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攝於狼群的威脅，還是本身遊牧部落對於神明的崇拜，這個顏六元來到草原後碰到的第一個部落已經成為了他的附庸。

部落頭人仍舊是部落頭人，原本那位牧民漢子說心甘情願的讓顏六元接管整個部落，但顏六元隻是笑著拒絕了。

部落頭人疑惑不解：“您來這裡，不是為了……”

“奧，”顏六元笑著解釋道：“你的部落太小了，我要的是整個草原。”

至於要整個草原乾什麼，沒人知道。

一開始，部落裡的人都躲著顏六元和李小玉走，生怕得罪了他們。

大家對顏六元更多的是敬畏，畏大於敬。

可後來大家漸漸發現，少年顏六元先不說，這少年旁邊那個叫做李小玉的女人真的很好，天晴了也會幫大家乾農活，甚至還會跟大家一起去撿牛糞曬乾了取暖。

一點也不嫌棄牛糞臟，小玉姐還會給小孩子唱兒歌，聲音清脆又動聽。

在顏六元看來，北方遊牧民族的文化斷層遠超中原人想象，這裡甚至連最基礎的電力都沒有，各個部落費儘千難萬苦之後重新馴化了牛羊馬匹，然後依河放牧為生。

顏六元找到的這個部落連名字都沒有，隻是一群牧民曆代結群生活，自然形成的部落。

不過顏六元聽說過，這草原上還有很大的部落，而176號壁壘防備的也正是這些大部落。

按照部落頭人哈桑所說，其實他們也歸屬於某個大部落，隻是平日裡並不用經常打交道，隻是對方每年春天都會來收繳一部分的牛羊馬匹。

如果要和中原打仗，大部落則會派人過來提前通知，要求他們去指定的地方集結，部落裡的一些槍支，就是那些大部落發的，都很舊了，看樣子是以前從中原人那裡搶來的。

哈桑看了顏六元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到時候等開春了，他們要是派人過來……”

“沒事的，”顏六元笑道：“我來應付。”

自打顏六元成為這個部落新主人之後，部落裡那些牧民一開始還挺擔心的，他們擔心顏六元會不會太過殘暴，畢竟是有狼群跟隨的人，想想都覺得十分凶惡。

而且數量那麼多的狼群，部落裡的牛羊馬匹可不夠吃啊，萬一那少年讓狼群把牲口都吃光了怎麼辦？

可結果，顏六元接管了部落之後，便揮散了狼群讓他們去自由覓食，草原上食物多的很，沒必要把牧民的牲口給吃掉。

也有牧民看到顏六元驅散了狼群，便起了心思，這個時候會不會是顏六元最弱的時候？趁著這個時候殺死他，這樣就不用看他的眼色了。

倒是部落的頭人哈桑理智一些：“我們殺了他，萬一狼群回來給他報仇呢？而且這樣的人驅散狼群，自然有極大的自信，說明人家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這下子，其他人才偃旗息鼓，不再想偷偷殺死顏六元的事情。

一周過去之後，當哈桑跑去跟顏六元彙報事情的時候，顏六元似笑非笑的看著哈桑說道：“你是個聰明人。”

哈桑一下子就明白顏六元在說什麼，結果這反倒讓哈桑以後在顏六元麵前更加謙卑。

顏六元原本以為，大部落來人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結果大雪初停的第三天，就有人騎馬而來，手中持著一杆節杖。

對方來到哈桑他們的帳篷門前大聲說道：“大汗命你們十天之內抵達準格爾河旁的大帳，參與這次南下的劫掠。”

遊牧民族南下搶的不是錢，而是生活物資，顏六元聽哈桑說，今年太冷了，一場大雪凍死了好多牛羊，如果不南下搶食物，恐怕好多人都過不去這個冬天。

他們也不用去搶劫壁壘，畢竟中原人很多生活物資都是在荒野的工廠和飼養場裡，早些年大部落首領很愚蠢，喜歡跟176壁壘正麵作戰，去搶劫壁壘裡的東西。

結果這位大汗在一次劫掠中被亂槍打死，中原人的熱武器絕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

但是這位新大汗不同，他在去年就找好了路線，硬是給他避過176壁壘，一路搶到了176壁壘背後去。

等176壁壘駐軍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靠著進化過的馬匹那強大的機動能力，繞路回了草原。

也正是這一仗，奠定了這位大汗的地位，很多部落頭人這才算是服他了。

不過，他們那次搶的東西對於整個中原來說並不算太多，所以也並未引起中原的重視。

而這次，這位大汗像是嘗到了甜頭似的，竟然在剛剛入冬的時候就召集所有部落一起去打仗。

那手持節杖的人看向哈桑：“怎麼不回話，難道你要抗令不遵嗎？那也沒關係，待我回去帶把消息帶給大汗踏平你的部落，也不用去中原了，你們的牛羊馬匹正好分給那些受損失的部落。”

哈桑頓時急了，他趕緊看向顏六元。

那手持節杖的人皺起眉頭：“你看彆人乾什麼？”

“這是我們部落的新頭人，所以得聽他的，”哈桑解釋道。

那手持節杖的人看向顏六元：“小屁孩而已，你們部落為何會推舉他當新頭人？”

旁邊的小玉姐歎息一聲，轉身回帳篷了，卻聽顏六元笑眯眯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大汗吧，我們部落會去中原，但不是現在，而是我當了大汗以後。你可以活著回去，但我猜你馬上會被天上的雄鷹啄瞎眼睛，因為你睜著眼睛也跟瞎了沒太大區彆。”

大家本以為這隻是一句狂言，可就在這時，天上忽有一片陰影飄過，那手持節杖的人抬頭一看，正看到一頭雄鷹朝他落來，還沒等他驚呼呢，那雄鷹便叼走了他的一隻眼睛！

顏六元的笑容漸漸消失：“回去告訴你們大汗，生或死，他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旁邊的哈桑突然拜倒在地，所有牧民跟著哈桑跪了下去，在他們看來，剛剛雄鷹啄瞎持節使的一幕，更像是神跡！

這是真正的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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