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地宮是特地給菩提老祖準備的,想到這裡,顧錦嫿隱隱有些後怕,“那我今日對這位老前輩的態度可不太好,他會不會對我有意見?”林執笑了笑,“你還害怕這個?”“怕倒是不怕,隻是人家畢竟是為了我好,我卻還不領情,他讓我在三日後夜觀天象,便知我心中的答案,可是我從未開口說過我所求是什麼,他如何能猜得出來呢?”“你我都像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身處棋局之上,每一顆棋子都該有自己要走的路,而菩提老祖便是執棋之人,他看得出來你該走哪條路最為合適,這也是為何當初義父會選擇求上門讓他來幫你。”“可如果他為我挑選的路,我並不想走呢?”顧錦嫿問。“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行吧,那我走了。”顧錦嫿起身,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林執一眼,“裴君澤和這位鄢齊太子有聯係吧?”林執笑了笑,“收人錢財,替人辦事,鄢齊太子的任何事情,我都不能吐口。”顧錦嫿皺眉,“我也是聽潮閣的人,連我都不能知道?”“準確來說,你還沒有通過聽潮閣的考驗,雖然今姝和遲暮稱呼你一聲小主,但以你目前的能力還不能掌管整個聽潮閣。”顧錦嫿被氣笑了,這會兒愣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林執戳心窩子的手藝如今是越發的熟練了,這夾著刀子的話脫口而出。“那你老繼續考驗我吧。”顧錦嫿擺擺手,轉身走了出去。武侯府難得的安寧,她晃晃悠悠走在小路上,低頭看著地上的一塊小石頭,用腳尖一踢,便飛出了很遠。能再次走到小石頭的旁邊時,便又用腳踢了一下,小石頭再次飛了出去。她走到小石頭旁邊,又用腳踢了一下。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道細微的笑聲,低沉又帶著些許沙啞,那人笑了一下,便緊隨著一陣咳嗽。顧錦嫿瞬間愣住,循著聲音看了過去,瞳孔微縮,僵直在原地站著,一動也不動。看著眼前人,她抬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胳膊被眼前的人輕輕揉了揉,很是無奈地問她,“閒著掐自己做什麼?”“我在想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顧錦嫿抬手摸著裴君澤的臉,“你怎麼回來了?”她雙手在裴君澤的身上上下遊走,檢查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沒有受傷。”裴君澤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將人攬入懷裡,“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害怕你因為我受傷的是簡單驚受怕,所以當日夜裡處理完事情之後,便先行返城了。”“我早就猜到你沒受傷了。”顧錦嫿輕哼了聲,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雖然猜到你沒受傷,但也知道你的處境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皇上這次怕是要記恨上你了。” “顧錦嫿,若是日後我成了一個閒散王爺,你可還願意嫁給我?”顧錦嫿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住了,她不假思索地道,“我要嫁的人是裴君澤,無關王爺的這個身份。”“那我就放心了,哪怕明日上朝向皇上卸任,心中也不忐忑了。”“你還真打算卸任?”裴君澤如今雖然沒有在繼續掌管軍營中的事情,但當初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將士大多都是他的心腹。人雖然不在軍營,但到必要的時候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卸任短時間之內倒是不成,不過是要留在府中休養一些日子了。”顧錦嫿這才想起他,方才咳了幾聲,連忙給他把了一下脈,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你脈搏怎麼這麼虛弱,受內傷了?回來的路上被人追殺了?”“是碰上了一些人,不過都是故意試探,都已經解決了。”裴君澤直接摟住顧錦嫿的腰,攬著人往小院裡走。“可曾查到是哪夥人?”顧錦嫿問。裴君澤點頭,“鄢齊太子的人手。”“你見過此人了嗎?我方才去找林執,才得知原來這位鄢齊的太子竟然找了聽潮閣做生意,讓聽潮閣抹除他的一切消息,想讓那些在背後調查他的人空手而歸。”“這倒是像他的作風,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了,他不日就會到達京城。”“剛坐上皇位就要來拜訪武帝?”顧錦嫿仔細想了想,“他這是想要過來投誠?”“嗯。”裴君澤點點頭,扶著顧錦嫿跨過門檻,繼續說道,“鄢齊想要立足,就必須要背靠一棵大樹,他目光放的長遠,看上了東秦這棵大樹。”“鄢齊距離東秦要近一些,選擇東秦倒是也不意外。”顧錦嫿看了裴君澤一眼,“那京城可又要熱鬨了。”“正好,我告病在家,你也要在家中休養身子,這些日子咱們兩人可該好好歇著了,不如我叫流風將我東西都搬到武侯府裡來,如何?”“那怎麼能行,我還未曾嫁給你,如何能……”顧錦嫿臉色微紅,雖說之前裴君澤也曾留宿過,但也不是長久住在這裡。“馬上就要過節了,我一人在王府待的實在是孤獨,嫿嫿你能忍心留我一人過節?”見裴君澤消瘦的麵孔,加之他身體虛弱,顧錦嫿也實在是放心不下來,“那好吧。”“我餓了。”裴君澤道。“你到底來多久了?”顧錦嫿皺著眉頭問。“一個時辰以前才剛到京城,到小院裡找你,聽玲瓏說你去找林執,但我實在疲憊,便在你房中坐了一會兒才過去尋你,我竟不知你同林執之間還有這麼多話要說。”顧錦嫿笑了下,“他是我哥哥,你怎麼亂吃飛醋。”“外麵冰天雪地,為了回京城,連命都不要了,你趕緊回去歇著,我讓巧兒去給你準備一些吃食。”走進屋內,顧錦嫿把裴君澤推進去之後,轉身就要走。卻被裴君澤反手拉住手腕帶進了懷裡,“陪我睡一會兒,我已經吩咐了巧兒去做菜。”“我已經睡了一大覺了。”顧錦嫿道。她現在精神的不得了,但看著裴君澤那雙眉眼,卻又不忍心拒絕他,隻好點頭,“好,那我再陪你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