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不慌不忙的進入上清教的護山大陣之後,這才回頭看了看後方的局勢。
儘管各大宗門的弟子有不少死傷,但是護山大陣的威力也在逐漸減弱,一些修為較高的長老與弟子,已經殺了上來。
不過在人群之中,葉天卻是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身穿粉色衣衫明豔動人,腳步輕盈似飛仙,一柄秀氣的飛劍環繞在衣袂附近,正是許久未見的唐芸笙,此時她正在被一名無日宗的女子攻擊。
那女子身著一身紅色勁裝,此時手持雙匕,正在飛速攻打著唐芸笙。
“這位姐姐可真是漂亮,讓奴給你殺了,做成冰屍一輩子陪著我可好?”那紅衣勁裝女子對著唐芸笙邪笑著地道。
那身著紅衣的勁裝女子,修煉的是女子獨特的功法,身法十分輕盈飄逸,雖然同為築基期修士,但是殺人為樂的紅衣勁裝女子顯然更勝唐芸笙一籌。
幾招過後,唐芸笙的衣衫就被劃出了許多道口子。
“這位姐姐,現在這裡這麼多人,你要是衣服都被我劃爛了就不好了。到時候光個身子,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羞也羞死了,還不如趕緊死在我手裡劃算呢!”那紅衣勁裝女子見唐芸笙修為雖高,但是缺乏實戰經驗,被自己打得頗為狼狽,就用嘲諷的語氣戲謔起來。
“無日宗的妖女,休要口出狂言。”唐芸笙被那紅衣女子的言語所激,登時惱羞成怒,繼續抬劍攻了過去。
二人體態輕盈,修煉的功法皆以速度見長,一時間人影交錯,隻見兩道嬌柔的身影各自手持兵刃交戈,傳來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如同兩團花語在空中飛舞,打得甚是好看。
唐芸笙一連劍招強攻,隻見長劍上下交戈,四方相刺,接連打退了那紅衣女子許多步。
正當唐芸笙得意之時,隻見那紅衣勁裝女子身影一閃,周身的靈力大盛,猛然發力,一擊格擋開了她的劍勢,轉瞬就繞到了她的側身。
情況萬分危急,不等唐芸笙將身子轉過來,那紅衣勁裝女子已經如同一條靈巧的水蛇一般緊緊地纏住了唐芸笙的身子,手中的匕首已經橫在了唐芸笙喉頭之上。
“這位姐姐身上真是香啊,惹得奴心動不已,都快要忍不住不想殺你了呢!”那紅衣勁裝女子一臉媚態地說道,說完還從嬌豔的紅唇伸出舌頭,在唐芸笙的臉頰上舔了一口。
“妖女,你要殺就殺,我死了自是有我師尊替我報仇!”唐芸笙銀牙緊咬,怒聲說道,雖然言語強硬,但是對於已經橫在自己喉頭的匕首,也是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正當那紅衣勁裝女子還要調笑兩句之時,忽然一記寒光快如驚雷,一閃而過,唐芸笙側頭看去,那紅衣勁裝女子眼睛瞪得溜圓,瞳孔已經開始放大,眉心之處露出一點紅。
隨著鮮血從紅衣勁裝女子的眉心處緩緩流出,能看見是一記劍鋒的創口,顯然是被一記又快又準的劍訣所傷。
就在此時,上清教峰頂的大殿附近,一個個上清教弟子猛地出現,他們並沒有對任何人出手,而是全部來到大殿前方山岩上擺放的四架射仙弩麵前。
每一座射仙弩都建立在一座高台之上,高台是由直徑丈許的圓形底座組成,高不過八尺,矗立在一塊巨石之上,顯得很突兀。
不過上清教弟子來到高台之上,立刻就將高台上的射仙弩徹底占據,其中有人揮起手中的兵刃、法器,直接對高不過八尺,直徑丈許的圓形高台進行攻擊。
高台轟然倒塌,建立在上麵的射仙弩徹底被毀。
隨後旁邊走出一位身材略有發福的中年男子,一臉意氣風發之色,正是那上清教的長老寇斌,
那寇斌親自帶領自己的手下,毀掉了上清教修建的射仙弩,如此一來,射仙弩的威脅就不存在了。
射仙弩威力極強,搭配追神箭就可投入使用,縱然是結丹期修為的強者,也是不敢小覷。
不過射仙弩上的陣法頗為繁瑣,若想發揮追神箭的威力還得耗費大量靈石,往往不會輕易使用,而且那追神箭也不是尋常之物,乃是撼靈神木經過特殊的方式祭煉而成的。
如今上清教內的射仙弩被寇斌帶人毀掉,就算申陽子安排弟子使用追神箭進行反攻,恐怕也不行了。
紅衣勁裝女子一死,唐芸笙一時還未回過神來,緊接著她就看見身前多了一位衣衫血跡斑斑的人,她定睛一看,對方竟然是葉天。
霎時間唐芸笙心緒湧動,記憶中諸多畫麵浮現,她不禁回想起了葉天跟自己在縹緲宗發生的種種往事,尤其是這小賊偷看自己出浴的一幕,雖然此事已經解釋過了,不過每每想到,都不禁有些惱怒,又有些心懷意亂。
這段時間,她總是心神不寧,修煉之時,腦海中有意無意間都是葉天的影子,甚至引來了師尊雲念煙的斥責。
顯然師尊是看出自己動了紅塵之心,更是逼著自己發誓下次再見葉天之時,就趁他不備,當場刺殺他。
唐芸笙心裡也明白,師尊儘管對她頗為嚴厲,但是自己是卻這一輩弟子中天賦最好的,師尊的嚴厲之下,更有對她的期許,私下裡已然多次表示要讓自己繼承她的衣缽,日後成為縹緲宗的掌門。
上次那場仙緣大會,縹緲宗去了不少天資卓越的女弟子,師尊卻唯獨不讓自己去,其想法也是一目了然,故而即使沒有葉天,師尊也斷然不同意自己與他人結成道侶的。
有些事情,師尊囑咐過自己不準亂說,但是也難免多想。這葉天的先人,很可能就是先前的葉家家主,正是當年欺騙師尊感情的薄情郎負心漢。葉天是他的後人,會不會如同那人一般薄情?
不過唐芸笙又想到這葉天的身世,整個葉家儘數被人屠殺,隻剩他孤身一人,想來多年來受了諸多苦難,心中又是起了憐愛之心。
如今葉天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一時間唐芸笙也是糾結萬分,臉色陰晴不定,手中緊握的長劍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天見唐芸笙神色迷離,眼神跟麵容之中又隱隱浮現了當日那雲念煙看著自己的表情,隻得輕輕籲了口氣。
他原本並不想出手幫助唐芸笙的,雖說二人先前在縹緲宗經曆了不少事情,但就是單單那雲念煙的緣故,他就不想招惹這唐芸笙了,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方才也是想到那尋寶鼠還在跟著這唐芸笙,沒準自己這回能用得上,故而見到唐芸笙被那紅衣勁裝女子持匕首抵在喉嚨上之時,才決定搭手相救。
目前來看,唐芸笙顯然已對自己動了些許心思,不過葉天腦中浮現的,卻是那日雲念煙在自己身前動情流淚的模樣,就不禁犯起厭惡之感。
而且葉天也隱隱看到了那唐芸笙緊握的劍柄,保不準那雲念煙回去告誡了她什麼話,想必就是找機會殺了自己之類的命令。
“你還愣著乾什麼,想被亂石砸死嗎?”葉天看見唐芸笙還是愣在原地猶豫不決,身形一動不動,遂大聲地道。
“哦。”唐芸笙這才大夢初醒,趕忙跟在葉天身後,二人走入了上清教。
唐芸笙隱約察覺自己頭頂的落石好似再也沒有了一般,也不知葉天在搞了什麼鬼,而且這葉天不知為何還故意跟自己走成了並排。
唐芸笙躊躇再三,微微側過頭去,發現葉天雖然麵無表情,但還是保持著跟自己並排而行的步伐,不禁一顆心砰砰亂跳,旋即臉頰發燙起來。
身旁的葉天將這一切儘收眼底,頓時心中暗自苦歎,又被這唐芸笙給誤會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唐芸笙心中所想。
這唐芸笙礙於師命,有了除掉自己的意思,儘管他一支走在前方,絲毫不會給她得手的機會,但這種感覺讓葉天極為不悅,如芒在背。
“對了,唐姑娘,你此次下山,可曾帶那隻尋寶鼠過來。”葉天突然開口問道。
“先前尋寶鼠是跟著我的,不過方才到了山下,那尋寶鼠就自己跑開了,不過沒有關係,這尋寶鼠經常四處亂跑,但是沒多久就會回來的。”唐芸笙微微頷首,輕聲回道。
“唐姑娘,你已安全入了這上清教內,不妨在此找個地方藏身,等你們縹緲宗的人趕來再出來,在下先行一步,告辭。”葉天聽聞尋寶鼠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就淡淡地告退道。
“啊?你乾什麼去!葉天!你,你等等啊!姓葉的,下次再見到你決不輕饒!”待唐芸笙反應過來,葉天已然不知所蹤,她不禁呆立在原地,怒火上衝。
唐芸笙忽然言語一頓,腦中有些幡然醒悟,葉天剛才是來搭救自己的原因,分明是他想從自己這裡得知那尋寶鼠的下落。
唐芸笙自覺先前的所有想法全然都是自作多情,這葉天是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饒是她涵養再好,現在也是氣得臉色發白,忍不住咬牙跺腳起來。
甩開了唐芸笙,葉天行至山上,立即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無日宗的徐溫茂。此時的他看起來氣息衰退,呼吸急促,顯然身上的傷勢尚未痊愈。
而在徐溫茂的身後,正跟著十數名煉氣期的修士,看他們身上的服飾,無疑都是無日宗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