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也不是所有舉報，最終都會有事。反正我們問心無愧，經得起任何調查。”周書瑜滿不在乎地攤了攤手。隻是目光在看向周蔚芸的時候，嘴角突然邪邪地勾起了抹滿含深意的弧度。周蔚芸嚇得身子一個哆嗦，急急地道：“書瑜，都到了這種時候，你不要以為林知青家世好，就能保住你們。你們犯的可是大錯，要早點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才能被放出來。”她那猛然拔高的聲音，尖銳又刺耳，把所有人都嚇了跳。他們雖然覺得周蔚芸這話有道理，但同時也發現她這態度，實在是奇怪得很。“這話應該送給你爸和你哥才對。畢竟潘爍柔舉報我們還沒有成功，不像他們一個判了十五年，一個判去了大西北的農場改造教育。”周書瑜極儘諷刺的挖苦。眾人的抽氣聲瞬間在院子裡，此起彼伏的響起。雖然周蔚芸早就知道，她剛剛說出那種話，肯定會得罪周書瑜。但她們不是早就鬨翻了嘛？而且她剛剛還是被逼無奈，為什麼她不去找彆人麻煩，一定要盯著自己攻擊？！“我知道那些事都是我爸和我哥的錯，但我從來沒有對你們一家做過什麼壞事，而且我們原來明明很好的。更何況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舉報了你親大伯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也就算了。你甚至連親奶奶都給舉報了，她都已經六十多了，這在局子裡關一年，都不確定有沒有命活著出來。”周蔚芸紅著眼眶，委屈巴巴地道。可心裡卻在瘋癲猙獰地狂笑著。原本她還想跟周書瑜相安無事的，可她竟然這樣對自己，那大家就一起死啊。“啪啪啪！”周書瑜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輕笑著拍了拍手。“厲害啊！這樣說是想讓知青院裡的同誌都知道，我跟潘爍柔一樣，都是愛背後舉報的小人？那樣就算我們最後沒有被抓走教育，也會被所有人排擠，順便再讓林知青和肖知青對我產生防備，從而疏遠我？可我是救人被舉報，我問心無愧。而你家呢？父親拿我弟當做賄賂，送給廠子的主任，讓我弟代替他閨女來滿屯大隊下鄉，並且還私吞掉人家補償的兩百塊。你們家養不起你二哥就送到我家，還妄想霸占我家所有東西，威脅我媽不把我賣了，就不認供養了他二十年的養母。至於你口中的親奶奶，要不是她背著我父母，收了彆人五百塊想把我賣了，我父親會為了去阻止而喪命嗎？所以她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不死不休的殺父仇人罷了。另外我還要強調一點，我是光明正大地報公安！你難道不明白報公安和舉報的區彆？那以後所有人被賣，父親被害死，都不需要尋求法律的幫助了？你怕不隻是思想覺悟有問題，甚至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說完，周書瑜轉頭看向那些知青，指了指哭得一抽一抽的周蔚芸。“看到沒，她從小就是這種明明是不利於她的事，卻要找個方法說的都是彆人的錯。再裝個委屈哭一哭，讓所有人把矛頭都指向被欺負的那一方。真要是被戳穿了，她還能沒有說謊，不能算是故意害人。以後你們跟她相處可得小心點，她說的話兩分都信不得。彆最後不是被她賣了，還給她數錢；就是被她當成了害人的槍，還扛下了彆人的報複。”這些極儘諷刺的話，如同一個個巴掌，狠狠抽在周蔚芸的臉上。知青院裡的所有人，看看周書瑜又看看周蔚芸。一下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他們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了。但在所有人看來，周書瑜冒死救了大家，哪怕是救錯了人，真要被抓走教育，那也隻能說明她是個沒有壞心，和算計的老好人。而且再虎再彪，隻要你沒有惹到她，她就不會對你怎樣。不像周蔚芸就是個純粹的惡人。哪怕對她沒有利，她都要想著害人。“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遠離你。”林少珩看向氣到都快要炸掉的小姑娘，聲音溫柔地安撫。周書瑜耳根一熱，這蓄起的氣勢，被這突如其來的甜蜜戳得泄了氣。她強忍著抿了抿快要揚起的嘴角，嗔了林少珩一眼，然後看向縮在邊上，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潘爍柔。“還有你，也彆在這裝什麼思想覺悟高尚了。你早就知道周蔚芸家裡的人，都被抓起來判了刑，還要跟她一起蓋房子，吃住乾活都在一起，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之所以舉報我們，難道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林知青示愛，都被不留情麵地拒絕了。而且林知青還警告過你，女流氓那也是流氓，你要是再纏著他，他就報警抓你。你徹底沒了念想，所以才會這樣惱羞成怒地報複嗎？”“她不喜歡我！是看到有人開車送我到火車站，才想來纏著我。”林少珩特意強調。他已經是有對象的人了，彆的女人也彆來喜歡他。“所以啊，你就是個貪圖富貴的小人罷了。”周書瑜又狠狠在潘爍柔心窩子上插了刀。潘爍柔覺得自己身上裹著的遮羞布，被狠狠拽了下來。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都滿是鄙夷、厭惡，甚至還有著濃濃的嘲諷。“你少在這胡說八道！你這樣汙蔑我，我……我不活了！”潘爍柔說著，捂著臉就跑了。大家都有些傻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們要不要去攔著她下？她彆真做什麼傻事吧？”張成蘭小小聲地詢問。可沒有一個人願意接這話。會在背後偷偷舉報的人，就已經很恐怖了。這還是個為了一己私欲去舉報的。誰都怕沾染上這種人，最後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是去看看吧，萬一她真想不開出什麼事，對我們這些知青也有影響。到時候每年本就少的回城名額，全要劃給彆的大隊。”俞逸飛提醒。所有知青聞言，立刻附和道：“對，我們還是去看看吧。這潘知青也是嬌寵著長大的，萬一一時氣不過，真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大家說著一起往外走。周書瑜也跟了上去。林少珩微蹙著眉，略有疑惑地看著她。“我就去湊個熱鬨，看看她今天想把臉丟多大。”周書瑜興奮地道。他們這些知青跟隊裡的人關係都不好，出了事也頂多就在知青之間傳播。可這潘爍柔竟然蠢到往外鬨。隻能說這人作起死來，真是條條大道通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