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和中原的商貿,公孫度越來越有錢。
而遼東的土地和農戶也有越來越多開始種植藥材而不是糧食。
也有很多人乾脆舍棄土地去從事畜牧產業,想著大賺一筆再買更多土地,以此發家致富。
他們都發現了這方麵的巨大利潤,發現了中原對於這些東西的需求十分之大,而種植這些東西可以得到的錢遠比種植糧食要多的多。
最開始不是這樣的。
最開始,有疑慮的人很多,大家都不願意跟風,覺得不種糧食的話大家能吃什麼?難道要全部餓死嗎?
中原商旅說破了嘴皮子說動了少數人家種植藥材不種糧食,以為試驗,還拿出足夠的糧食抵押給他們,讓他們相信自己。
然後到了收獲季節。
隨著這樣一批勉強相信了中原商旅二率先放棄種植糧食而種植藥材的人開始賺大錢發跡之後,他們周圍的人都眼紅了。
這些人不種糧食,搞到了種植藥材的辦法,好像還有商旅派專人來指導他們種植藥材。
期間家裡要是糧食跟不上,商旅還會抵押糧食給他們度日,等藥材成材了,開始賣了,就賣了很好的價錢,根本不愁銷路。
那些人一邊數錢一邊手發抖,之後那些人就發家致富,開始用錢買糧食吃,還能買肉吃,頓頓吃乾飯,吃肉,吃得飽飽的,逢年過節還能吃撐。
那小日子過的,比種糧食的不知道滋潤了多少倍。
手裡有錢,能吃飽肚子,他們到處炫耀自己的先見之明。
這怎麼能不讓人眼紅?
一傳十,十傳百,先富帶動後富,眼紅的大家越來越多的放棄了種植糧食,改為種植藥材,成片成片的土地開始種植藥材而不是糧食。
大家都是喜歡錢的人,更彆說身邊就有人實實在在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發家致富了。
到處炫耀,拿著一塊燒好的肉去炫耀,一邊吃一邊看著大家羨慕的眼神還有咽口水的樣子,臉上的得意真是毫不掩飾。
這能忍?
誰不想賺大錢吃飽肚子呢?
於是這個風潮在短短幾年間就席卷了遼東大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從事這樣的種植業務,和中原商旅做生意。
不僅僅是漢民,這個生意還做到了其他地方,連高句麗和扶餘國內都有人這樣做。
中原商旅把生意擴張到了整個遼東地區,儼然一種這裡是要變成中原急需的藥材種植基地的模樣,大家都來種藥材。
這樣的貿易逐漸成型之後,郭某人偵測到了公孫度轄區內種植糧食的土地越來越少,糧食產量逐年下降的事實,意識到自己的詭計得逞。
之後,郭某人就開始引導曹氏和糜氏商隊利用青州和冀州充裕的糧食,從水路到遼東各郡縣大做糧食生意,逐步介入遼東的糧食市場。
這一招不僅直接穩住了遼東剛開始起飛的糧價,也讓中原商旅用絕對的糧食優勢操控了遼東的糧價,讓缺乏經濟常識的遼東統治者完全沒有意識到遼東正在麵臨的糧食危機。
虛假的經濟繁榮時代到來了,虛假的繁榮讓很多人失去了對危機的意識。
很快,中原商人大舉進軍遼東,給遼東帶來了更多的福利和繁榮,遼東各郡,包括遼東、中遼、遼西、玄菟、樂浪五郡在內的各郡的糧價也都被中原商旅操控了。
而為了得到更多的錢,變得更加富裕,公孫度進一步加大了對藥材和畜牧業的扶持,並不在意種植糧食的人越來越少這件事情。
中原的商人們把遼東的糧價控製在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區間內,用這樣的方式構建出虛假的繁榮,使得遼東地區的官方和人民都更加樂意種植藥材和從事畜牧業,給中原提供藥材還有牲畜。
不得不說,郭某人給軍隊配備的藥材有那麼一部分就是從遼東購買來的,供給給軍隊的肉食也有一部分來自於遼東。
而遼東的糧食,超過八成都來自於冀州和青州。
如果說驟然間撤掉對遼東方麵的糧食供應,郭鵬都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場麵。
反正對於公孫度來說,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而郭鵬就打算這樣做。
從知道劉璋投降之後就已經開始籌備了。
他通過秘密渠道下令全體前往遼東做生意的曹氏糜氏糧商清空各自的庫存,分頭離開遼東,停止和遼東人做糧食生意,一去不複返。
把一個爛攤子留給公孫度,讓公孫度在重病之中煩神去。
與此同時還要再發聖旨,假裝招撫公孫度,以此麻痹公孫度的神經,讓他無法那麼快的反應過來。
邪惡的郭某人完全不打算讓公孫度好過,要讓他的政權在貧病交加之中死去。
不得好死的那種死。
連反抗都是虛弱無力的,根本無法集中全力抵抗抵抗入侵的魏軍
事實上,在此之前,公孫度的日子還是非常好過的。
畢竟是遼東的統治者,他的日子要是不好過的話,那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通過和中原商旅的貿易,他獲得了大量的財富,也獲得了大量的奢侈品,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奢侈,吃穿用度都是最高級的。
比如照明一定要用洛陽產的巨型蠟燭,衣服一定要用蜀錦編製,每天都要吃來自中原的水果乃至於來自江南的柑橘和甘蔗,**良的稻米。
他的日子過得如同皇帝一般,各方麵都不比郭某人要差,有些郭某人都舍不得用的東西,他用的歡快得很。
在郭鵬稱帝之前,公孫度的日子就那麼一天天的奢侈起來了。
郭鵬稱帝之後,他的日子更是奢侈到了一定的程度。
似乎年紀越大,他的雄心越不再,越在意及時享受,越在意享受之前辛苦創業沒有享受到的,而完全失去了進取的意誌。
約在六月中旬的時候,郭鵬平定益州的消息從青州傳到了遼東,引得一些公孫氏的臣子內心不安。
他的親信部下柳毅和陽儀都不斷的對他進言,說要仔細防範來自於遼西郡的威脅,要小心謹慎的防範田豫的威脅,但是公孫度並不當一回事。
“我有雄兵數萬,遼澤天險,何懼之有?田豫小兒若要跨越遼澤,難道我不能提前知道嗎?”
公孫度不聽柳毅和陽儀的建議,反而對兩人的進言感到不耐煩,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所想要聽說的。
他隻想知道自己又賺了多少錢,又可以獲得多少他喜歡的奢侈品。
而且生病的身體讓他的確沒有什麼精力去操心這方麵的事情。
公孫度現在的樣子,和早年他雄才偉略抗擊遼東異族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模樣。
沉迷於金錢和享受的公孫度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公孫度了。
如此這般的公孫度讓柳毅和陽儀感到十分的為難,感到十分的憂慮。
而最近這些時日,公孫度因為過度飲酒作樂而纏綿病榻的事實更讓他們覺得憂慮不已。
現在郭鵬已經平定了南方,下一個目標不是交州就是遼東,遼東已經處在了十分危險的境地之中,可公孫度卻不當一回事。
柳毅和陽儀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於是在延德二年六月二十向公孫度進言了。
結果公孫度躺在病榻上還不忘斥責他們。
“他兩年時間接連打下荊州和益州,是!厲害!但是打下來就完了嗎?他不要治理嗎?治理不需要花費時間?不需要錢?他郭子鳳要是能立刻起兵到遼東來,孤這公孫二字就倒著寫!”
公孫度十分厭煩的揮手讓柳毅和陽儀滾開,兩人隻好十分沮喪的離開了公孫度的病房。
在公孫度的病房之外,兩人遇到了前來侍疾的公孫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