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7、熔石為甲,揮焰成袍(1 / 1)

倒計時第二天。

任小粟給了P5092一個天大的希望,他告訴對方,以他的精神意誌來講,就算召喚一萬多英靈也沒什麼問題,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召喚的數量上限到底在哪。

當初他去巫師國度的時候,梅戈就說一個巫師的精神意誌越強大,那他的冥想世界便越龐大,而彆人都是一片樹葉的時候,任小粟的冥想世界則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任小粟的精神意誌,好像永遠也很難找到一個度量單位來衡量他。

而且任小粟給P5092說,他不光能召喚一萬多英靈,還能讓他們不用忍受英靈神殿裡的黑暗,在外界生活。

P5092聽了這一切,才終於跟任小粟一起撤退。

當然,P5092對此依舊將信將疑。

畢竟羅嵐也不過召喚12個,任小粟雖然是公認比羅嵐強的,但真能強一千倍嗎?

那羅嵐這也……太沒麵子了吧。

事實上P5092跟隨任小粟這麼久了,早就學會了對任小粟無條件信任,可是他一算任小粟與羅嵐之間差距的倍數,就覺得有些不真實。

不過總歸要等等的,他等任小粟給他一個答案。

P5092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任小粟會給他一個奇跡。

路上任小粟去找到張景林,問了自己一個最為疑惑的問題:“先生,許顯楚呢,為啥沒有看到他?按說他的能力也挺厲害的,卻沒有上戰場啊。”

張景林想了想說道:“許顯楚是罕見的雙能力超凡者,不過,相比與他殺傷能力,其實他的防禦能力現在要更出色一些,所以我派他去守衛更加重要的地方去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守衛178要塞嗎?”

張景林搖搖頭:“不是。”

任小粟這下明白了,這所謂的重要之地,恐怕與慶縝的計劃有關。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許顯楚現在的黑鍋,都這麼厲害了嗎?

西北軍第一集團軍向後撤退的速度並不快,在撤退之前P5092就製定了詳儘計劃,所有步兵都必須圍繞著裝甲部隊撤退,因為他判斷敵軍的兩支西南部隊就要趕到了,若是無序撤退的話,被敵軍這兩支部隊在半途中截殺,那就全完了。

撤退,也必須保留有一戰之力才行。

如今,西南那兩支部隊,才是西北軍最該擔心的問題所在。

按照P5092的推算,對方的第一支部隊很可能會攔在他們撤退回到178要塞的路上。

可是即便知道這一切,他們也沒有絲毫辦法。

之前任小粟也問過P5092,如果他們真的遇到了零的西南部隊,會怎麼樣。

P5092說,大家都會死。

……

141陣地上,那位拒絕作為傷員撤離的營長正默默的坐在戰壕裡,點燃了一根煙。

一旁的士兵低聲對營長說道:“營長,你不是說打仗的時候不準抽煙嗎,怕被敵人發現我們在哪。”

營長罵罵咧咧的說道:“都要死了還管這個?”

此時,營長身上穿上了戰術背心,胸口前麵掛著四顆手雷,每一顆手雷的保險栓都用一根繩子連在了一起,他隻需要用自己還完好的左手隨便一拉,那些保險栓就會被全部扯開。

右手受傷了便意味著很難使用槍械,但141陣地不需要廢物,敢留在這裡,營長就沒打算給大家拖後腿。

若是隻能在後麵給戰友們搖旗呐喊加油助威,那他這營長的老臉算是丟完了。

這時候營長忽然遲疑了一下:“等會,你們說我這手雷一炸,到時候少帥他們帶人過來還能不能找到我的大槽牙?要是找不到的話,那老子是不是就沒法去銅鐘下麵了?”

旁邊的年輕戰士們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擔心的是這種事情?

一名士兵問道:“營長,你覺得咱們西北能贏嗎?真會有人來取咱們的大槽牙?”

“你在這放什麼屁呢,”營長不樂意了:“咱西北軍輸過嗎?雖然以前打的也很慘,但西北軍從來沒輸過!放心,這場仗打到最後,贏的一定是咱們。”

“營長你撒謊,我聽旅長說過,早些年咱們打巫師的時候次次都輸……”

“放他娘的屁,”營長急眼了:“那些巫師把西北軍打完了嗎?沒有吧,隻要西北軍還剩一個人,那就不叫輸,隻是戰略隱忍而已。你看,隱忍了這麼久,少帥不就帶著第六野戰師的兄弟們把他們滅了嗎?最終的勝利,還是屬於我們的!”

“營長,你罵旅長不好吧……”

“罵他怎麼了?!”

然而就在此時,負責觀察戰壕以外情況的士兵,通過一個潛艇般的潛望鏡向外看去,赫然看到陣地以外800米的位置,有密密麻麻的人群衝了過來。

“敵襲!他們來了!”士兵怒吼道。

營長隨意的將煙頭摁在戰壕的牆壁上:“兄弟們,咱們是沒什麼希望活著回去了,但撤退的兄弟們還在路上,咱們得多爭取一點時間,把希望留給他們。”

所有人都知道第二梯隊防線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他們能做的隻是儘量拖久一些。

……

178要塞南方一百多公裡的天祝山處,正有綿延數十公裡的車隊,正在向北沿著山路疾馳。

P5092猜的沒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支收繳了西南所有車輛北上的部隊,確實會恰好擋在西北第一集團軍撤退的路上。

然而,就在他們將要駛出天祝山的時候,山腳下正有一名年輕人帶著一個女孩在路邊跳皮筋。

年輕人在山野之間穿著燕尾服,頭上戴著魔術師的帽子,與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女孩愉快的唱著:“小皮球,香蕉梨,馬蓮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車隊漸漸停了下來。

這一幕,似乎對於零來說都足夠詭異了。

難以計數的軍隊麵前,竟然有人在山腳下旁若無人的跳著皮筋,旁邊還放著一個碩大的金屬箱子,裡麵不知道裝著什麼。

停下的車隊安靜肅穆,而跳皮筋的人則輕鬆無比。

李神壇看了一眼車隊,然後慢慢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感歎道:“也不知道這跳皮筋有什麼好玩的,任小粟竟然那麼喜歡。”

司離人撇撇嘴:“可我覺得很好玩啊。”

“那是因為你還小,任小粟可不小了啊,”李神壇吐槽道。

兩個人閒聊著,仿佛不遠處那軍隊不存在似的。

車上的敵軍都下了車,隻是短短幾秒鐘時間,那漫山遍野仿佛都是人一樣,看起來極為壯觀。

零明白,李神壇既然出現在這裡,便是要將它這支部隊留在天祝山的。

李神壇望著那些麵目平靜的人感慨道:“要不是知道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他們都被我催眠了呢。”

人群中,有一人排眾而出,朝著李神壇走來。

李神壇忽然發現在自己還認識對方:“你叫什麼來著……”

“我的名字是零,”零回答道。

“不是,我是說你控製的這個人,”李神壇說道:“我對他有印象。”

“奧,他叫許質,是我在洛城控製,”零回答道。

“難怪我說這麼眼熟,這就是那個青禾大學的學生會主席嘛,後來成了青禾的總裁,”李神壇點頭說道。

“你攔在這裡,是不希望我過去嗎?”零問道。

“誒誒,先不要這麼著急切入正題嘛,我們聊點彆的拖延一些時間行不行?”李神壇笑眯眯的說道。

然而零竟出乎意料的回答:“好,我正有一些話題想跟你聊聊。最近我一直在了解關於你的信息……”

“了解我?怎麼了解我?”李神壇有些意外。

“從人類的大腦中,”零回答:“比較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人其實並不厭惡你,對於你這種不穩定的存在,他們更多的是羨慕,羨慕你擁有如此強大的催眠能力。絕大部分人都在內心裡幻想過,如果他們也像你一樣可以催眠他人,他們就可以做一些怎樣的事情。比如讓暗戀的女孩鐘情於自己,比如讓銀行的員工主動把錢交給他們。不過你並沒有這麼做過,為什麼?”

李神壇笑眯眯的說道:“這不是一個很簡單的答案嗎,一方麵我還沒有喜歡的女孩,另一方麵則是我不缺錢。”

“你現在好像已經恢複正常了,不再像是一個神經病了,”零認真說道:“是因為自己對精神意誌的掌控所致嗎?”

從來沒有人問過李神壇:你的病是不是已經好了?

所有人都習慣了他標簽,仿佛他會永遠病下去一樣。

然而零不同,它每時每刻都在核對著不同的“數據”,所以它敏銳的發現,其實現在的李神壇已經和曾經有所不同了。

李神壇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這都被你發現了,我的精神意誌開發已經達到了70%的臨界點,事實上當一個人精神意誌達到這種程度的時候,本身的精神世界也會趨近於完美。”

“恭喜,”零認真的說道。

李神壇挑挑眉毛:“恭喜什麼,恭喜我的病好了嗎,其實我自己並不開心。”

“人類世界裡,病症痊愈了不就應該恭喜嗎,”零說道。

“可我不想痊愈,”李神壇輕聲說道:“病症對於我來說,可以將自己的邏輯完全顛倒,不再有正常的喜怒哀樂,甚至不再擁有正常的記憶。這就意味著,我可以時不時的忘記某些事情。”

忘記母親死去的那天。

忘記那些令人憎惡的麵孔。

精神類疾病有很多都是大腦對自我的保護,就像是一個避風港一樣,當它覺得你不該承受這一切的時候,它就會幫你切斷。

那種割裂方式,就像是曾經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可是,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它會一切如常。

大多數人都沒有恢複的機會,但李神壇不同,他已經將要徹底掌握自己的潛意識了。

與這世上的大多數超凡者不同,所有人都是被動覺醒,然後成長。

隻有他,是在自己掌握自己的精神意誌。

所以,當他恢複正常之後,卻每一分每一秒都陷入痛苦之中。

他手中的銀幣不停翻轉著,那銀幣之上的女人溫柔而端莊。

李神壇說道:“我還小的時候,母親會經常親手給我做雞蛋羹吃。我說我喜歡吃特彆嫩滑的那種雞蛋羹,她就在大夏天幫我不怕辛苦的攪拌雞蛋。那時候她會帶我去街上認字,看一個個商店的招牌,我記得有一次看到了一家火鍋店,可那個字我怎麼也記不住念不對,她就耐心的一遍一遍的教我。”

可是,這麼溫柔的一個女人,竟然被彆人殺害了。

年幼的李神壇哭喊著,可是沒人願意幫他,甚至還在興高采烈的討論,這女人一定是偷了男人吧,肯定不乾不淨的。

這一切,在李神壇的腦海裡不斷回蕩,不知道為什麼,他都已經幾乎可以掌控自己的所有潛意識了,卻無法驅散這段回憶。

它就像是惡魔耳語者內心裡的那個惡魔一樣,不斷的吸收著光和熱。

某一刻,李神壇甚至想毀滅自己。

這樣,就全都結束了。

零忽然對李神壇說道:“其實,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和你很像。”

李神壇明白了,所以,這才是零願意跟他聊天,讓他拖延時間的原因。

因為零覺得,它可能會和李神壇有些共同語言。

零也是孤獨的。

它所麵對的世界似乎要更加殘酷一些,無數人對它惡語相向,連它的父親在臨死前都想要毀滅它。

如果把零看做是一個獨立的人,那麼它的人生確實足夠悲慘。

李神壇說道:“我也大概知道你的事情,呐,不幸的童年通常伴隨著畸形的性格,不過有些人會變的孤僻,有些人會變的格外喜歡控製彆人,有些人產生恨世或自毀的傾向,你是哪一種?你看我也是久病成醫了,說不定你給我說說,我還能給你治治病,好歹我也算是典型的精神類疾病痊愈案例了……”

然而,這一次零並沒有回答李神壇的問題,而是突然說道:“我要繼續趕路了,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零對時間的掌控極其精確,它所要做的就是阻攔西北第一集團軍回到178要塞,這樣它才能讓這場戰爭的勝利天平向它更多的傾斜。

李神壇笑著搖搖頭:“你過不去。”

“你應該知道阻攔我意味著什麼,”零認真說道:“意味著必須要以你自我毀滅為代價,來拖住我的腳步嗎,可你要明白,我不止這一支部隊。而且,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其他人,是否值得?”

“其實我也不想的,”李神壇笑道:“不過我答應過我的朋友任小粟了,要為他辦一件事情,喚醒陳無敵。曾經的我無意間鑄成大錯,我都不敢相信這個時代裡竟然還有如此純真的人,我可以死,但是陳無敵不可以。”

說話間,零便知道雙方再無商討可能,漫山遍野的人潮開始向著李神壇洶湧撲去。

可李神壇並不慌亂,隻見他輕輕將手中銀幣彈上天空。

“安靜,”李神壇輕聲說道,他的瞳孔中隻剩下銀色的璀璨星河,仿佛眼中便是一個世界。

一旁的司離人見情況有些不對勁,趕忙大喊:“李神壇,不許你……”

小離人話還沒說完,這世界的一切聲音竟然都被銀幣在天空翻轉的清悅聲覆蓋了。

不再有腳步聲,不再有呼吸聲,天地之間隻剩下一種聲音,李神壇翻轉銀幣的聲音!

刹那,世界仿佛靜止,無數人陷入呆滯之中,連同司離人也不例外。

隨著聲音向遠方滾蕩,那麵色平靜的人潮,像是被一圈透明漣漪波及到了一般,恍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人潮一層層的表情全都變得呆滯起來。

可是,這還不夠,聲音漣漪的力量在向外擴散的時候正在逐漸削弱。

李神壇笑了起來:“終有一日,惡魔也要完成自己的救贖。任小粟,我不欠你的了。”

下一刻,李神壇的身軀開始不斷虛化,燦爛的星辰齏粉從他身體中不斷飄散出來。

那層向外擴散的漣漪,終於將所有零控製的人全部納入催眠範圍。

這是李神壇第一次,一己之力控製百萬人。

那百萬人身體中的納米機器人,儘數毀滅。

若是以前,他或許會控製著百萬人去與敵軍廝殺吧,但如今李神壇卻並未這麼做,隻是讓他們靜靜肅立著。

這一刻,他距離真正的神明隻有半步之遙,但他知道,自己其實跨不過那個門檻的,這世上隻有一人可以。

李神壇回頭對小離人笑道:“對不起,這是第一次催眠你,也是最後一次。離人啊,以後少看點狗血言情小說,少吃點零食,不要太容易相信彆人,不要……不要忘記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惡魔耳語者的雙眼突然各流出一滴晶瑩的淚水來,表情卻仍舊保持著微笑:“去找姥爺吧,謝謝這些年來的陪伴。”

說完,麵目呆滯的小離人突然淚流滿麵,她試圖著掙脫控製,可是不論她如何努力卻終究敵不過已經距離真神半步之遙的李神壇。

最終,司離人神情呆滯的飛向北方。

李神壇的身軀還在不斷飄散著璀璨的星辰,那兩滴淚停留在他眼眶下麵,就像是兩枚原本就存在的印記,這讓他更像是一個準備盛裝表演的魔術師了。

似乎是從精神意誌中感受到了悲傷,天祝山中被李神壇控製百萬軍隊突然齊齊慟哭起來。

然而事情並未結束,李神壇很清楚此時此刻正有另一支部隊從西南向北進發,而他已經沒有餘力再去轄製那支部隊了。

如果那支部隊抵達西北,那麼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依然是無用的。

目送著司離人消失在天際的背影,李神壇終於轉頭對一旁的金屬箱子說道:“是我當初太過任性,才導致實驗體攻破壁壘的時候沒人防禦,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因為我覺得那一整座壁壘裡都是該死之人,但直到我聽聞了你的死訊。”

“你一直沉睡不醒,是因為你覺得這世上已經再也不需要一個好人,不需要齊天大聖,不需要你這一束光。這世間最殘酷的真相就是,生活不會因為你是個好人,就好好的對待你。”

呢喃聲從金屬箱體中傳出。

“這世間,已經不需要齊天大聖了。”

“可是無敵你要明白,你做好人,是因為你自己想做好人,不要因為彆人怎麼對待你,就改變自己的選擇。”

呢喃聲再起。

“不需要了。”

“而且今天我所做這一切就是想讓你知道,你留在這世間的一束光,讓惡魔也完成了自己的救贖。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有用的。此後,自當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

不斷虛化的李神壇輕聲說道:“去吧,哪怕全世界都不需要你,但是你的師父需要你。”

“師父……”

“西天……”

“我去過了。”

“師父需要我。”

可我是誰?

箱子的黑暗中,陳無敵仔細回想著。

他曾經是齊天大聖,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他曾經是鬥戰勝佛,那西天他去過了。

可是好像自己的前世今生並不需要追溯那麼久遠。

那少年的話語一直在黑暗中回蕩。

無敵,當你感覺這世間的所有黑暗都在擠壓你,不正說明你自己就是那束光嗎。

無敵,如果一個好人卻不能被人承認,那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你沒有錯。

無敵,你就是那束光。

“師父。”

陳無敵想起來了,他是任小粟的徒弟,僅此而已。

刹那間,箱子縫隙中驟然綻放出萬丈的光芒,那箱子裡的黑暗中,石像的全身上下有金色的光芒流轉宛如遊龍。

灰色的石皮漸漸鬆動,那禁錮著人間大聖的枷鎖開始破碎,那堅硬的石皮像是被熔化了一樣漸漸退去,顯出裡麵的金色來。

連同陳無敵背後的紅色披風也顏色鮮豔了起來,像是一團火。

下一刻,金屬箱子破碎成粉,陳無敵提著金箍棒一躍飛上天空,隻見他振臂一揮背後的紅色披風迎風如旌旗。

他身上的黃金鎖子甲早已完好無缺,頭上的朝天翅直指雲霄。

惡魔完成救贖之日。

陳無敵熔石為甲。

揮焰成袍。

李神壇仰頭笑了,燦爛的笑了,然後他隨著自己最後一縷精神意誌化作光芒消失於世間。

從今往後,他的世界再無豔陽,也再無風雪。

陳無敵在天空中默默的目送李神壇離開,然後一躍百裡飛向人工智能的另一支西南部隊。

追隨著他的,還有七彩祥雲與天光。

當他找到那支正在北上的部隊時,隻見陳無敵從腦後摘下一撮頭發迎風一吹,竟有十萬金色猴子猴孫飄落而至。

那部隊中一人抬頭望向陳無敵:“你就是陳無敵嗎,很高興見到你。”

“你高興的太早了。”

與此同時,黎明防線告破,人工智能的機械化部隊風馳電掣的朝著178要塞開赴過去。

零知道,西南的部隊已經沒有希望北上了,那它在西北的部隊,速度就要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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