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1 / 1)

從1983開始 睡覺會變白 1159 字 1個月前

(上章進去了,已經修改,等著吧。)

矮大緊88年上的清華,搞了個樂隊青銅器,主唱叫王陽,有個外號叫老狼。

大二暑假的時候,瓊省一歌廳請他們演出,隻有老狼願意跟著去。倆人漂洋過海,但受眾小,又堅持不唱粵語歌,幾天後被炒魷魚。

隻剩一張返程票錢,矮大緊說:“你先走,回去告訴同誌們,我們沒有投降變節,沒有唱過粵語歌,我們堅持了搖滾樂!”

於是老狼閃了。

矮大緊流浪到了廈門,被一女大學生供養著,順便談戀愛,半年後回到京城,

1991年,這貨退學,想考北電導演係的研究生,遺憾落榜,後進入亞洲電視藝術中心任實習編導。

有一天在卡拉OK,矮大緊碰上一葡萄酒廠的老板,即興編了個詞兒:“想活九十九,常飲某某葡萄酒!”

老板特高興,讓他拍個廣告片。哥幾個一合計,咬牙說8000。

老板給了1萬6,說拍倆。

拍廣告用了2千,剩下的幾人分了,揣著錢跟犯罪一樣。有了這次經驗,幾人便開了家廣告公司,賺的盆滿缽滿。

再後來,大地唱片北上京城,黃小茂便來找,他開一拉達,矮大緊開林肯。

黃小茂:emmmm!

…………

“嘎吱!”

一輛大林肯停在彙賓樓下,通體漆黑,寬大,軸距長,有移動大沙發的雅號。

再過十幾年,會廣泛應用在城鄉集合部的婚慶車隊現場。

門一開,矮大緊下來,手裡攥著大哥大,上麵還掛個bp機。

瘦,但瘦也顯臉大,身材比例不錯,腿長。

他第一次來,滿腦袋問號的爬上電梯,到七樓,立時對熱火朝天的場麵心生敬畏。一人過來招呼:“來了?走走,我帶你上去。”

“上哪兒啊?”

“不是我找你,我們大老板找。”

“大老板?”

“去了就知道了。”

倆人上樓,拐到天下影視,矮大緊還有點緊張,末了一照麵,謔!

“許先生,原來是您啊,久仰久仰!”

“您認識我?”

“哎,當年我還抄過《胡同對話集》呢。”

“哈哈,那是老朋友了,坐坐!”

許非給泡了茶,道:“我早就辭職下海了,做點小生意,有個音樂公司,聽說您歌寫的特好。”

“江湖朋友抬愛,不敢自誇。”

“嗬,今天主要想跟您聊聊,有沒有出售的意向?”

“……”

矮大緊頓了頓,道:“我近兩年忙於生計,很久沒寫歌了,手裡倒攥著幾首。談不上出售不出售,當交個朋友。”

丫有股知識分子的酸勁兒,彆人客氣,他也客氣。

“那太好了,能不能簡單唱幾句?”

“可以。”

許非讓人拿把吉他,矮大緊調調弦,開口道: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無息的你,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

唱了一小段,調子一變,又道: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兩首?”

“兩,兩首。”

個粑粑!許非知道他藏著貨呢,《青春無悔》肯定有了,《白衣飄飄的年代》也能有了。

“好,我都要了,您開個價?”

矮大緊琢磨琢磨,要了個低價,道:“隻是我有個條件,我希望讓老狼,就我一朋友來唱。”

“可以。”

“那就成了。”

矮大緊沒當回事,因為沒覺得能有多火。

“還有,您的這種曲風叫民謠,台灣很流行,內地少見。《小芳》也算民謠,但題材不同。

這兩首都是校園的事兒,我準備出一盤合集,就叫《校園民謠》。您有認識的音樂人,手裡有這種歌的,儘可以介紹給我。”

小事一樁,他自然答應。

許非這才站起來,又握握手,笑道:“預祝專輯大賣,合作愉快。您要沒事,現在就可以到樓下簽約。”

“樓下?”

“對,星河就在七樓。”

噝!

矮大緊忽然反應過來,敢情這兩層全是你的?!

…………

時間進入八月,上映四個月的《獅王爭霸》票房差不多出來了。

有偷瞞的,有省份不發行的,準確度太低,即便如此也到了兩千多萬。北影廠掙了六百萬,相當於賣了六百個拷貝。

許非心裡有了底,兩部片的體量差不多。

買廠標20萬,製作費120萬,宣傳費1百萬。二百多萬的成本,六百萬的利潤,看著好像少,其實隻是市場太軟。

而隆達大都彙動工之後,方方麵麵的關係忽然複雜起來。

許非可舍不得讓張儷去陪酒,拉上李程儒,又開始了在天上人間俗血的日子。各部門,各領導,那叫一血肉橫飛。

這個項目的順利啟動,給區裡甚至市裡極大的好印象,於是隆達開始向郊區圈地。

之前接手了一家破產的集體企業,說是搞服裝廠,拜托!你見過三環邊上的服裝廠?

現在的意思是,大都彙不僅僅蓋一家,將來要各區開花、全國開花,需要大型廠。原來的地方,留著蓋樓吧。

繼續空手套白狼,圈在了大興縣。

大興這地界,南五環外,在後世本就服裝廠眾多。

……

“轟!”

塵煙滾滾,馬達轟鳴。

通往房山良鄉的土路上,一輛小坦克撒著歡奔跑,過往村民無不驚駭,以為是部隊出的新品種。

5.2LV8發動機,最大馬力223匹,方正的大頭燈,七孔進氣格柵……威風凜凜,橫行霸道,正是許老師新入手的大切諾基。

開了一段,路邊露出一個大院,門口士兵站崗——這是某部隊的汽車團。

許非下了車,不管有的沒的先敬個禮,道:“你好,我找薑聞。”

“……”

士兵狐疑,“等著!”

沒多久,老薑親自跑出來,大嗓子招呼:“許老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這不來了麼?你夠可以啊,部隊說住就住,一住就倆月。”

“祖輩那點薄麵,慚愧慚愧。”

“劇組怎麼樣?”

“進去瞧瞧!”

薑聞跟士兵打個招呼,大模大樣往裡領人。

麵積不小,大卡車停靠,一排排營房。走到最裡,見一空地,一幫半大小子穿著土綠色的衣褲,軍綠色的書包直接掛脖上。

黑不溜秋,摸爬滾打。

窗台上戳一錄音機,裡麵放著: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嗯嗯嗯,他為人民謀幸福,呼兒嗨喲,他是人民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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