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開辟紫府後,她的洞府是三階上品靈脈,靈氣強度就有些不足,長此以往就會耽誤她修行。
青玄宗每座四階靈脈都有主人,根本輪不到寒煙這個剛剛開辟紫府的長老插手,除非她願意在青陽山金老祖眼皮子底下修行。
除非是關係親自之人,一般的修士根本不願意將自己的功法、靈根、機緣等秘密暴露在高階修士眼前,就是金老祖的親傳弟子趙心蓮,也不願意落腳青陽山,選擇在外麵開辟洞府,更不用說寒煙這種關係不算親厚的外人了。
所以,她隻能暫時煉化一部分靈石補充法力,準備有機會奪取一座四階靈脈,再將洞府搬出去。
幾人剛剛參加完寒煙的紫府慶典,青禪就托人送來了書信,告訴了大家一個壞消息。
十九叔張孟淩在一個月前坐化了,幾乎張誌玄幾人前腳剛走,他就在很短的時間內離開了人世。
收到這個噩耗,張誌玄隻能祭出毒龍舟,帶著大家返回了家族。
寒煙已經開辟了紫府,由她操縱毒龍舟的速度遠超張誌玄,僅僅五六天時間,就從青玄宗山門趕回了天台峰。
“叔公走的時候相當突然,前一日還精神奕奕的處理了不少家族雜務,沒想到晚上回去睡了一覺,第二天就沒能醒來,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了,什麼話也沒有留下來。”
十九叔的後人都是沒有靈根的凡人,雖然年紀已經五六十歲,但是在家族中地位並不高,他的後事就由思泓主持。
張思泓留在家中看家,沒想到同在一個屋簷下,竟然也沒有見到張孟淩最後一麵。
他能築基,張孟淩給了最大的幫助,對他這個侄孫,張孟淩幾乎視若己出,積攢了一輩子的善功都留給了他。
可是到了最後關頭,他竟然連十九叔的遺願也沒有弄清楚。
“孟淩今年才一百零九歲,本以為他還能安享十年太平,沒想到還是這樣走了。”張樂乾見到了十九叔的遺容,頓時悲戚的歎道。
正常的練氣期修士,都有一百二十歲的壽元,可惜因為早年的爭鬥、傷勢,大多數修士根本活不了這麼久。
十九叔離世代表著家族一個時代的結束,當年輔佐族長支撐家門,挺過最艱難一段歲月的六個長老,都已經化作了塵土。
自從三十三歲修煉到練氣九層後,他已經執掌了家門庶務七十多年,在家中的低階修士中,他的威望也超過了思道、思泓等後輩築基。
他的離世不僅張誌玄等人感到難受,就連家中的低階修士,也感覺失去了一位寬厚的長輩老祖。
張家眾人一臉悲痛的將他葬入家族墓地,墓穴安放在四伯左右,他們兩人,當年都是族長的左膀右臂。如果出身在宗門,都有很大的把握更進一步。
可惜造化弄人,他們出身在張家最虛弱的時候,為了支撐家門,他們都放棄了自己的前途,為家族後輩修士遮風擋雨,最終延誤了自己的道途。
葬禮結束之後,張誌玄見寒煙矗立在家族墓園中,於是上前幾步道:“寒煙姑姑,你怎麼還不走?”
“誌玄,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將我葬在四哥他們身邊,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他們的緣故。”
張誌玄見寒煙情緒很低落,於是勸慰道:“寒煙,你不要這樣想。聽到你開辟紫府的消息,十九叔也是非常高興的,如果不是年老體衰,他甚至要興高采烈的參加你的紫府大典。見到你能有今天,四伯、十五叔他們也能含笑九泉了,他們當年的辛苦付出今天已經開花結果,你已經是家裡一株參天大樹了。”
寒煙眼中一酸說道:“誌玄,你不知道,十九哥之所以早早逝去,也是因為我的緣故。當年他送我去青玄宗,在路上遇到了很厲害的三個敵手。我們兩人拚死突圍,才勉強逃到了青玄宗,他在宗門外養了六個月傷勢才恢複過來。正是因為這次受傷傷到了元氣,才影響了他的壽元。”
這件事情張誌玄雖然有所耳聞,知道家中以前出過內鬼,泄露了消息惹動了族長震怒,並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隨著寒煙的講述,張誌玄才清楚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見寒煙還在自怨自艾,張誌玄勸道:“寒煙,你應該看開一點。我們修士修道,除了得道成仙之人,就是元嬰期修士,也會走到最後一步。十九叔能終老在床榻上,已經算是運氣不俗了。”
將寒煙送到洞府,張誌玄還沒有從情緒低落中緩過來,洞府中又有人送來傳音符。
送信之人年紀很輕,僅僅十三四歲左右,名叫張廣陽。
因為在靈井山修行,雖然見過張誌玄幾次,但是彼此沒有交集,不知道為什麼送來傳音符。
張誌玄將張廣洋召入洞府,見到這個家族的傳奇修士,少年張廣洋卻沒有激動羨慕,反而臉上有些悲戚的說道:“稟告太叔公,我的外祖給您送來一封書信,說想見您最後一麵。”
張誌玄打開書信一看,發現這個孩子竟然也是故人之後。他的外祖父,就是當年張誌玄從黑山帶回來的王陸元。
“王陸元年紀比王紫璿大二十多歲,王紫璿年紀與我相差不多,沒想到他已經壽元不久了,他送來書信要見我最後一麵,就是希望我能將築基丹留給這個孩子。”張誌玄神識一掃,發現張廣洋的修為已經不俗,十三四歲的年紀,已經修煉到練氣二層,看進度應該是三靈根資質,瞬間明白了王陸元的意思。
他收起書信,馬上帶著張廣洋返回天台峰。
王陸元來到張家後,一直在天台峰修行,因為靈根不好,最終僅僅修煉到練氣八層。他是黑山修士出身,早年間雖然有長輩庇護,也經曆了多次爭鬥,身體條件還比不上張孟淩。在三年之前,他就開始臥病在床,不能與人動手。
勉強拖延了三年時間,王陸元感覺自己已經堅持不住了,咬牙親筆寫了一封書信,希望見張誌玄最後一麵交代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