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東西在太陽下折射出光芒，晃花了人的眼睛。封少霆愣了一下，彎腰撿起來看。他放進嘴裡咬了咬，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金子。”雖然西洲這邊一直有海底埋藏著一座金山的傳說，可魚嘴吐出金球這種事情，未免太過荒謬。雲汐眸光閃了閃，她示意封少霆不要聲張，招呼著人把魚搬回了她們租的場地後，取了刀把這些魚開膛破肚。空氣中彌漫著腥人的血腥味，一條條尚有氣息的魚翻著肚皮死去，難民中有個女人看不過去了，想要出聲阻攔。“你要乾什麼？”男人高大的身影攔住她。女人說：“汐把這些魚搞成這個樣子，不好賣出去。”封少霆看了她一眼，“她自有定奪。”他身材高大，攔在她麵前像一堵牆，渾身透露出一股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女人咬了咬嘴唇，不情不願地退了回去。不遠處，雲汐手起刀落，剖開一條條魚的肚子。“怎麼樣，有收獲嗎？”頎長的影子遮蓋了頭頂的陽光，雲汐仰起頭，把剛剛從肚子裡掏出來的一個玉扳指舉到他麵前。封少霆仔細瞧了瞧，笑開了。“都說古時候有一個商隊經過這裡遇到了海嘯，不幸沉船，遺留下了大片財寶，難道是真的？”【什麼意思？】封少霆說：“這是唐朝的東西。”唐朝？雲汐微微一愣，【你能確定嗎？】男人挑眉道：“當然，我以前特意學過鑒寶。”出身於那種家庭，大多需要學習一下這些曆史來提升逼格，但是封少霆當時學完發現完全沒有用，因為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有專業的講解員來幫他講解。沒想到現在會派上用場。他指著扳指上的花紋說：“這種花紋，是隻有唐朝才有的圖樣。我記得你來自京洲，你把這東西帶回去，當地博物館都得感謝你。”雲汐翻了個白眼，【比起去博物館收獲讚美聲，我想我們更需要現成的金錢。】封少霆側目，“你是想把這些賣給當地的商隊？”【對，把換來的錢留給那些難民，這樣她們的生存也可以得到保障。】女人眼裡沒有一絲貪欲，這是她的真心話。封少霆眼神越發柔軟，“現在很少見你這樣善良的人了。”對一群毫不相乾的陌生人，都能發自肺腑的去幫助。他的語氣肉麻，雲汐聽了隻覺得渾身不自在，不知道這人是真心實意的誇她，還是在明褒暗貶。她轉移話題：【說起來你明明是東洲人，為什麼對我們國家的事情那麼了解？】“啊，這個啊……”封少霆笑意愈深，“我一直認為什麼樣的文化孕育什麼樣的人，你看，你身上的品性就是我了解你們文化的原因。” 雲汐：“……”稀疏平常的話越聽越紅，也越聽越曖昧。【少貧嘴了。】她彆開頭，【你帶幾個人把剩下這些魚都剖開，看看還有沒有更值錢的玩意。】“遵命。”他真宛如島上人所說，像一個忠犬保鏢，完成她吩咐的一切事情。很快，有更多的人從魚肚子裡發現了寶貝。經過彙總，她們共收獲了十六個金球，玉扳指若乾。封少霆蹲在它們身邊，惋惜道：“可惜這些魚吃不了更大的東西，那片海域底下一定隱藏著更值錢的物件。”雲汐嘖了一下，【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讓基地的人把這些東西洗乾淨。【輕拿輕放，彆弄碎了。】“嗯，我們會輕一點的。”說話的是之前想攔住雲汐的那個女人，她謹慎地試探，“汐，這些東西洗完要怎麼辦呢？”雲汐把自己之後的打算說出來。“都給我們？？”女人和她的同伴臉上流露出狂喜。雲汐彎起眼睛，點了點頭。“謝謝你！”她們連連鞠躬，捧著東西去小心翼翼清洗。等到明天早上把東西賣給當地的商會，他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隻是……她要帶著沙朗去南洲嗎？雲汐托著腮，遙遙望著沙朗的背影，陷入了短暫的迷茫。另一頭。女人們興致勃勃用清水清理扳指。“洗完了，我把東西給汐送回去。”一個女人用圍裙擦了擦手，端起清理過後的東西說道。“等等。”先前說話那女人攔住了她，從盆裡抓走一小半玉扳指，收進了她隨身攜帶的小布袋。旁邊人有些納悶，“桑珠姐，汐說這些東西都要拿去賣錢的，你這樣做不太好吧？”桑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們，“你們真信她的話？她把我們從色敢帶出來，又免費給我們建房子住，會不圖任何回報？”“這……”女人們麵麵相覷。她們從未懷疑過汐的真心。桑珠又說：“她馬上就要離開，就算她不分給我們錢，我們也沒辦法去找人。你們要是信我，就都偷偷拿一點，反正這裡有這麼多，少了點，她不會發現的。”她說完這些話就走了，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誰的手最先伸出去，緊接著有更多的手爭先恐後伸出去，把扳指往自己包裡麵塞，生怕晚了一步就虧了什麼似的。原本滿滿當當的盆子，瞬間空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