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怎麼說也算是太子的長輩,收晚輩的一些禮,合情合理。”“噗!”好一個合情合理,顧錦嫿笑出聲來,“我年歲還沒有太子大,怎麼就成長輩了?”裴君澤看過來,慢悠悠地說道,“嫁給我之後,自然就成了太子的長輩。”顧錦嫿眉心抽了抽,“太子叫你王叔,那他豈不是要叫我嬸嬸?”“咦……”顧錦嫿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太子怎麼會叫得出口。”“不妨打個賭?”裴君澤掌心一勾,將顧錦嫿帶入懷裡,微垂著頭笑道,“賭我們成親以後,太子會不會叫你嬸嬸?”顧錦嫿含笑看著他,“我看你是嫌我命長,若是要讓太子開口叫我嬸嬸,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不試試怎麼知道?”裴君澤抬手捏住顧錦嫿的下巴,將她的臉扭向自己。顧錦嫿很是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轉過身看著窗外的光景,“你明知道娶我很難,又何必一次又一次提起呢?太子這些日子,時常來武侯浮現殷勤,老皇帝心中打的什麼主意,你不是不知道。”顧錦嫿虛虛弱弱地站著,任裴君澤盯著,“我不是對這件事情不抱希望,隻是覺得,現如今咱們兩人談論這件事,有些不現實。”“太子為了皇權,可以輕而易舉的舍棄玉貴妃,更可以將沈念慈一腳踢出局外,做出這一切的人都是太子,而真正讓人膽寒的卻是皇上,他就像是一個執棋之人,冷漠地看著每一個人的生死。”“裴君澤,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坐上皇位的人是你,又當該如何呢?我想那時候的東秦,一定是海晏河清,民風開朗,國泰民安。”“可如今,朝堂之外戰亂不斷,朝堂之上勾心鬥角,那些為國為民護家護國的戰士們,死的冤枉,更是不值。”裴君澤始終看著顧錦嫿,溫和地道,“他命中注定便是要坐上君王之位的,此事強求不來,若氣數儘了,哪怕不是,我也會有旁人坐上王位。”“如果我爹娘當年輔佐的皇帝是你的話,便好了。”她深知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命定的路要去走。如同她和裴君澤,殊途同歸,本是兩條不該相交的線,可卻陰差陽錯走到了一起。裴君澤手臂一緊,將她牢牢地捆在懷裡,眉頭皺著,“你何時開始學會說這些喪氣話了。”顧錦嫿抿了抿唇,“這哪裡是喪氣話,這是再清醒不過的話了。”她隻有在絕對清醒的時候,才能看清如今的局麵。“人隻有在意氣用事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十分清醒。”顧錦嫿偏頭看了裴君澤一眼,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不會的。”裴君澤道,“過去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自太子招搖撞市,興師動眾地造訪武侯府之後,京城便傳起了流言蜚語。顧錦嫿已經在家中待了兩日沒有出門,燕南潯還正在笑話她,“顧錦嫿,沒想到你也有夾起尾巴的一天,怕什麼,不就是傳出你是未來太子妃了嗎,你若當真成了太子妃,那豈不是滿京城上上下下最尊貴的女子了,旁人都不怕,你怕個什麼。”“我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顧錦嫿幽怨地看了燕南潯一眼,輕歎了一聲,轉頭托腮看向了窗外,“我又不是害怕這些流言蜚語。”“那你怕什麼?”燕南潯走過去,拉了把椅子隨意坐下,一身紅衣嬌豔似火,“都躲在屋子裡多久了,還是不肯出門,你這裝病也裝的太久了吧?”“沈念慈先前被人刺殺,如今都出門了呢。”燕南潯道。“你說沈念慈出門了?”顧錦嫿看向燕南潯。京城到鹹陽城,兩日功夫可到不了,更彆提是一來一回了。燕南潯點頭,“我今日才見過她,去了京北棋館,人好好的,幾日不見可是越發美豔動人了。”說完,還上下打量著顧錦嫿,“你也該好好打扮一下了,整日穿的這般素,若不是還有這容貌……”燕南潯搖搖頭,“唉,那可真是太慘了。”“你確定你見到的人是沈念慈?”顧錦嫿全然沒有聽見燕南潯方才的話,隻覺這沈念慈有問題。裴君澤的消息大抵不會有假,但燕南潯見到的人若的確是沈念慈的話,那她難道來了一招聲東擊西,蒙蔽了眼線的眼,轉而直接回了京城?“不是她還能是誰?”燕南潯輕扯唇角,笑了聲,“去不去?你對沈念慈這麼好奇,去京北棋館一趟不就好了。”“走!”顧錦嫿眉心蹙了下,站了起來,“好些日子沒有出府了,正好去看看如意吧。”“彆……”燕南潯連連搖頭。顧錦嫿看著她心虛的模樣,露出幾分詫異,“怎麼了?”“我原先不是同五皇子走的近,那五皇子又是邱家老主母中意的孫女婿人選,我見了她慌張。”顧錦嫿笑了,“你堂堂長公主還會害怕邱老主母?”“怕啊,邱如意是你閨中密友,她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這叫我如何不心虛。”“走吧,邱老主母沒有這麼刻薄。”顧錦嫿挽住燕南潯的胳膊朝外麵走去,“今姝,玲瓏你們也跟著。”她在府上憋了幾日,連同身邊人也都一個沒有出去。日日和裴君澤膩歪在一起,她是不覺得無聊,但看著今姝那模樣,定是無聊透了。“對了,你那哥哥呢?”燕南潯突然想起,問道。顧錦嫿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聽她提起林執,懶洋洋看口,“走了。”“去哪了?”燕南潯好奇。“做生意。”顧錦嫿隨口胡謅了個借口。林執這麼愛錢,聽潮閣的事情也算是生意。“哦。”燕南潯點點頭,“看不出來,他還會做生意。”“你對他很好奇?”顧錦嫿壞笑,“北秦使臣都離開了,你跟燕雲鶴還打算住多久?”“等鄢齊皇帝來了以後再說吧。”“鄢齊皇帝?”顧錦嫿裝作不知情一樣,“前些日子同我舅舅交戰的人就是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