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一本書沿著一條弧線從桌子上轉移到了地板上。“哥,你不覺得那樣做很殘忍嗎?”他隻是在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已,那並不是過錯。況且,對於這樣不恥的行徑,他是深惡痛絕的。而那個出謀劃策的人是自己的親哥哥,他更是覺得憤恨。雖然他曾經也打算參與其中,可是……可是他終究退出了不是嗎?古有七步詩訴說手足相殘,沒想到這樣的戲碼竟會在自己的身旁上演。若是讓父親知道,該有多麼傷心啊!“優,你一向優柔寡斷,注定成不了大事。你不參與我們的計劃也就算了,可是你還……還妨礙我。上次要不是因為你攪局,姓裴的那丫頭估計已經……”“為什麼?”未等皇甫偌說完,皇甫優劍眉橫挑:“為什麼非要扯上她?哥,放過裴千千吧。”“嗬嗬。”頓了幾秒,皇甫偌突然笑起來,“我本來以為報紙上那些都是胡說八道的,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有九分可信啊。優,你真的愛上那個丫頭了?”愛?是愛嗎?皇甫優不敢承認,卻瞞不過自己的心思。也許,對於裴千千的感覺,是比喜歡更多一些吧。“可是這樣子,不是也達到目的了嗎?不是一樣可以讓俊難過嗎?從昨天早上開始,他們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情,希望我早點澄清,可以讓他們過安靜的日子。看到今天的報道,不知道俊心裡是什麼感受呢?”肯定不好受,不是嗎?而裴千千,不知道她對自己又有什麼新的認識了呢?提醒自己不去傷害她,卻總在無意中傷害著。他,當不了壞人,可也注定不是好人。皇甫偌聽得皇甫優這麼說,覺得也挺有意思。是啊,不管怎樣,隻要皇甫承俊難過就好了,結果達到了,過程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很久都沒有回蕭家了,裴千千想起了那位白發橫生的老人。不知此刻的蕭爸爸在乾什麼呢?“千千,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看到裴千千分神,皇甫承俊有點頭痛。雖說很勤奮,可是她偶爾的迷糊也是很讓人受不了的。他自覺得自己是個好上司,若是碰上其他人,是不是受得了裴千千這個樣子?“啊,不好意思,俊,你剛才說什麼?”剛才走神了,最近可能被媒體折磨的,總是失眠,所以害得白天提不起精神來。“我問你這周末去海邊怎麼樣?”天氣很好,去海邊散散心也不錯。“好是好,可是這周末我有事要辦,要不下個星期去怎麼樣?”她要回蕭家一趟,雖然和俊的約會也很令人期待,可是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啊。所以,還是下次去吧。“要做什麼?我陪你!”皇甫承俊說。不管去哪裡,他都想跟她在一起。“不用了。”裴千千拒絕。 皇甫承俊不語,眼裡閃著不快的情緒。“真的不用了,俊,我想一個人去。”去蕭家,帶著皇甫承俊不方便啊。畢竟,畢竟她與蕭家的關係並不是單純的義女關係。“到底是哪裡?”是什麼地方他不能一起去的嗎?“蕭家。”蕭家?原來如此!皇甫承俊感覺自己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臟開始脫軌似的跳動。任何地方都可以跟她一起去,唯獨……唯獨蕭家。蕭家是一個禁忌,對於他,對於裴千千都是。隻有那裡,他不能隨著她一起去。“知道了。”除了想念她,並且期待她徹底忘記那個人之外,他無能為力。“我們下個星期再去海邊,好嗎?”看到皇甫承俊的表情,裴千千有些鬱悶。想不到男人也這麼小氣,他們不是天天見麵嗎?到了星期天還得粘在一起,真的是沒有自由啊。才拒絕了一次而已,他就給她擺臭表情看。她真是可憐,愛上了一個‘牛皮糖’的男人。不過,也很幸福呢!“嗯。”皇甫承俊不情願地點頭。語調也是臭臭的,裴千千這樣想著。不過沒關係,隻要屬於他的表情,她全盤接受。一輛寶藍色的車隨著一支羅列的長隊停靠了下來,前方,似乎發生了車禍。徐揚搖下車窗,聽得旁邊有人在討論。“是個女的,擦了點皮而已,沒什麼大礙。不過撞她那個司機要嚴懲了,酒後駕駛,真是不顧人身安全哪。”“幸好沒事,如果出了人命就麻煩了。”前麵的車子已經開始挪動,徐揚也發動了車子,緩緩行進。“那個女人好象是蕭遠山的義女,姓裴。”聲音雖小,但是徐揚還是聽見了。姓裴?裴千千?猛然間刹車,引得後麵的車子忍不住咒罵。徐揚穩了穩情緒,將車停靠在一邊,向交警打聽了一下傷者的去向。市一院,裴千千正愁眉緊鎖,由著穿白褂的小護士處理著傷口。據說,每個人的痛感神經都不一樣,不同的人不同的疼痛感。而裴千千,恐怕是痛感神經尤其發達的那種人。“護士小姐,輕一點。”真的,真的好疼。護士不滿意地看了看裴千千:“已經很輕了,配合一些。”“好。”她已經很儘力地配合了,可是,很疼呀。“裴千千?”徐揚看到了呲嘴的裴千千,確定她沒有事情後,一顆緊崩的心才放鬆下來,“你沒事吧?”“我沒事。你怎麼來了?”看他的樣子好象是特地趕過來看她的。因為不想彆人擔心,她可是誰都沒有告訴啊。“聽到有人說傷者姓裴,所以趕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徐揚看了看她,憐惜不已:“怎麼那麼不小心?”“已經很小心了,我一向遵守交通規則的。”可是自己小心有什麼用?開車的那個人不小心啊。“疼不疼?”膝蓋處擦破了一層皮,看上去血肉模糊。儘管幫她處理傷口的護士已經很小心,可是裴千千仍是疼得緊鎖眉目。看到裴千千委屈地點頭,徐揚安慰道:“沒關係,等會兒請你吃大餐。”“近期不要吃油膩和葷腥的東西,還要定期來換藥,保持傷口乾淨。你的皮膚好象不太好,很容易引起感染。”一聽到‘大餐’兩字,醫生忍不住這樣提醒道。“嗯。”裴千千點頭。雖然對大餐沒什麼興趣,可是有這樣那樣的限製讓裴千千心裡甚感委屈。然而,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徐揚以為裴千千是失去了吃大餐的機會才感到委屈,笑著道:“隻能以後再請你啦,身體為重。”“嗯。”裴千千煩惱地盯著自己的膝蓋,這樣的傷口,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呢,哎,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