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緩步上前,檢視了一下那猩紅的漩渦。
漩渦其實是虛的,不是實質,就像一個幻景,手碰上去直接穿過,連能量感受都沒有。
可以想象,就像以前自己玩過的遊戲,什麼魔獸世界黑暗之門啊等等,外麵一個門框,中間綠綠的薄膜光幕,那是個傳送門。可那種傳送門,“門框”碎了,中間的光幕也隨著消失了,怎麼可能留得住?
這個眾妙之門顯然不是個傳送門,而是此世大道的根源之門。就連門框碎了都還有殘景保留,目前好像感覺不出能量反應,實際肯定有某種能量留存,要不自己怎麼穿來的?
隻是太高端了導致共鳴不足?
秦弈想了想,取出了兩塊石墩子。
正好左邊一塊,右邊一塊,形成了一個類似於門的概念。當年踢足球,兩個書包左右一丟都算個門,一個意思。
果然眾妙之門本來就屬於概念式的具現,一旦真形成了個概念出來,立刻反應就不一樣了。
還好有兩個石墩。
秦弈立刻就察覺,原先石墩子隻是隱隱散發的大道法則、各類本源,原先需要讓人去感悟捕捉的,現在變得更加清晰,幾乎就是把各種法則寫在上麵,讓你摘抄一樣。
隻不過缺字,甚至有的缺了大段,因為石墩畢竟隻是石墩,不完整。
隻這麼一下,秦弈就知道了為什麼鶴悼抱著石墩子一輩子也沒用了,他以為隻差一點點就能捕捉到的東西,其實根本就是缺失的,你隻想靠著石墩子悟道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石墩子能幫你無相就不錯了,更進一步的道途隻能自己找,依賴石墩子,錯了。
除非他有完整的門,至少要相對完整。
自己倒是命比鶴悼好,“法”有棒棒傳,他從來就沒有依賴石墩子去感悟什麼大道,最多隻用於輔助,尤其是輔助武修的身軀改造這方麵。
以至於修煉的時候,後期都很少動用石墩子了……搞得彆人貪婪不已的石墩子在他這兒都快閒置了。
因為自己依賴的是棒棒,不是石墩。
可為什麼……自己明明不依賴石墩,為什麼卻會覺得此時的門很親近?
真的很親近,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似的,自己握著打架二十年的狼牙棒都沒這種感覺,畢竟沒祭煉過,隻是純砸人。可是丟戒指裡的石墩子,為什麼會給予如此親近的感受?
平時沒有啊,和這漩渦左右一放,忽然這麼親近。
秦弈很懷疑,法則變得清晰都是因為親近,彆人還未必有這麼清晰。
奇了怪了……
秦弈搖了搖頭,不管了,反正親近清晰都是好事,能讓他感受更深入的事情。
除了法則清晰之外,門上似乎確實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首先就感受到了生命演化之能。
如果說世界是人創造的,那麼生命呢?
創世者沒有捏人,而是任由世界本源自我演化誕生,具象化的話,就是從門中走出了生命。
秦弈“看見”了燭龍與鳳皇。
開天辟地第一組生命。
然後就是人。
慢慢地一個一個出現,最後兩個是流蘇與瑤光,她們是並肩出現的,一出來就已經是無仙夢中見到的小女孩形象了。
仿佛她倆掠儘了人族氣運,此後門中再也沒有直接誕生的人類了。出現的都是麒麟九嬰螣蛇乘黃這些異種神獸。
“沐道而生”“最後的近道者”,原來如此。
話說原來這也是對孤兒……
嗯……秦弈表示心情平穩。
到了這個時候很容易理清始末,先出來的人類組建了集體,有了人皇,流蘇作為繼承人。之前的人皇不夠牛逼,人族最終在棒棒手裡錘遍天下成為霸主的。
不知道為什麼繼承人不是瑤光,想必與追求理念有關,但是棒棒既然很牛逼,和她並肩登場的瑤光同樣不會是個小透明。
她心更野,要定三界之序,大約不太把自己當成人族這麼“小格局”來看待吧。
後麵的事也就這樣了。
總之生命演化,是眾妙之門的第一個特殊意義。
第二個特殊意義,是位界通道。
如果有其他平行宇宙的人要來這裡,必然是通過此門穿梭而來。
就是當初被棒棒瑤光打回去的“天外人”。
以及……他秦弈的靈魂,也是通過這裡來的。
有這個意義就可以,既然可以有位界穿梭的能力,就必然可以有時空穿梭的能力,此來要找的第一要務就是這個,彆的都可以以後再慢慢理清。
秦弈平心靜氣,鎖定了這種能力,試圖開啟。
然後發現……確實可以通過這個穿梭位界或者時空,就像是這邊打開了一扇門。問題是門後的通道怎麼構建?去的地點坐標如何設置?
秦弈沉吟片刻,取出了流蘇冠冕與瑤光之劍,分彆放置在兩個石墩上。
流蘇掌上下四方,瑤光掌古往今來。
時空的通道,可以由她們的至寶構建。
至於坐標……
秦弈取出了書仙借來的曆史長卷。
隨便展開一截,很輕鬆地就在其中找到了“仙神之劫,遠古紀元終結,凡人時代開啟”的篇章開頭。
“眾妖群起,欲奪眾妙之門……帝與鯤鵬戰,斬之……其後戰況無人親睹,不得而知……帝隕於此,眾妙之門崩碎,大地傾頹……”
就是這裡。
秦弈伸指一點。
他做不到具現那種場景,那是書仙自己的特殊修行,但他至少能做到感知坐標節點,共鳴對麵的位界。
神念深處,幽幽轟鳴。
似乎有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使得地陷天傾,山巒崩頹,大地分裂,海水倒卷,萬古災劫。
就是這裡了……當年的位麵最混亂最薄弱的節點。
定位成功。
秦弈伸指再彈。
兩滴血液落在流蘇冠冕和瑤光之劍上。
同源的血脈因子,讓兩件太清之器同時激活了蘊藏的威能,光芒同時綻放開來,時間與空間的力量交會在一起,彙入了眾妙之門的漩渦之中。
刺目的炫光照亮了整片猩紅的空間。
似有螺旋通道,現於門後。
秦弈站起身來,略一猶豫——冠冕和劍,似乎需要用於支撐通道,帶不走。
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似乎也不該帶走,否則同一時間存在相同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出現……這倒是提醒了自己,如果要回到過去,這方麵的邏輯一定要捋清楚,否則自己都可能崩在那裡。
什麼是能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
樂觀點想,也許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會是曆史的進程,但這真不代表自己可以什麼都亂改。
比如說告訴瑤光,你會被坐騎背刺?
告訴冥河與鳳凰,你們會被天上人打死?鳳皇你還是彆自我降格了,保留開天實力揍死他們?
真這麼做了,將來整個世界線是不是都變了?
還有沒有無仙明河輕影?
世界是不是會崩?還是會誕生另一個平行世界?
太複雜了……涉及時空的事情都太過複雜,無怪乎以流蘇瑤光之能都隻能去側重一個方麵,沒有兼修。
這再也不是當初無意中甩出了鳳羽,無意契合了曆史,無咎……如今都是主動,一切行為都得三思而後行。
算了,反正總是要去的,想明白怎麼操作之前,大不了把自己當個啞巴,隻看,不說,不做。
秦弈深深吸了口氣,大步踏入門中,一閃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