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人員複雜(1 / 1)

從1983開始 睡覺會變白 1305 字 1個月前

長白山景區分北坡、西坡。

北坡有瀑布,小天池,主峰,還能到天池邊上。西坡有個大峽穀,還能到中朝邊界點,居高俯瞰天池。

各自對應的休整地,一個叫二道白河,一個叫鬆江河鎮。鬆江河不得了,有個叫長青村的小地方,據說顧真人的道侶在那兒學過藝……

“滴滴!”

這日清晨,幾輛長途而來的大客車打破了小鎮寧靜,進到林業局招待所,車門一開,許非當先跳下來,深吸了口氣。

“啊,清新快活的空氣!”

他上輩子來過兩次長白山,第一次到了天池邊上,第二次棧道就封閉了,所以覺得很幸運。

“哇,這就是長白山啊!”

“好厚的雪哦!”

“天啊,好美的地方!”

港台同胞呼啦啦下車,大呼小叫,拿著照相機哢嚓哢嚓。

雪後的小鎮確實很美,白霜滿地,銀裝素裹,抬頭便是巍峨群山,半截蒼灰,半截銀白。

周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吼道:“等下再拍照啦,先把東西拿進去!”

她是劇組皇太後,立馬有人跳出來,“抬東西抬東西!那個寇占聞,你帶人幫一下。”

好!”

寇大寶應了聲,領著十二個兄弟搬設備。

本劇總導演是李朝勇,還有倆執行導演,一個叫楊玄,一個叫陳金貴。楊玄嘛,《三生三世枕上書》。

光攝像機就四台,分兩組拍。

好容易搬完了,嚷嚷那哥們,也就是陳金貴,又道:“你們把飯菜準備一下,早飯還沒有吃。”

“陳導演,我們不是做後勤的。”寇占聞道。

“都一樣啦,準備一下。”

“……”

大夥不太舒服,二保嘀咕道:“老大,管飯找吉台啊,找我們乾傑寶?”

“剛接觸,還不熟吧。我去說一下,不能耽誤大家吃飯。”

寇占聞粗中有細,去處理了這事,不過心裡也不爽。劇組很多台灣同胞,大部分能維持客氣,但免不了有些人優越感爆棚。

頤指氣使,你們全是打工仔那種。

長白山開發的很早,八十年代初二代目就來過。當然跟後世比不了,後世的盤山路能從大門口修到主峰。

這家招待所隻能說湊合,飯菜簡單,饅頭白粥加小菜。

周遊以前吃過苦,不矯情,道:“明天我們在山上搞個開機儀式,這裡的戲快些拍,拍完去龍潭山,然後拍內景,等雪化了再補一些鏡頭,就算大功告成。

阿非啊,第一次合作也不了解,你是跟著我,還是跟著導演走?”

“我跟導演吧。”

“那好,阿貴,阿非在你們那組,有事要多商量。”

“好好。”

許非伸出手,“陳導演,請多關照。”

“小意思啦!”陳金貴揚揚筷子。

大家坐了非常久的車,狀態略差,有些人隻勉強吃了幾口。許非一瞧,問:“還沒緩過來呢?”

“頭溫。”

“冇胃口,唔想食嘢。”

“哦,頭一次來北方,可能水土不服,我帶了些藥,一會給你們送去。”

許老師表示了解。

吃完了飯,大夥歇著。

許非給張儷、小旭各寫了封信,塞進小鎮郵局,回來瞄見一家供銷社。進去看了看,買了幾小瓶蜂蜜,路上又瞧見有賣油炸糕,買了三個。

返回招待所,挨屋敲門。

“這是保和丸,大丸子,一天嗑兩粒。”

“這是蜂蜜,沒事衝水喝,也能調理脾胃。”

“多謝,多謝!”

湯震宗、鞏慈恩特詫異,自己也拍過一些戲,從沒見過這樣的製片人,刹時間心裡暖呼呼的。

許老師又到陳金貴房間敲了敲,隔了一會才打開。

“陳導,我們對對明天的流程?”

“……”

陳金貴上下掃了眼,態度比對寇占聞略強,“我現在沒時間啦,等下再說。”

“好,那我一會找您。”

砰!

門關上了。

許老師眨眨眼,和藹可親。

…………

周遊本身習慣親力親為,而且更信任自己人。

彆看許非主持了前期籌備,真拍攝的時候,便有種高官閒置的感覺。在劇組地位很高,卻沒什麼具體事務。

他也不急,在屋裡喝著茶水,吃著油炸糕,繼續給女朋友們寫信。

所謂油炸糕,就是油炸的糕,豆餡兒,又甜又冒油,吃兩個就會膩。

“咚咚咚!”

“請進!”

吱呀門推開,陳虹進來了,攥著劇本小心翼翼,“許老師,您忙麼?”

“怎麼了?”

“您能給我講講戲麼?”

“嗯?有不懂的麼?”

“以前沒演過這種類型的,怕自己把握不好。”

陳虹俏生生的立在跟前,很像那天試鏡的味道。

“……”

許非神色微妙,若是大娟子過來,定不做他想,可這位麼……

他評估了一下自己,論相貌,論身材,論年紀,論持久力,總比《劉海堡壘》導演他爹強吧?

“可以。”

“謝謝許老師。”

陳虹連忙道謝,跟著又聽:“你把寇占聞、伍玉娟、趙銘銘叫來,我一塊講。”

“哦,好的。”

不多時,四人聚集在房間裡,見了許非都有一種安全感。

《雪山飛狐》由台灣方主導,吉台不參與創作,他便是大陸方代表,領導級人物。

“講戲之前,咱們先聊聊。”

他護住自己的油炸糕,問:“也接觸兩天了,覺得同事們怎麼樣?”

“大部分還行,那陳金貴不咋地,早上還讓我們張羅飯來著,我們又不是管後勤的。”寇大寶道。

趙銘銘和陳虹一驚,你還真說啊?

“總是居高臨下,麵上能過得去,背地裡怎麼說我們也不知道。湯震宗和鞏慈恩倒不錯,能聊得來。”伍玉娟更爽快。

另倆人不了解許老師的性子,不太敢講,含含糊糊應了幾句。

“這戲的人員結構確實很複雜,其實心裡都清楚。我在這兒說一句,你們千萬彆起衝突,再不高興也給我憋著,然後告訴我,我來解決,明白麼?”

“明白了。”

“好,下麵咱們講戲。”

他之前跟周遊溝通過,在人物方麵大抵統一。

原著裡,袁紫衣就是個婊。

她母親是個鄉下姑娘,叫袁銀姑,被惡霸鳳天南玷汙懷孕,銀姑的父親去理論,被打了一頓,直接氣死。

村人要將袁銀姑浸豬籠,她一路逃亡,生下孩子,最後到大俠湯沛府上做工。湯沛也是色欲熏心,害得銀姑懸梁自儘。

袁紫衣被一尼姑救去,自幼出家,長大後下山為母報仇,順便勾搭胡斐。

但是,注意了!她報的不是鳳天南,而是湯沛。甚至在鳳天南作惡多端,害死鐘家幾口時,胡斐要除暴安良,她還拚命阻止。

理由就是,鳳天南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臥槽!

許非寫不出來這種惡心的東西,改了改,把袁紫衣變成了一個內心非常掙紮的女孩子。她明知自己是出家人,偏偏喜歡上了胡斐,明知鳳天南是惡人,偏偏心生顧慮。

不過最後魔障消除,手刃兩個仇人,大徹大悟,回山清修。

說的複雜,演起來不用,因為武俠劇的轉變和頓悟都是一瞬間的事兒。

什麼在大雨中淋了三天三夜啊,在墳前嚎啕大哭啊,鏡頭從各個角度進來,刷刷刷各種大臉,再配上內心獨白。

誒,這人就算黑化/洗白了。

(身體狀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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