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家族似乎早就為今天這場祭奠儀式準備好了一切,當那位家主下令搜查凶手的時候,人群之外便立刻有成建製的燃燒騎士團成員包圍過來。
那些士兵手持長槍,竟是分成了上百支小隊,將大教堂附近的所有路口全部給封鎖住了。
來參加祭奠儀式的屬民足有數萬人,這個規模是極其龐大的,排出的紅色長隊甚至蔓延了好幾條街道。
人們摩肩接踵的擠在街道上,有些倉皇的看著那些騎士縱馬包圍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這些包圍過來的燃燒騎士竟然還帶著一大堆的城鎮戶籍官員。
他們在東西兩側設置出口,其他地方一律包圍起來,不準進出。
而每個從東西兩側離開的屬民,必須通過戶籍官的審核。
巫師國度雖然科技落後,但戶籍製度哪怕在災變前的古代也非常嚴苛,這是一個落後體製管理百姓的基礎。
例如商隊北上,那就需要攜帶戶籍官簽押的文件,這樣他們才能順利在驛站、旅館中入住。
當然,規矩是這樣,但下麵執行的人未必那麼嚴格。
早些年戶籍製度剛完善的時候,大家還挺仔細,後來過了幾十年,沒人查的時候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又沒人較真。
“名字,住址,屬民編號!”戶籍官挨個盤查,等屬民報上戶籍信息後,身後立馬有戶籍官員翻閱資料進行檢索。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伯克利家主把這些戶籍官揪過來就是打算篩一遍彆有用心的人。
結果呢,戶籍官們尷尬的發現,他們近些年的戶籍工作實在疏漏太多,這些屬民裡十個人有六個都沒在登記名錄裡。
一個國家的衰敗,絕不單單是科技落後這麼簡單的,就例如巫師國度存在的問題:官僚體製冗雜,怠政懶政,生產機製落後,地方監管製度落後……
伯克利家主發現這個問題之後便對溫斯頓家主冷笑起來:“以往我覺得你應該是個能夠獨當一麵的將才,可如今卻發現,你竟是個連政務都管不好的草包。難怪你溫斯頓家族的聖歌騎士團戰鬥力不行,我看你不光政務不行,整頓軍務也不行。”
彆的且不說,伯克利家族掌管的南方六郡確實要比其他地方好上很多,起碼戶籍官絕不敢這麼糊弄工作!
溫斯頓家主一邊哭一邊說道:“家主,我今後一定好好梳理政務軍務……”
伯克利家主被對方哭的非常煩躁,他冷聲道:“堂堂溫斯頓家主,被人扇了一耳光竟然哭成這樣,我要你何用?”
“家主,我也不想啊,”溫斯頓家主傷心道。
伯克利家主都被氣笑了:“男人生於這天地間,如此脆弱怎能成事?堂堂一家之主,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你手下的聖歌騎士都比你強!”
說著,伯克利家主喊來一名溫斯頓家的聖歌騎士讓對方摘掉頭盔,反手便是一耳光過去,然後把聖歌騎士給打哭了……
伯克利家主:“???”
溫斯頓家主:“……”
此時此刻,任小粟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伯克利家主,準確的說是盯著對方的手掌,隻要對方扇誰,誰就必須幸福!
幸福的過程或許不同,但各有各的幸福啊!
而溫斯頓家主看著那個淚流滿麵的聖歌騎士,心中還升起一絲安慰,起碼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哭了啊。
伯克利家主鐵青著麵孔看向麵前的聖歌騎士:“廢物,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就是你的聖歌騎士團!你,過來。”
伯克利家主看向自家的燃燒騎士,似乎要讓燃燒騎士為聖歌騎士做個榜樣。
一旁被點名的另一位燃燒騎士堅毅的向前踏了一步,他甚至對旁邊正在淚崩的聖歌騎士、溫斯頓家主投去不屑的目光,似乎非常不屑於這種脆弱的人成為同僚。
伯克利家主見到這一幕後心中稍有寬慰,他對溫斯頓家主說道:“看我麾下的燃燒騎士是如何做的。”
說完,伯克利家主又是一耳光甩去,然後把這位剛剛走上來的燃燒騎士也扇哭了……
伯克利家主:“???”
溫斯頓家主:“……”
這個時候溫斯頓家主偷偷抬頭看了那位淚流滿麵的燃燒騎士一眼,仿佛在說:就這……?
一旁不少聚集在這裡無法離開的屬民,一邊擔心著自己的安危,一邊偷偷打量著教堂門口。
甚至有人小聲嘀咕著:“這位伯克利家主的手勁也挺大的……”
“不是說燃燒騎士團異常彪悍凶猛嗎,怎麼也如此脆弱。”
“噓,彆說這種話,小心判你絞刑!”
伯克利家主此時已是勃然大怒:“我麾下燃燒騎士竟也是一群窩囊廢嗎。”
周圍一圈人全都噤若寒蟬,溫斯頓家主的頭都快低到褲襠裡去了。
這位伯克利家主環視一圈,他對溫斯頓家主發怒道:“來,你來扇我……算了!”
原本伯克利家主想說你來扇我,看我會不會哭,但他終究還是挽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對自己的定義,是未來的一代雄主,所以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做這種損害自身威信的事情。
而且,伯克利家主心中隱約有些其他的擔心,萬一自己也被扇哭了怎麼辦。
人群裡,正在看熱鬨的任小粟感覺有些惋惜,如果這一耳光落在伯克利家主臉上,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一旁的錢衛寧也同樣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是既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因為這位親隨大人也太損了吧,錢衛寧自己就是燃燒騎士,他很清楚一點:那些士兵常年苦練,就算渾身被太陽曬脫皮也不曾見誰哭過,所以這事肯定就是任小粟乾的。
說實話,錢衛寧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狼狽模樣,再看看教堂門口那些往日的同僚,心說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比任小粟更損的人了。
想哭,則是因為錢衛寧現在慌的一比,他非常想勸勸任小粟彆再玩下去了,再玩就特麼要出大事了。
錢衛寧偷偷打量任小粟,於是他發現任小粟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任小粟低聲問道:“不打算站出來舉報我嗎?”
錢衛寧咬咬牙:“在下已經宣誓效忠了,親隨大人不必再做試探,咱們趕緊走吧……”
“行,”任小粟往東邊的出口擠去:“帶你燃燒騎士團的身份憑證了嗎,沒帶的話,咱倆可出不去啊。”
“帶了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