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沒出息!”
此時,隻聽那灰衣僧人冷哼一聲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慕容家的武學那裡比不上六脈神劍了?”
說著,那灰衣僧人食淩虛點了兩下,慕容複不遠處的段譽和巴天石被一指點的渾身酸麻坐倒在地,這還是灰衣僧人手下留情,不然這一指非得要了二人的命不可。
“!!!!!”
在場眾人無不驚駭萬分,心生敬意。
那灰衣僧人離巴天石和段譽少說也得十丈遠,此人指勁竟然可達如此之遠,修為之深簡直聞所未聞。
“參合指!!”
王遠看到這手絕技,頓時認出了眼前此人。
王遠見過的高手多了,能夠把指力修煉到如此境地的高手,隻有一個,那便是燕龍淵!
於是王遠忍不住道:“你是燕龍淵!!!”
同時王遠心裡暗驚:“臥槽,這狗東西竟然追殺老子到了少林寺!既然他敢上門挑釁,這一次可不能讓他走了!”
“燕龍淵?”
王遠身後的玄慈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哼哼!”
灰衣僧人聽到王遠的聲音轉過頭來,眼神嚴肅的看了王遠一眼道:“悟癡大師,好久不見啊!”
“是啊!你竟然還活著!”王遠非常客氣的回了一句。
“嗬嗬!”
燕龍淵知道王遠嘴皮子功夫了得,懶得和他廢話,嗬嗬一笑轉過頭來,雙手合十向著蕭峰說道:“喬大俠武功卓絕,果然名不虛傳,老衲想領教幾招!”
王遠聽東方未明說過,這燕龍淵很可能就是慕容複的老子,兒子被打,老子來出頭,這燕龍淵屬實有些下作。
王遠小時候打架輸了,他爸就從來不會給他出頭,而是逼他勤修苦練再打回來就是了,哪像燕龍淵,先揍段譽,又要揍蕭峰,身為長輩,這操作真是低能的很。
當然了,蕭峰又豈是他能隨便欺負的,麵對燕龍淵蕭峰早有提防,當他合十施禮之時,便即抱拳還禮,說道:“不敢!”
“砰!”
兩股內力一撞,二人身子同時微微一晃。
“嘶!!”燕龍淵眼神一緊,暗道:“這喬峰好生了得!”
二人剛要繼續開練,突然一個黑色身影如一頭大鷹般撲將下來,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蕭峰之間,隻見這人黑衣光頭,也是個僧人,臉上蒙著黑布,目光如電。
黑衣僧和燕龍淵相對而立,過了好一陣,始終誰都沒開口說話。群雄見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隻是黑衣僧較為魁梧,燕龍淵則極瘦削。
“恩公是你!”蕭峰見到哪黑衣人,心中頗為驚喜。
王遠也認出了此人正是聚賢莊把蕭峰就走的黑衣人。
黑衣人沒有理會蕭峰,而是緊緊盯著燕龍淵,良久後二僧突然同時說道:“你……”
“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
再隔半晌,那燕龍淵才道:“你是誰?”
黑衣僧道:“你又是誰?”
“你在少林寺一躲數十年,為了何事?”
“我剛要問你,你在少林寺一躲數十年又為了何事?”
畫風,突然古龍了起來,滿是廢話。
“為了找東西!”燕龍淵道。
“我也是!”黑衣僧人道:“我已經找到了!”說著,黑衣人還不忘看了蕭峰一眼。
“還比嗎?”黑衣人又問道。
“尊駕武功卓絕,不必在比了!”燕龍淵言語中滿是服氣。
“那便好!”黑衣僧人點點頭和燕龍淵一起走到了一顆大樹陰涼下。
樹下眾群雄見二人走來,紛紛讓開位置……
看著這兩個僧人,玄慈等人儘皆麵麵相覷,都想:“這兩個老僧怎麼在本寺已有數十年,我卻絲毫不知?難道當真有這等事?”
王遠更是驚奇不已。
燕龍淵的武功自是不需要多說,此人修為之高,在絕頂高手裡都是最強的一檔,比起蕭峰都不遑多讓,能讓燕龍淵心服口服,這黑衣僧人武功必然不會比燕龍淵低。
王遠本以為少林寺中論武功修為,以玄慈方證二僧為少林寺之首,此時才發現,少林寺還真是藏龍臥虎,暗處竟然躲著兩個絕頂大高手。
難怪張三豐也曾感慨,少林寺的高手都是深藏不漏,果然,張三豐不愧是在少林寺藏經閣打過雜的和尚,看的可比王遠透徹多了。
“師哥啊,你沒事來少林寺乾什麼?”眾人都在震驚兩個僧人卓絕的武功修為,王遠湊到了蕭峰身邊問道。
中原武林人士開會,你一個遼國皇帝來這裡溜達,屬實不合身份好吧。
蕭峰淡淡道:“我接到密報!說當年殺我全家的大惡人會出現在此,所以我就趕來了!”
“阿彌陀佛!”
王遠要抓狂了,最怕的到底還是來了……蕭峰還真是來報仇的,怎麼辦,怎麼辦?
一時間,王遠突然慌了手腳。
“方丈!丁春秋已經拿下了,還請方丈發落!”
就在王遠無計可施的時候,虛竹這邊也扭送著抓耳撓腮丁春秋來到了玄慈等人麵前,請求玄慈方丈發落這星宿老怪。
不過虛竹這一出手,直接就暴露了自己天山派掌門的身份,玄慈方丈看虛竹的眼神十分複雜。
那些星宿門人見丁春秋被擒,爭先恐後的大聲頌揚起來:“天山掌門英雄無敵,武林盟主非你莫屬……”
“天山掌門德配天地,威震寰宇古今無比!”
虛竹聞言竟也有些飄飄然。
玄慈注視著虛竹道:“虛竹啊,你自立門戶,日後當走俠義正道,多種善因,修行一道,在家出家,都是一樣的。”
虛竹哽咽道:“弟子願遵方丈教誨!”
玄慈又道:“破門不可廢,杖責就免了吧!”
少林寺弟子破戒被逐出門牆,是要打一百棍的,武功低微之人,不死也得重傷,玄慈到底還是疼孩子。
“哈哈哈!”玄慈話音剛落,隻聽一人笑道:“我隻道少林寺重視戒律,執法如山,卻不料一般也是趨炎附勢之徒。嘿嘿,靈鷲主人,德配天地,威震當世,古今無比。”
“?”
王遠循聲望去,卻是鳩摩智,這家夥剛才跑了,看到山下這麼熱鬨,又回來打醬油了,真是個寂寞的家夥。
“國師責備的是!老衲知錯了!”
玄慈臉色一變道:“法杖伺候!”
虛竹連佛家戒律,本就心中懊悔,本有受罰之意,聽到玄慈的話,也不抵抗,十分老實的轉過身,將僧衣褪下,露出了上半身。
“慢著!!”
執法僧人剛要行刑,突然人群中響起了一個尖銳的聲音,隻見一青衣女子飄然躍上法台,雙掌一分,撥開了執法僧,然後拉下了虛竹的褲子。
“我靠,不會吧!這麼饑渴?”
王遠見狀,心中驚恐無比……葉二娘平日裡是挺風騷的,可也不至於不挑食吧,虛竹還沒老子甩呢……你至於嘛,這大庭廣眾的。
“女施主,你要乾什麼!”
虛竹褲子被拉下來,當即麵紅耳赤,提著褲子驚慌的問道。
“我的兒啊!!”誰知那葉二娘卻是淒厲的苦喊一聲,便抱住了虛竹。
“瘋了嗎????”
見葉二娘這般瘋癲之舉,眾人儘皆望了過去,王遠抬頭一看,隻見虛竹後背上燒著九個香疤。
隻聽葉二娘道:“兒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兩邊屁股上,都燒上了九個戒點香疤。”
“啊?!!”
虛竹聞言,渾身一顫,當即愣住……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想哭,又想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顫聲道:“娘,娘,你是我媽媽……”
眾人聞言,無不動容。
“阿彌陀佛!”
玄慈長頌一聲佛號,眼中含淚。
“這特麼的……”
王遠徹底懵逼。
已知虛竹是玄慈私生子,葉二娘是虛竹親媽,求解:玄慈和葉二娘的關係。
這麼一個推理題,小學生都會做……葉二娘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自己的師娘……特麼的嶽老三這到底是什麼嘴?一語成讖。
“他是我兒子,你們不許打他……”葉二娘護著虛竹叫道:“天殺的狗賊,偷了我的孩兒,害我們骨肉分離二十四年!!”
“哼哼!是偷的還是搶的?”
聽到葉二娘的話,樹下的黑衣僧人緩緩站起身來。
“是你!!!”
葉二娘看了黑衣僧人一眼,登時目眥欲裂,大聲道:“你為什麼要搶我的孩子!”
“哼!”黑衣僧人指著虛竹冷聲道:“這孩子父親是誰?”
“這……我……”葉二娘渾身一震,拉著虛竹道:“兒啊,咱們走吧,仇不報了……”
“娘,我爹是誰?”虛竹哭著問道。
“我不能說!”葉二娘搖著頭拒絕回答。
“唔……”
見葉二娘這般維護情郎,天下群雄不約而同的把眼光轉向了段正淳,段譽亦是驚道:“難道二哥是我親兄弟?聽說大哥也沒有找到爸爸來著……如此這般,那我阿朱妹妹和他豈不是……”
這呆子,一下子就把問題給深刻了。
就連段正淳自己都暗暗納悶:“是嗎?有嗎?都怪我……可不能虧待她……”
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王遠卻是心知肚明。
那黑衣僧人一步步走上前,咄咄相逼,葉二娘連連後退,形容崩潰。
王遠頓時急了,生怕她保守不住秘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大聲道:“葉二娘,你作惡多端,安敢來佛門淨地放肆?今日小僧便替天行道!”
說著,王遠一個閃身來到了葉二娘身旁,右手一伸便要抓葉二娘的脖子,左手順便召喚出了太極熊。
王遠並非鐵石心腸之人,也不想得罪虛竹,可為了玄慈,他不得不這麼做,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帶她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王遠的突然出手,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黑衣僧人也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眼見王遠就要抓住葉二娘,忽然一道柔和的掌力落在了王遠手上。
“啪!”
王遠的攻擊,被推到一旁。
隻聽旁邊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徒兒我已明白你的心意,屬實不必如此!”
王遠回過頭隻見玄慈搖著頭,一臉慚愧的看著葉二娘道:“二娘,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啊???!!!”
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看著發台上的玄慈,又看了看葉二娘,眼中寫滿了不敢相信。
“我特麼!!”
王遠崩潰,豬隊友帶不動啊!自己馬上就要把這事完美解決了,為啥玄慈自己還跳了出來!
如同知道王遠會攻擊葉二娘一般,玄慈自然也明白王遠現在的心情,淡淡道:“種孽因,得孽果!這本是為師自己作孽,徒兒何故為了為師的錯事,沾染是非因果。”
說到這裡,玄慈伸手摸著虛竹的光頭道:“虛竹,你是我的孩子啊!”
“啊……”
虛竹再次一驚,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下群雄得到玄慈肯定的回答後,神色極其複雜。
“哈哈!”
雲中鶴卻是笑著打趣嶽老三道:“老三呐,你師父的師父是二姐的相好,我是二姐的弟弟,一下子高出你兩輩,快叫叔爺爺吧!”
還是喜歡運動的雲中鶴腦子好使,這輩分就理得清楚。
“嗬,tui!”
嶽老三吐了口濃痰大聲怒道:“老子不叫!”
葉二娘此時已經哭得不是人性,大聲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同時有質問那黑衣僧人:“我到底和你有什麼仇怨,竟然這般害我全家!”
“你全家是人,我全家就不是人了嗎?”
那黑衣僧人道:“你可知我是誰?”
說著,黑衣僧人拉開了蒙麵。
但見他方麵大耳,虯髯叢生,相貌十分威武,約莫六十歲左右年紀,和蕭峰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你……你是我爹!!”
蕭峰驚喜交集,拜服在地!
這黑衣僧人竟是當年在雁門關以一己之力差點屠滅中原武林的高手蕭遠山!!
“完犢子了!”
王遠看了看蕭峰,又看了看蕭遠山,最後看了看自己和玄慈。
心中暗暗盤算雙方戰力,最後得出結論。
蕭峰是二百級的狠人,天下五人能敵。
蕭遠山在三十年前就是絕頂高手,雖然跳崖,但不是他打不過,而是不想打了!如今三十年已過,武功必然更加精進。
這父子二人聯手,誰人能敵?加上虛竹恐怕都不行……
“爹,你竟然還活著!”蕭峰激動道。
蕭遠山道:“當日我傷心欲絕,跳下懸崖奈何命不該絕,掛在了樹上!這些年來一直尋找我們的仇人,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找到!那為首的大惡人就在此間,給你傳信之人,便是為父!”
“啊!”
蕭峰驚道:“那人是誰?”
“此人是誰?”蕭遠山一聲長嘯,環視四周。
天下群雄無不驚得後退。
雖然雁門關之事和他們無關,可這兩父子要是想發難,誰也跑不了,也活不下……
“阿彌陀佛!”
這時,玄慈上前一步,緩緩道:“蕭老施主,雁門關外一役,老衲鑄成大錯。眾家兄弟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實在已經晚了。”
“玄慈方丈!!竟然是你!!”蕭峰大驚道:“智光大師等人為你掩飾身份,你為要屠戮無辜?”
“是我殺的!”蕭遠山淡淡道!
“竟然是爹你殺的!”蕭峰先是一愣隨後道:“即是爹所殺,便和孩兒所殺沒有區彆了,孩兒也不算冤枉!”
言罷,蕭峰道:“玄慈方丈,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蕭某不得不得罪了!”
“大哥,不要!”
王遠見蕭峰起了殺機連忙擋在玄慈麵前道:“你和虛竹八拜之交,又和我親如兄弟,怎麼忍心殺我師父,殺他父親?”
打是打不過了,王遠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因為他知道,蕭峰這個人重情重義,道德綁架對他最有用了。
可誰知這一次,蕭峰卻異常冷靜道:“兄弟!一碼歸一碼,殺母之仇不得不報,待我殺了玄慈方丈,你和二弟儘管來報仇便是,大哥我絕不反抗!”
“我……”
蕭峰如此固執的要殺玄慈,王遠都快急哭了。
玩遊戲這麼就,王遠什麼場麵沒見過,還是頭一次無計可施,如此狼狽。
“阿彌陀佛!”
玄慈雙手合十淡淡道:“悟癡徒兒你且退下,蕭施主要殺我,儘管讓他殺便是了,可慕容博老先生當日你假傳音訊,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你可也曾有絲毫內疚於心嗎?”
說著,玄慈抬起頭來,看向了樹下灰衣僧人燕龍淵。
燕龍淵一聲長笑,站起身來,說道:“方丈大師,你眼光好生厲害,居然將我認了出來。”伸手扯下麵幕,露出一張神清目秀、白眉長垂的臉來,和慕容複極其相似。
這燕龍淵,果然就是慕容博。
“啊……”
聽到玄慈這話,王遠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亦是驚喜萬分。
冤有頭債有主!想不到還是玄慈更高一層,直接找出了罪魁禍首來。
玄慈這次終於不用死了。
蕭遠山和蕭峰對望一眼,直到此刻,他父子方知這個假傳音訊、挑撥生禍之人竟是慕容博。
二人不是不明就裡的糊塗蛋,自然也知道這罪魁禍首正是慕容博,玄慈隻是被他當了棋子。
思及此處,蕭峰踏上兩步,指著慕容博喝道:“慕容老賊,你這罪魁禍首,上來領死罷!”
“哈哈!”
慕容博哈哈一笑,縱身向山上跑去。
“追!”
蕭峰父子二人爆喝一聲分左右跟上。
王遠見玄慈危機解除,山下已然無事,也跨上坐騎追了上去。
王遠多賊啊,號稱僧不走空,惹了蕭峰父子倆,慕容博今天是必死無疑了,自己跟上去撿個漏,這太玄經不就直接滿級?妙的很妙的很。
救下了玄慈,還能撿個人頭,王遠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