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瑜忙活了多久,慕長歡便傻住了多久,她隻是看著到處的血,心疼而害怕。“公主,血止住了!”止住了?慕長歡這一天一夜仿佛經曆了大夢一場,以前總覺得自己經曆了不少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即便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可若是看不開生死,便是每一次都會慌張。“他可以活下去了?”唐景瑜很是認真地對著慕長歡點了點頭,“公主他會活下來,會活得很好,壞人活千年,他不會早死的!”是吧!說完這一切,慕長歡才感覺渾身疲憊,拉著沈故淵的手,就這樣睡了一整晚。早上醒來的時候,太子和蕭平關也到了,聽說沈故淵醒了,那麼詢問和對峙便會在同一時刻開啟。慕長歡的休息隻是片刻地,轉頭來,便要處理在圍獵場發生的事情。蕭平關一箭射中了沈故淵,可他說自己要射的人是慶嫊公主,她意圖逃走,想要阻攔,可沈故淵擋在了她的身前,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這話一出,便是慕長歡心裡大方,也難免會有些難受,畢竟自己的駙馬為了彆的女人豁出去了一條命,那得是什麼樣的情誼啊。“聽說慶嫊公主同慶陽皇子的感情很好,如今見到才知道這話是真的呢,天家無兄弟,若非是從小共患難的情誼,怎會舍身呢?駙馬對阿姐怕也沒有這樣的真情吧!”在場的人裡麵對慕長歡最了解地除了沈故淵便是太子了,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相依為命,他最知道說什麼樣的話,能夠戳傷慕長歡的心。此刻若是不讓慕長歡真的傷心了,日後怕是後患無窮,太子此刻抱著這樣的決心,才會開口。聽了他的話,慕長歡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沈故淵咳嗽了一聲,他還是個虛弱的病人,此刻天色漸漸昏暗,大帳裡開始燃起了燭火,這樣的燭火雖說是無煙的,但因為點的太多,所以整個屋子都是燭火氣息,常人倒沒什麼感覺,隻是沈故淵和慶嫊都是病人,問得久了會覺得難受。慕長歡讓丫鬟給沈故淵到了一杯水壓一壓,而她的目光確實落在了慶嫊的身上。從頭到尾,她就像是一個啞巴,這同自己之前見過的慶嫊公主很不一樣。“蕭平關親耳聽到你喊沈故淵為阿哥,這事兒是真的麼?”慶嫊蹙著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太子便說道:“你要向你的長生天發誓,若你騙了阿姐與孤,便叫你與你的阿哥慶陽皇子,即刻爆體而亡,死後入地獄,不得超生!”“我……”慶嫊狠狠瞪著眼前的太子,這個男人,真是太壞了!慕長歡也沒想到要讓慶嫊發誓的事兒,怎麼太子會這麼清楚。“太子,你不必因為射了我一箭便對我恨之入骨,作為姐夫和師父我都不會恨你,怪你的,隻是……咳咳!” 說道關鍵之處,沈故淵咳嗽了一聲,順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一刻,太子的眼眸微微閃過了一絲藍色,但這一次他很快便壓了下去。“太子,這次的事情都是蕭平關的錯,他聽說錯了。”什麼?蕭平關眼神微眯著看向沈故淵說道:“我怎麼可能聽錯!”“蕭平關,你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正好你也不喜歡慶嫊公主,碰到她想要逃走,便要對她下殺手,我去救她被你射傷,你就反咬一口,在太子麵前誣告我!”沈故淵瞬間便將事情翻轉了過來。慶嫊也是即刻說道:“對,我就是想要逃跑,被蕭將軍抓到,他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要殺我,我害怕就開始跑,遇到了駙馬他救了我,後來見到了太子,他顛倒黑白……”這才是真的顛倒黑白吧!可如今若是他們不這麼說,慕長歡隻怕不會在信任他了。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太子也是被你蠱惑,這才對我動手,太子就是太信任你了,其實你是個剛愎自用,心胸狹窄的小人!就是為了找機會報複我而已!”報複?蕭平關此刻也真是有口難言,他看著慕長歡有些無奈地說道:“公主,您瞧見了吧,這兩個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說的多好聽啊,若是如此,當初太子詢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開口?剛才問你的時候,慶嫊公主為什麼不說出實話?”“我……”慶嫊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我憑什麼對你說實話,我是齊越公主,你算什麼東西,還要我向長生天發誓,長生天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麼?”慶嫊用這樣的方法暫時混過去,可惜,蕭平關很快抓住了她話語中的漏洞。“你的身上有兩道傷口,第一道是你們兩個抱在一起的時候,我射你背心,沈故淵卻將你拽開,箭矢劃傷了你的手臂,同我原本的射箭方向有些偏差,沒有正中胸口!”蕭平關狠狠地望著眼前的姑娘說道:“駙馬如何解釋,自己同慶嫊公主在雪地之中相擁而泣?難道不是你要放她離開,兄妹最後的訣彆麼?”這一刻,慶嫊沒法解釋。倒是沈故淵很快說道:“我們隻是相對站立,你看錯了!”“我的眼可以看到五百米外的一隻蟲子,你們抱沒抱在一起,我會看不到?”慶嫊站出來說道:“對,我喜歡駙馬,我說要我留下就要他休了公主,娶我!怎麼樣!”咳咳!這一下沈故淵咳嗽地最嚴重。小姑娘說話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場的人因為她這一句話,頓時沉默了起來,房間裡安靜如無人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慶嫊的身上,可她偏偏不覺得羞恥,反而撲倒了沈故淵的旁邊,拽住了他的手說道:“方正我是來和親的,當初你們也答應了,我入京都我喜歡誰我就能嫁給誰,我喜歡他,我就要嫁給他……”沈故淵:“……”看到這一幕,慕長歡反倒是笑了,“真是小孩子心性!”說完便站起身來,根本就不管沈故淵在她身後是如何著急地喊她的名字。太子從沈故淵開口之後在沒有說話,好不容易等到慕長歡離開,這才抓緊了時間追了上來,慕長歡一路向著遠處走去,直到這地方足夠的安靜,慕長歡才讓童玉生守住周圍,轉過頭來一雙妙目看著太子。“你對他存了殺心,那為什麼不做的狠一點,要殺便兩個都殺了,殺一半不是給自己留下敵人麼?慕九韶你是覺得你的太子之位做得太穩當了麼?”太子沉默了片刻,卻又忽然抬頭,“阿姐就從來不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齊越皇子,慶陽麼?”聽了這話,慕長歡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殺了他,是少了一個齊越的奸細,可是誰能幫你處理內政,誰能幫你穩定西北,誰可以幫你恢複國力?”太子有些懵!“阿姐,你早就知道他……”慕長歡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阿弟,你是太子,你的手下可以有天下良才,他們不必各個都一樣,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可以貪財,可以好色,可以慕名,可以狂妄,但隻要你能夠駕馭,能夠幫你達成心中所願,就是一個良臣。”慕長歡努力地緩了一口氣,“沈故淵的身份並不重要,若是你能找到一個人代替他殺了也無妨,隻是你若隻是依靠曹直言,那就大可不必了,曹家忠地是燕國,你做皇帝同其他皇子做皇帝與他的關係並不大,隻有沈故淵,他與我們才是利益相關!”慕長歡背過身去,這一次太子惹了麻煩,不是因為蕭平關射了沈故淵一箭,而是他這一箭成為了彼此的裂痕,將慕長歡推到了不得不去麵對這件事情的地步。可是現在,她與太子還承受不起這樣的變動。“阿姐,我是不是做錯了?”太子的聲音有些低,他敲了敲腦袋,十分地懊惱,也許慕長歡真的生氣也不是因為他射了沈故淵一箭,而是他變了太多,他開始想要殺人,而且是殺沈故淵,他的姐夫。這件事情同他往日的溫良完全不同。“阿姐,最近我總覺得有些時候我變得不像我自己!”什麼?提矮子的聲音有些地,所以慕長歡第一次沒有聽清,可當她湊近的時候,太子很快換了一副語氣,“阿姐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成長些麼?這次雖然做得不夠好,但下一次,我一定會做好的!”下一次?到底有沒有聽她這個姐姐說什麼?慕長歡頓時有些生氣,然而太子卻好像根本沒心思聽了一樣,對她微微一頷首,人便離開了。這是從未有過的,對她的無視,這讓慕長歡很是不舒服。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了一樣。慕長歡回去,坐在了沈故淵的身邊,當總覺得心裡有個地方會很不舒服,但是一時之間她也說不清楚,是太子忽然離開讓她覺得不舒服麼?還是太子忽然成長,讓她感覺不舒服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對峙(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