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來不及張開自己的真氣護體的那些白衣劍士,就紛紛被爆炸撕碎。這一次可不是戰術層麵上的攻擊,軌道轟炸本身對於傳統陸軍來說,就是一次貨真價實的戰役摧毀。
在沒有完全防護的情況下,展開部署的一個集團軍都有可能被一次軌道轟炸直接摧毀,所以對於宇宙艦隊來說的一次普通攻擊,傳統意義上完全可以達到戰役效果。
隻可惜,因為距離過於遙遠,軌道轟炸的精度還有待提高,畢竟炮口的精度哪怕隻相差一絲一毫,在萬裡之外的星球表麵上體現出來的距離,就多達幾十公裡了。
但是幾十枚炮彈,相當於小型天神之杖的炮彈,哪怕精度實在是不高,也足夠讓對手忌憚了。
因為哪怕隻要命中一枚這樣的炮彈,也足夠讓一支軍隊損失慘重了。眼前,天劍神宗的軍隊,就因為這樣一枚直接命中的炮彈,瞬間崩潰。
爆炸中心點的數百名白衣劍士刹那間就已經再也找不到完整的屍體,甚至連一些碎片都已經不複存在。在這種級彆的爆炸之下,最終能存留的,恐怕就隻有混入泥土的碎末了。
與此同時,距離爆炸中心比較遠的那些白衣劍士,這個時候也已經沒有了剛剛走出傳送門的飄逸神態,他們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好不容易才分辨出東南西北。
剛剛那可怕的地動山搖,剛剛那可怕的慘烈爆炸,就好像是這個世界大自然在和他們作對,就好像是天地之間蘊含的怒氣。
“夢溪!夢溪小師妹!你在哪裡?”好不容易從一尺多厚的浮土中掙紮著鑽了出來,一個年輕劍士眯著眼睛,在還沒有完全沉澱下來的灰塵形成的霧霾中,尋找著自己的心上人。
沒有人回應他,他突然被一條暴露在浮土外麵的胳膊絆了一下,踉蹌著穩住了身形之後,他回過頭去,不顧一切的拉扯那個手臂。
那條手臂的主人就這樣被拉出了浮土,半截身體露了出來。那是一個狼狽的中年劍士,他閉著眼睛也不說話,似乎整個人都昏死了過去。
年輕的劍士繼續用力拉扯,猛然間發現這個同門中年男人,隻剩下露出浮土的這半截身子了。
“啊!”年輕的劍士看著這慘烈的景象,嚇得一屁股跌坐了下去,直接坐在了另一具屍體上。
他感覺到了身體的柔軟,那是和鬆軟的浮土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於是他慌忙回頭,剛想說對不起的時候,看到了被碎石削去了一半的臉孔。
“啊!啊!”他被這淒慘的半張臉嚇了個魂飛魄散,繼續尖叫著爬向了另一側。
因為他太過緊張,也太過害怕,渾然不覺得,此時此刻的空氣足以讓他的呼吸艱難,渾濁的塵土混合著各種各樣血肉的味道直接衝進氣管,足以讓人的肺部受到巨大的傷害。
“哢……咳!咳咳!”終於,難受的肺部開始向反射神經抗議,這個年輕人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咳,混合著鮮血的口水,混合著嘴裡的沙土,一下子噴了出來,灑在了他那件已經不再乾淨的白衣前襟上。
這麼劇烈的爆炸,周圍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他又怎麼可能毫發無傷。可怕的震動早就損傷了他的內臟,已經摧毀了他的根基。
耳朵裡依舊還在回蕩著嗡鳴生,年輕的劍士依舊在深厚的浮土中踉蹌著前行。他一步一步,踩著破碎的屍體還有化為齏粉的石頭,艱難的走著。
“有沒有人?”儘管自己聽不到任何回答,耳朵裡依舊是那無窮無儘的“嗡”的聲音,可這個年輕人還是在一邊吐血,一邊大聲的叫喊著。
仿佛,隻有這樣的叫喊,才能讓他在這種山崩地裂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環境中,找到那麼一絲絲的安全感。
就在他堅持不住,栽倒下去的時候,一雙雖然微微乾癟,卻非常有力的大手,將他攬入到了懷中。
白發老者扶住了這個重傷的弟子,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不屑和輕蔑的神色。他眯著眼睛,想要透過這重重的迷霧,看清眼前這個新的世界。
他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懂這個世界了,因為在過往的歲月之中,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還從未遇到過眼前這樣光怪陸離的情況。
“沒事!沒事!一切還好!你的師兄師姐們,都沒事……沒事……”老人低下頭,輕聲安慰著這個一直到咽氣都還沒有安定下來的孩子,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絲怒火。
白發老者大喝一聲,渾身上下竟然散出一股能量,將周圍那些依舊在不停掉落的灰塵全部吹向了遠方。
隨著這股氣息席卷著從空中掉落下來的灰塵飛遠,終於有一些僥幸沒死的白衣劍士,從屍山血海中掙紮著爬了起來。
哪怕這樣恐怖的攻擊,還是有白衣劍士可以僥幸活下來。他們及時的張開了自己的防禦靈氣,終於還是保護住了自己。
不過,他們的周圍,許多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的同門,已經再也不能複活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負傷了!”一個女劍士好不容易從碎石浮土中拉出了一個斷掉了胳膊的傷者,大聲的呼喊著周圍的人過來幫忙。
可惜的是,誰也沒有功夫幫她這裡的傷員了,因為到處都是傷員,到處都是需要幫助的可憐人。
他們有的人斷掉了胳膊,有的人失去了一條腿,還有的被什麼東西擊穿了腹部,或者乾脆就隻有胳膊上有那麼一道傷痕罷了。
一個灰頭土臉的女劍士剛剛從浮土中爬出來,一個男劍士就關切的上前,取下了腰間的一個葫蘆,倒出了清水:“師妹!洗一洗吧,洗乾淨了臉,看看哪裡受傷了沒有。”
這裡距離爆炸範圍還算遙遠,所以他們受到的波及並不算大,所以周圍的人也都在忙著檢查自己的情況,還有清洗衣服上和身上的灰塵。
那女劍士感激的看了男劍士一眼,雙手捧住了清水,仔細的洗了洗臉上的汙垢。
然後,她抬起頭來,露出了自己最溫柔最嫵媚的笑容:“多謝師兄了……”
“你是哪裡來的妖……”看到抬起頭來的女人那張卸了妝的臉,男劍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大驚失色然後忍不住腹中翻滾,一下子彎腰張嘴:“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