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真傳弟子不論名次,獎勵都是一樣的,都有一次機會踏上問心路,如果道心堅定,都能登上五雲宗山頂,參悟五雲祖師留下來的遺跡,看能不能進入頓悟中。
不過排名靠前的弟子,可能更容易進入高層的眼中。
金丹之前修士主要依靠靈根,金丹之後修士修行卻依靠機緣、依靠悟性。
並不是成為十大真傳弟子,就一定比其他人走得更遠。
五行宗元嬰老祖,其中大半在紫府期庸庸碌碌。他們嶄露頭角的時期,基本上都是在金丹境。
修士求道,走的快不一定能走得遠,走得穩。
隨著真傳大比塵埃落定,主持大比的元嬰修士裴建泰皺了皺眉頭,忽然開口道:“龍師侄,這一代真傳弟子中,你看以誰為首?”
“師叔這是考校我,如果論靈根,自然是以紀師侄為首,她是天靈根修士,隻要能順順利利修煉下去,必然可以修道假嬰。按照宗門幾萬年的統計,如果一切順利,天靈根修士結嬰的機會有六七成。”
說話的龍師侄看上去比較年輕,修為卻到了金丹九層,看樣子已經距離結嬰不遠。此人是傳功殿副殿主,是裴建泰掌管傳功殿最重要的副手,關係非常親近。
裴建泰點了點頭道:“你猜猜我最看好的是誰?”
“師叔一定不喜歡雷破妄,你欣賞的是性格穩重,知曉進退之輩,這一批真傳弟子,表現出這一長處的僅有排行第九的顧恒舟,排行第七的陸亭閣。”
裴建泰不置可否的笑道:“你對我的了解倒是很深,這一批十大真傳弟子中,僅有兩位紫府初期修士,排行第八的徐鳳鳴我們都清楚是徐師兄後人,另外一個顧恒舟卻能三次戰勝紫府四層修士。
此人本身並沒有過人的神通,唯一的優勢就是很少犯錯誤,這種謹慎細心的性格,對日後的修行很有好處。你知不知道此人有沒有師承,如果沒有我準備親自出麵收此人為徒。”
“恐怕裴師叔要失望了,能修煉到紫府期的,怎麼可能沒有師承?不過這位顧師侄,運氣確實不怎麼樣,他的師父並沒有突破金丹,已經坐化了幾十年功夫了。”
裴建泰長歎一聲道:“太可惜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如此,我隻能錯過一個弟子了。”
“這應該是顧師侄機緣不夠,不過他能開辟紫府,也是因為師長扶持的緣故,讓他另尋名師,隻怕他也不會答應。”
張誌玄並不清楚,儘管他已經萬分小心,可僅僅表現出一點兒異常,在紫府修士中已經是很大的長處。
參加紫府修士的比鬥,儘管張誌玄極力隱藏,依舊是錐處囊中,從上百的真傳弟子中脫穎而出。
休整了半個月時間,十位真傳弟子,在金丹修士的指引下,慢慢的踏上了問心路。
五雲宗山頂有異火天罡,三萬年前是五雲祖師飛升之處。
為了防止天外異火傷人,五雲祖師的弟子問情、心緣兩位大修士聯手布置了厲害的禁法,將五雲山分為兩段。
想要走上山頂,參悟祖師遺跡,必須要走問心路,闖過心魔幻境。
問心路看上去僅僅是一條通向山頂的小路,不過卻是一道厲害的幻術陣法,此陣的陣眼是心緣真人留下本命法器問心鏡,這件法器的等級已經六階上品。
即使元嬰期修士闖入,沒有防護心魔的寶物,也會被幻境所迷惑。
張誌玄剛剛踏上問心路,耳邊響起了陣陣仙音,眼前仙鶴飛舞。不到片刻,美妙的仙女衣著暴露,開始翩翩起舞,讓他仿佛置身於真實的環境中。
“還是這套東西。”
張誌玄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大步向前,朝著山頂一路前行。
他已經煉成元嬰,渡過了心魔劫,道心遠超常人。
修道四百年,皇圖霸業、美色欲望早已是過眼雲煙。
四百年苦修,一次次殘酷的爭鬥,已經將他的內心磨練的異常堅固。
越往前走,一道道幻象消失在他的心頭,他的心中也越來越寧靜。
漸漸地,張誌玄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自從結嬰之後,方圓幾十裡的動靜都瞞不過張誌玄的耳目,眼下這般寂靜,竟然讓他頗為不習慣,心中有些吃驚。
“不知不覺,竟然中了五蘊迷塵法術。”
“伯庸、伯庸,不要看書了,去吃早飯,難道你還想得道成仙不成?
這些經書都是騙人的,上午出去找個工作,老是待在家裡像什麼樣子?”
一聲聲嘮叨忽然傳入張誌玄之耳,這道聲音即使間隔了四百多年之久,也讓他瞬間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張誌玄心中大驚,這一擊確實找到了他內心最薄弱之處。
前世的記憶,雖然已經久遠,不過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份記憶,被他死死的烙印在腦海深處。
就算在此界修行四百年,在這裡已經有了妻子親族,此界對他的牽絆也更深。
不過張誌玄內心深處,依舊想回到前世地球,去見一見自己的父母家人。
作為獨生子女,他不在了,也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撐住。
陣陣的嘈雜聲傳入了張誌玄耳中,久違的鄉音滲入到他的心頭。
一瞬間,他聽到了喇叭聲、汽笛聲,甚至連街邊廣告叫賣聲也身臨其境。
他的思緒忽然回到了四百多年前。
那一日吃完早飯後,在母親的嘮叨下,他剛剛走出了家門,準備應聘一個職務。
經過老君廟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買書的老道,被人忽悠買下了一本名叫黃庭道論的經書。
結果晚上照著經書打坐的時候,竟然糊裡糊塗的穿越到修仙界。
等他回憶起這段記憶,這一世也長大成人。
張誌玄苦笑著搖了搖頭,立刻盤膝坐下,一朵紫色蓮花緩緩張開,放出了一道淡淡的紫光將他裹住。
祭起紫心玉蓮之後,張誌玄腦海中頓時一片清明。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張誌玄大喝一聲,猛地跨出了一步,這一步跨出頓時天翻地覆,仿佛走了很遠的路,他頭腦稍微一沉,眼前的景色霎時一變,不知不覺中,他竟然走過了問心路,登上了五雲山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