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玄兩人離開蘆山縣之後,仿佛凡人一樣走在官道之上。
望著廣闊堅硬的道路,張誌玄忽然有些感悟。
蘆山縣到黑山靈脈如今有幾條官道,這些官道都是蟲道改造。
當年的東極蝗之亂,雖然給台城郡帶來了災禍,卻也附帶了一些好處,最起碼開辟出幾條道路,節省了紫陽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需要因為修築官道折損人手。
剛開辟蟲道之後,沿途還有些荒蕪。
不過為了保護官道商旅,每隔三百裡紫陽宗都有先天期武者在大驛駐守。
每隔千餘裡,還有練氣期修士提供保護。
一條通往黑山的官道,安排了三位築基期修士駐守。
留在各處官道上保護凡人秩序的築基修士,護道院就派出了築基修士六十餘人左右。
凡是人口繁盛的郡縣,官道之上都有比較厲害的修士駐守。
張誌玄夫婦在青璃海結丹之後,青玄宗的實力大增,開始加大了對南荒開發的投入。
尤其是紫陽宗成立之後的百餘年,算上分裂出來的蘆山郡,台城郡人口增加了五倍左右。
就連地處南荒的黑山郡,也建設了大大小小十幾座縣城,幾百鄉鎮,培育了上百萬人口。
如今的黑山之地,實際上比三百年前的台城郡更加繁榮。
尤其是官道兩邊,點綴著零散的村落,一縷縷炊煙在官道兩旁嫋嫋升起,安定祥和的田園美景讓張誌玄夫婦不忍促足。
修煉到元嬰之後,丹藥、功法對元嬰修士的意義已經開始靠後,想要快速修行,必須要感悟天道,領悟出一種屬於自己的境界,明悟了自己的道心,才能進步神速。
兩人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天沿著官道趕路,到了夜間就去沿途的驛站休息。他們看上去平凡,不過每日趕路的速度卻幾塊,幾乎能有千餘裡左右。
他們每走一步尺寸都分毫不差,每一步的節奏也非常舒服,雖然看上去遠不如練氣修士使用神行術,可是一日下來,反而能走出更多的路。
從蘆山縣出來之後,不知不覺中,張誌玄的心境開始了改變。
漸漸地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明悟,這一絲明悟仿佛閃電一樣在心頭劃過,讓他怎麼也捕捉不住。
握著青禪白嫩的皓腕,張誌玄的心中瞬間充滿了滿足。
為了兩人能長久的在一起,為了將心中的美好維護下去,張誌玄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此時,他的意誌堅定到了極點,決定放棄九霄罡玉,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煉化元嬰,這一刻他的信心,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有了幾分驕傲自大的地步。
兩人在官道之上,走了三個月時間,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乾淨,卻已經有些陳舊。
忽然之間,路邊上有一片桃樹。
張誌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順手爬上了路邊的桃樹,他將桃子咬了一口,體會著其中的酸澀,然後遞交到青禪手裡,開口說道:“要不要嘗嘗。”
青禪在一把桃子中挑挑揀揀,選了一個熟透的桃子,她輕輕的咬了一口,臉上帶著一種難言的滿足。
兩人都是高階修士,從練氣期開始,已經很少吃凡間的食物。
為了加快修煉進度,兩人拋棄了口腹之欲,腥葷之物從不入口。
少年時的他們,就用靈米果腹。凡人的材米油鹽,酸甜苦辣,已經成了他們很久之前的記憶。
張誌玄當時雖然有家族俸祿,身價遠比同齡人更富,不過要多供養一位修士,日子過的同樣艱苦。
一口靈米,兩人都要互相謙讓。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年之久。
直到青禪在靈井之下,找到了她前世用來鎮壓靈機的青靈太乙壺,他們的日子才不至於捉衿見肘。
兩人正仔細品嘗著這一刻的美好,忽然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呼嘯而過。
這些騎士都是修士,不過皆修為不高,大部分都是先天武者,也有四五個練氣期修士。
當中一人,錦衣華服,可惜卻沒有靈根。
這些人快馬加鞭,竟然朝著張誌玄兩人奔走。
張誌玄兩人雖然不用法力,走的也比奔馬快速。
這些人見追之不及,馬上使用了神行符。
不到半個時辰,這一夥人終於追到了驛站。
華服青年麵向有些淫蕩,目光灼灼的盯著青禪,輕佻的說道:“你們偷了我家的桃子,應該怎麼辦呢?”
張誌玄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她要跟我走。”
張誌玄饒有趣味的問道:“你這個樣子,你家的長輩不管你嗎?”
華服男子得意的笑道:“我的事你不需要你去管,我知道你們是練氣期修士,我要的人就一定要得手。如果她讓我滿意快活,我會放你們夫妻走。”
張誌玄心中已經憤怒到極點,他此事一旦出手,隻能放棄這一次的感悟。
出來的幾個月,他自我感覺狀態已經好到了極點,精氣神三寶已經漸漸合一,金丹也早已經圓融無暇,跳出了丹室,距離胎化元嬰僅僅相差一步。
隻要願意,他的修為已經隨時可以引動結嬰天象。
如果繼續悟道下去,可能幾個月功夫,他身處荒蕪之地就能煉成元嬰,他煉入了此界最本源的靈機,這種靈機的純度比極品靈石都遠遠超出。可能連結嬰天象都不會有,張誌玄就能更進一步。
所以不到最後關頭,張誌玄絕不願意暴露動手。
青禪雖然道心上修為比不上丈夫,這次出來依舊收獲很大,不僅化解了一道執念,讓心靈上沒有了破綻,也逐漸的對大道本源有了感悟,找到了她的道心。
青禪連入的本源雖然比不上張誌玄,不過這一次悟道,一月功夫就比得上十年苦修。再有一兩個月,她甚至會進入元嬰三層境界。
所以她壓住了心中的脾氣,不過青禪有點小心眼兒,此人的父輩親族已經被她嫉恨在心,就算此事最終和解,他們在宗門的日子一定過得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