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橙黃綠青五色光柱衝天而上,將下方之人全部籠罩,禿頭老者雙手在虛空狠狠一握,嗡鳴聲中,陣法自成。
禿頭老者眼眸微閉,滿臉虔誠,口中念念有詞,身體變的稀薄,直到緩緩消失。
同時五色光柱輕顫,五道身影在光柱中緩緩出現,五人麵色平靜,眼中卻有大道光暈流轉。
天空之中細密雨絲眨眼間化為如刀霜雪,蓋向地麵,一時間血霧彌漫,籠罩大地,四派修士猶如韭菜般倒下,湮滅在空氣之中。
同時五色光柱中的赤橙黃三位在法力波動間已攻向剩下的四派修士。
此刻雪域修士齊出,在四派修士間來回穿梭,不時有四派修士倒下。
躲在遠處的葉天起初並未在意,隻是儘量掩蓋自身的氣息,以免被禿頭老者發現自己的蹤跡。
不過,隨著雪域修士的增多,葉天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四派修士的屍體在倒下之後幾乎瞬間沒入地下,而原來站立的位置卻被霜雪覆蓋,沒有任何痕跡。
這一發現讓躲在暗處的葉天大驚,所有的雪域修士隻要一出現,必然會大雪紛飛,那是為了給自身補充法靈之力。
但對龍闕、黑岩、紫霄、冰河四派修士而言卻是天大的不妙,因為一時的寒冷對他們而言並非不可抵抗,但是長時間下去,卻會慢慢消耗自身精氣,導致法力運轉不暢,神識滯澀,對敵之時性命堪憂。
亂戰對此時的葉天大有好處,如果一旦有一方敗北,那麼對他而言,無異於身處險境,以禿頭老者的神識之強大,恐怕頃刻之間就能尋到他的蹤跡。
葉天本想在此刻遁走,但隨著戰場外的其他鄰國修士的大量出現,這個機會的風險就的越來越大。
不論是誰,此刻隻要出現在戰場之外,那麼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身死道消。
所以,葉天當機立斷,手捏法訣,施展土遁之術沉入地下,但刺骨的寒冷讓他轉瞬之間又
回到了地麵之上。
但此刻的戰場卻已呈現白熱化,龍闕門的灰衣青年手持洞簫,淡藍光波氤氳流轉,如水波般蕩漾開來。
淡藍光波之下雪域修士身體崩裂,渾身雪白,狂風驟起,嘶吼之間麵目全非,化身白毛巨猿,揮拳砸向頭頂光波。
咚咚巨響聲中,光波裂縫密集而上,直到灰衣青年腳下方才堪堪止住,卻聽洞簫聲陡然拔高,淡藍光波猛然間變為深藍之色,哢嚓聲響中雪珠迸濺,幾隻白毛巨猿雙肩猛的下沉,腳下雪地蹦碎,半截身體緩緩陷入地下,口中獠牙嘎吱作響,顯然力有不歹。
冰河穀紫衣少女此刻也是臉如寒霜,大袖翻飛間黑發如瀑,體內白光如脂似玉,向手中黑隕凝聚,隕聲嗚咽中逐漸拔高,白光成罩護住身邊八尺之間,任憑雪域修士咬牙攻擊一時間卻也無可奈何。
發狂的雪域修士似乎早已料到此事,三人一組將身體蹦碎,化為身高駭人的巨大雪猿,手如磨盤,對著白色光罩力劈而下,聲震四野。
有修為低下的修士聽到此聲之後身體一僵,體內生機頓消,倒在雪地之中身體瞬間消失不見。
其他雪域修士見此,立刻將身體蹦碎,組成更為高大的雪猿對著白色光罩輪番轟擊,一時間白色光罩被圍的水泄不通,形勢岌岌可危。
剩下的黑岩和紫霄兩位派中翹楚也是儘展絕技,但卻處處落在下風,整個戰場正在向著一邊倒的趨勢蔓延。
其餘鄰國的修士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一人下場助拳,反而有更多的修士開始將神識外放,以免四派中有漏網之魚。
至於普通百姓,對於此時的大戰更是摸不清頭緒,修士的戰爭對於他們而言實在太過遙遠,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見幾個修士,更彆說參與修士間的爭鬥。
但此刻的葉天卻是心急如焚,看著天空中的巨大五色光陣,心中已有了計較。
看來傳說終究是傳說,四靈陣或許隻是一個傳說而已,禿頭老者的五光陣雖說殘缺不全,但是鎮壓四派的這些修士已經綽綽有餘。
雖說形勢危急,但對於此刻的葉天而言,能藏一刻是一刻,畢竟活著才是所有可能的最大前提。
再次施展土遁術的葉天潛入地下,然而眼前的一切讓他倒吸了口冷氣,看不到儘頭的巨型冰雕一座接一座,猙獰可怖中透著擇人而噬的欲望,讓人看著心底發寒。
幾乎可以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形容,但這些冰雕並非沒有秩序,反而有著一些秩序,似乎遵循著某種規則。
糟了,難不成是地罡陣?
隨著葉天對眼前冰雕的不斷推演,心中的疑慮越發的嚴重,冰雕中不止是屍體,還有殘肢斷臂,碎肉爛骨,以及一些飽含法靈之力的血肉都被禁錮在冰雕之中。
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葉天對於這場戰爭最初的預料,所謂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裡似乎有人在做著和他同樣的事情,不過這人的心機顯然更為深沉,所謀更大。
方形的地下空間有明顯的人為痕跡,葉天丈量之後,倒吸一口冷氣,足足五千丈的方圓,這樣的規模不知要用多少人的血肉才能讓陣法運轉。
葉天快步前行,在另一個方形空間之中,冰雕的數量更為龐大,而冰雕中的修士更是高手眾多,但卻沒有一人是化神期,元嬰大圓滿倒是數量不少。
慢慢退到一角,散開神識查探,畢竟葉天的神識相當於化神後期,這也是禿頭老者要抓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神識等級的提升難度遠遠大於修煉等級的提升,而且神識的攻擊讓人猝不及防,對敵之時更為隱秘,幾乎可以一擊製敵。
不過,葉天的神識剛一探出就被一團黑霧阻擋,那種感覺似乎猶如身在泥沼之中,前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
收回神識之後,葉天已是汗透重衣,土遁術施展開來迅速回到地麵,但是剛一露頭就覺後背生寒。
眼前的場景早已不是剛才的混戰,而是僅剩的四派修士被大量的雪域修士圍在一處,化身雪猿的修士在最外圍仰天嘶吼,隨時準備衝進去將這些剩餘之人撕成碎片。
天空中的五色陣依舊是有三人空缺,但是陣法相較之前而言反而更加凝實,四派修士逐漸逼近的雪域修士,雖竭力抵抗,但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即使用儘法力似乎也難以突出重圍。
不過四派之中的佼佼者仍然沒有放棄,互看一眼之後,心一狠手中法器再次綻放光芒。
龍闕門的灰衣青年手持洞簫,冰河穀的紫衣少女手握黑隕,紫霄閣的白衣男子肩扛金刀,黑岩派的玄衣女子手撫瑤琴。
四派修士中以此四人境界最高,此刻四人聯手發動最強一擊,即使有大量雪域修士包圍也不敢直櫻其鋒,隻得暫避。
嘭的一聲巨響,四人隻覺身體一震,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在四人心中突然出現,同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的虛影同時出現在戰場之中。
青龍仰天長吟,白虎吼震四野,朱雀展翅高鳴,玄武四腳撐地哞聲不絕。
同一時間,天空五色陣中缺席的三人閃電而回,五人雙手結印,赤橙黃綠青五色彙於一點,一個金色半圓猶如吞天巨碗倒扣而下,整個戰場被籠罩而下。
四派佼佼者見此,再不遲疑,瘋狂催動體內法力,四靈獸應聲而動,在五色陣中瘋狂撲殺。
青龍四爪電閃而下,將四名雪域修士開腸破肚,龍尾一掃瞬間化成飛灰。
白虎仰天長嘯,聲浪如潮,所過之處猶如敗葉突遇狂風,湮滅數名雪域修士。
朱雀振翅高飛,口中黑色烈焰噴吐而出,黑焰之下儘是齏粉。
玄武四腳震動,幾名雪域修士隻覺渾身重如山嶽,身體瞬間蹦碎,碎肉如爛泥滲入地下不見。
五色陣中,五人雙手向下一按,陣中金光爆閃,金焰升騰中將四靈獸瞬間包裹,嘭的一聲悶響,四靈獸虛影瞬間黯淡下來。
但緊接著四靈獸在金焰之中飛速旋轉,將金焰擠壓到一處,五色陣中的赤橙黃綠青五人手中結印速度陡然加快,陣中金焰轟的一聲變的更加灼熱起來,化身雪猿的雪域修士渾身燥熱,法力不斷溢散,嘭的一聲消失。
四派修士見此,催動自身法力,渡入派中佼佼者身體之中,四靈獸立刻變得更為凝實,竟然將金焰壓迫到手臂粗細。
嘭的一聲,金焰炸開,戰場雪地瞬間被燒出一道巨大的黑痕,去勢不見對著葉天而來。
葉天眉頭一皺,手捏法訣,一道巨大瀑布瞬間出現在身前,將金色火焰隔絕在外。
同時身體一動,人已在千裡之外,捷字訣相比之前而言已有了長足進步。
一道瀑布根本不足以抵擋金焰,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瀑布已被燒成一團霧氣,消失不見。
金焰在葉天剛才站立之地行轉一圈之後飛回五色陣中。
禿頭老者的身形再次出現,白眉抖動間一聲冷哼,這次功虧一簣,全賴這些所謂的四派修士,簡直是該死!
眼中厲芒一閃,大手一揮,苦苦支撐的四派修士眨眼間灰飛煙滅,化神期高手絕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
“葉天是吧,有點意思!”禿頭老者嘴角一掀,身化紅芒,向著葉天消失的方向急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