帽的流氓,妖豔的姨太太,華麗的歌女,優雅的名媛等等……
然後拍單人的,每人一位攝影師,在不同的場景中。
古裝也如此。
“……”
劉羅鍋今天休息,群演擠在周圍看熱鬨,一個個全傻。
這叫製服誘惑也行,叫cosplay也可以,反正男同誌看的熱血沸騰。尤其穿旗袍的站成一溜,在街上哢哢一走。
風情萬種,交槍投降。若非保鏢強力,還真可能騷亂。
金蕎一直在盼記者,結果一個沒見,折騰半天快中午了,忽然眼睛大亮。
“滴滴!”
又一輛客車駛進影視城,車門一開,呼啦啦長槍短炮,各路媒體。
跟著下來倆人,正是謝晉導演和剛從香港回來的許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