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7、獵人之間的博弈(1 / 1)

斧子很沉,如果不是蠻子力氣巨大,恐怕還用不了這麼沉重的武器。

任小粟將兩柄斧子收進宮殿之中準備離開,可一轉身,他忽然看到樹林之中影影綽綽的不速之客。

四麵八方傳來沉重腳步踩踏腐葉的聲響,就好像有數十頭熊在快速靠近似的。

月光稀疏,可任小粟環顧四周都還能看到,一柄柄斧子在樹林之中折射著寒光。

原來之前那五人隻是誘餌啊,就像任小粟抓麻雀要先在黑鍋下麵放穀子和麵包屑一樣,想要做一個好獵人,首先得懂得如何用誘餌,舍不得放誘餌的獵人,並不是好獵人。

所以,這群擅長捕獵的蠻子,甚至不惜拿自己同伴來當誘餌,隻為了解決任小粟,對方這是下了血本的。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這兩天他們有太多人折在任小粟手裡了,現在用五個人就把他給釣出來雖然聽起來有些殘忍,但起碼會減少更多的傷亡。

此時,當蠻子接近任小粟為圓心、半徑五十米範圍後,他們開始放緩腳步,有條不紊的調整著陣型,以免任小粟逃脫。

任小粟仔細的打量著對方,說實話他還沒有同時麵對過這麼多的蠻子,對方陣型緊密而又紮實,無形中便給他巨大的壓迫感。

那張開的巨網中,任小粟就像是一頭迷路的孤狼,最終要被獵人圍剿。

靠近時,蠻子口中不知嗚咽起什麼調子來,顯得異常蒼涼且凶狠,這種聲調,就像是戰鬥時的戰吼,當獵物發現自己被這聲音包圍之後,會漸漸失去理智,並焦躁起來。

蠻子越來越近,當他們看清樹林之中少年時,已覺勝券在握。

不得不說,這些蠻子確實是好獵人,如果換了彆人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就算是火種T5也不可能硬剛這麼多蠻子。

可惜,他們包圍的是任小粟。

刹那間,任小粟以黑刀斜指西邊,蠻子們愣了一下,他們沒想明白這少年要乾什麼。

可是負責這次圍殺的那個蠻子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他看到那少年在笑!

“不對!有詐!”蠻子怒吼出聲!

話音剛落,他的胸口便有血花綻放,隨後遠處才傳來狙擊轟鳴聲,像是為一個舞台拉響了序曲。

那殷紅的血色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樹林間刮起風來,似乎連樹枝也在鼓掌。

任小粟看著身邊的蠻子,這場好戲的觀眾們,都已入場。

下一秒,任小粟不退反進,殺入了人群,他孤身一人在蠻子人群中從容不迫的廝殺,而一切可能對他構成威脅的敵人,都會在他身邊猝然死去。

狙擊子彈在樹林縫隙中穿梭著,就像是外科醫生手裡的手術刀,精準的切開生命。

任小粟走到哪裡,蠻子就死到哪裡,一時間那斑駁銀輝下的少年像是死神一樣。

就像之前所說,一個不會用誘餌的獵人,絕不能被稱之為一位好獵人。

這些蠻子用五名同伴的生命來當誘餌,引出了任小粟,但任小粟又何嘗不是在拿自己當誘餌,來表演一場殺戮。

比狠?任小粟還沒輸給誰過。

單從獵人職業的角度來看,這兩天廝殺下來任小粟已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些蠻子或許打獵技巧都挺不錯,但那是在遇到他以前。

這是一次獵人之間的博弈,但毫無疑問的是,任小粟贏了。

蠻子們被殺紅了眼,他們怎麼想不通,自己這邊那麼多人,為何總是殺不死那少年。

不僅殺不死,而且連近身都難。

這時他們發現,那少年廝殺時絕不看身後,就像是一個一意孤行的刺客,當血腥味在樹林間彌漫的時刻,這世間一切事都不值得他回頭了。

身後的敵人?自然有人幫他殺死,這是對同伴絕對的信任。

不知不覺間任小粟已經將蠻子的包圍給殺穿了,他突然看向前方有些愕然,因為前麵已經沒有敵人了。

他豁然轉身朗聲笑道:“不好意思,殺過頭了。”

說話間,他竟折返廝殺回來,蠻子們內心中竟升起一陣屈辱感,他們數十人來圍殺對方,結果自己這邊不僅包圍圈被殺穿,還被對方殺了回來!

可是,在那狙擊槍的清晰節奏裡,誰也沒法對這少年完成合圍,他們甚至從沒三個人以上同時圍殺過這少年,一旦有超過三人想要近身配合,就會被那黑夜裡致命的狙擊子彈撕裂陣型。

“撤退!”有蠻子怒吼道。

“撤?”任小粟笑道:“現在撤有點晚了吧,彆走,我還有點掏心窩子的話要跟你們說呢。”

說著,任小粟手中黑刀插入麵前蠻子的心口,然後手腕一抖便將對方健壯的心臟狠狠絞碎。

直到這一瞬間,任小粟才終於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做了點事情。

在衛生所裡的時候,他偶爾看著門口不斷被抬進來的傷患,心情會有些低沉。

這個時代裡,連火種這樣的組織,都會因為外敵放棄到手的利益。

如果是彆人這麼做,或許並不會給任小粟那麼多感觸,可這是他一直以來認定為最冷血的組織,卻兩次在中原人類需要他們的時候站出來。

這讓一直以來都和火種保持敵對狀態的任小粟有些觸動,於是也想做點什麼,於是他來了這裡。

“我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任小粟提刀緩行:“有人堅持著原則卻被人打斷了腿,有人隻想救死扶傷卻發現自己救不過來,有人想要踏踏實實的種花卻被逼上銀杏山,有人隻想當個好人卻被當成了傻子,有人隻想保護自己的媽媽,卻被逼成了瘋子。我不知道這個時代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我能做的大概是,殺掉這些製造問題的人。現在連你們也來添亂,那就先殺你們。”

任小粟殺機四溢,他不認同王氏、不認同火種、不認同慶氏,這一路上他見過太多太多不同道路上行走的人,大家各自在自己的道路上奔向遠方,但他依舊沒有誌同道合者,隻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現在,這個問題似乎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也許殺點人之後,會更清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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