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兩頭脫離了隊伍的綿羊一路小跑著,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路奔向更西北的地方。
哨所裡有兩人,一人是白天巡邏,一人是晚上巡邏,所以並不存在時間上的死角。
隻是,誰會在意荒野上的兩頭綿羊呢?
當它們穿過夜色,直到早晨的時候終於穿過了最邊緣的哨所防線,來到了一處山坡後麵。
這裡,已經有一位身穿灰色棉麻袍子的人在等待著了。
他靜靜的站立等待著,整個人的表情都籠罩在自己的兜帽裡,像是在閉目冥想。
兩頭綿羊期待的看著他,而這位灰袍則睜開雙眼,從自己的寬袖中摸出一枚白色的石頭來握在手中。
隻聽他低吟了一聲奇怪的字節,那兩頭綿羊竟是突然化作了匍匐在地的人形,黑頭發黃皮膚,與中原人並無異處。
“說說吧,看到什麼了?”灰袍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仿佛蘊含著某種韻律。
那兩名年輕人說道:“我們似乎看到了178要塞的大人物,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是他有自己的隨從,而且那隨從力大無比。”
“何以見得?”灰袍平靜說道:“說仔細一些。”
說話時,灰袍手裡緊緊握著的石頭,那石頭似乎對他意義非凡。
而他麵前的兩人說道:“那仆從可以背著巨石行走,而那大人物就坐在石頭上。。”
“巨石?”
“半人多高的石頭,”兩名仆從畏懼的看著巫師手中的石頭,似乎有些敬畏。
巫師疑惑道:“他背著一塊石頭乾什麼?”
“不清楚,我們也沒敢靠的太近,那仆從似乎第六感非常敏銳,我們隻是多看他兩眼就差點被發現,”仆從解釋道:“我們猜想,背負石頭可能是那位大人物懲罰他的手段吧。”
“有這個可能,”巫師點點頭:“不過他們隻有兩人出行,身份地位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所以並不值得我出手,你們回去吧,記住不要露出破綻。”
結果那兩位仆從慌忙道:“大人,我們在這裡已經兩年時間了,能看到有特殊人物走出那要塞都已經實屬不易,請您不要錯過這次機會,我敢保證,您一定能找到您想要的東西!”
這兩位仆從要說也是夠慘的,被派來當了兩年的綿羊也就算了,期間混進牧民羊群後還多次被剃羊毛。
真要隻是剃剃羊毛遭受屈辱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被宰殺的風險。
羊是用來乾嘛的?不就是用來吃的嘛……
如今巫師竟然讓他們再回去潛伏,他們怎麼受得了?
那巫師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似笑非笑的說道:“之前你們來投我門下想要做學徒,若不是看在你們勤勉的份上,我根本就不會同意,學徒就要有學徒的覺悟,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
仆從趕忙說道:“我們並沒有想要反悔,大人您想啊,我們化作綿羊的話,根本沒法進入壁壘聯盟範圍,您也說了,您要找的東西出現在178要塞東南方幾百公裡的地方,我們就算變成羊也到不了那裡啊。您不如抓到這個大人物詢問他,說不定他會知曉呢?”
另一名仆從說道:“而且就算他們也不知道您要找的東西在哪,但那仆從天生神力,您若收做角鬥士,想必明年的盛會上您也能大出風頭。”
巫師閉目沉思,尋找東西一事如大海撈針,其實他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但角鬥士一事,卻讓巫師非常心動。
天生神力的奴仆?作為身體脆弱的巫師非常需要這樣的近身隨從。
巫師沉默許久說道:“去吧,幫我找到他們,這件事做完之後我允許你們進入我的巫師塔學習。”
說著,他麵前的兩名年輕人竟又重新變成了綿羊,而他手中的白色石頭上,有一隻紫色的眼睛亮起,複又熄滅。
兩頭綿羊相視一眼,頂著清晨的陽光重新朝著178要塞的方向跑去。
……
與此同時,任小粟與張景林已經睡醒,他們沒有睡懶覺,而是開始親手給這7號哨所裡的兩名哨兵做早飯。
張景林熟練的給自己係上圍裙、戴上袖套,而任小粟已經開始切菜了,隻是哨所裡蔬菜種類並不多,隻有蘿卜和白菜。
兩名哨兵局促不安的站在廚房外麵:“司令,少帥,要不我們倆做飯吧,讓你們做飯這像話嗎?”
哨所是有電話的,所以昨天下午他們就接到通知,知道司令和少帥要來。
可他們沒想到,少帥與司令一覺醒來竟然還要給他們做早飯,這就讓他們有點慌了。
張景林笑著安慰道:“緊張什麼,你們駐守這裡,我們兩個舒舒服服呆在要塞裡的人給你們做頓飯又不算什麼,隻是辛苦你們了,在這麼艱苦的環境裡隻能吃蘿卜白菜,倒是讓我感覺很愧對你們。”
哨兵聽到張景林這麼說趕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定期有新鮮蔬菜送來就很好了,還是讓我們來做飯吧!”
“怎麼,擔心我倆做飯不好吃?”張景林開玩笑說道:“放心,我們倆廚藝都很好的。”
任小粟熟練的洗菜摘菜切菜,然後如同變魔術一般,當著哨兵和張景林的麵掏出一條豬後腿來……
張景林早就聽說任小粟有這種神奇的能力了,卻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彆這麼看著我,”任小粟淡定說道:“自打知道要來哨所的時候我就準備好豬肉了,而且還給他們每人都帶了兩雙厚襪子當禮物來著。”
張景林笑了笑:“是了,雲粟是你的產業,如今你也算是西北最有錢的人之一了,但問題是你這麼有錢怎麼隻送兩雙襪子,這也太摳門了吧?”
任小粟翻了個白眼:“你這西北軍司令還惦記我那點錢?”
吃飯的時候,哨兵端著碗喝稀飯,喝著喝著眼眶就紅了。
他們見任小粟與張景林的目光投來,連忙擦擦眼淚:“司令我們沒事,就是你們來看望我們,讓我們很感動。”
這些哨兵都經受過最嚴苛的訓練,也在這最嚴苛環境裡駐紮了好幾年,但其實他們也都是普通人,也有想家的時候,也會脆弱。
……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