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芸白覺得陸遠洲多少有點無理取鬨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從來也不是她定義的，她之所以會這樣說，難道不就是因為他之前是這樣定的嗎？白天是他的秘書，晚上是他的情人，或者說暖床工具更加貼切，紀芸白從前有過非常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她早就已經清醒了，也一直兢兢業業地扮演著一個好替身的角色，紀芸白是真不明白，陸遠洲到底想要什麼？一個安知雪還不夠嗎？他就不怕安知雪生氣？紀芸白雖然沒有回答，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完美詮釋出了她內心裡的想法，陸遠洲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火，電梯門打開，露出了裡麵幾個熟悉的麵孔。“陸總？”“哎呀陸總好久不見啊。”紀芸白一眼掃過去，見這些人都是陸氏集團的合作方，都是熟悉麵孔，立刻明白今天這個飯局上到底都有誰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既然這些人都在，那就說明今天中午的飯局就單純隻是一個飯局。有這些大佬在，紀芸白就可以偷偷摸摸地吃飽了。紀芸白跟在陸遠洲的身後進了電梯，掛著完美弧度的微笑一一跟對方打招呼，得了幾句誇讚，讓她臉上的笑意更深。本以為氣氛一直都會這樣和諧，進了包廂之後，紀芸白才知道自己在心底開香檳到底還是開早了。“你們怎麼都一起來了？”宋總露出一個微笑，視線在陸遠洲跟紀芸白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他笑著招呼眾人進包廂，大家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宋總就把話題轉移到陸遠洲的身上：“上次跟陸總不歡而散，我還以為我們起碼要等好久之後才能見麵呢。”“陸總沒有生我的氣吧？”陸遠洲臉色不算好看，但也絕對沒有黑臉不給誰麵子。“沒有，做生意，合適就簽約不合適就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在商言商，我陸遠洲還是懂規矩的。”在場的人都笑著誇讚了幾句。這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大家心底都有數。在不惹怒陸遠洲的前提之下，陸遠洲的確會按照規矩辦事，可一旦觸及到了陸遠洲的逆鱗，那豪門貴公子的脾氣上來，可就不會跟你在商言商了。陸遠洲跟那些人交談的時候，紀芸白就在看今天的菜色。確定今天這些菜都沒有陸遠洲忌口的，紀芸白就坐在陸遠洲的身邊，把自己當個微笑工具人。有人看過來就禮貌微笑，沒人看過來就用台布遮著自己手上的動作躲在底下玩手機。本以為會一直清閒到菜上齊，但宋總顯然看不慣紀芸白這樣輕鬆的樣子。“紀秘書，我們也有幾天沒見了。”“聽說你在公司遇到了麻煩，可解決了嗎？”今天這個飯局大家心知肚明，很顯然就是宋總做東，想要跟陸遠洲“拉近關係”，怕陸遠洲不給麵子，所以宋總拉了一堆其他人過來，想必是打算讓其他人幫著勸一勸陸遠洲。 宋總大概是想要繼續跟陸氏集團合作，但是又不願意放棄自己上次提出的條件，所以想再跟陸遠洲磨一磨。宋總顯然小看了陸遠洲的脾氣，今天彆說是這些人在，哪怕是陸董事長叫過來，陸遠洲該不聽還是會不聽的。向來沒有人能左右陸遠洲的決定。宋總今天這一步棋走得有點臭。紀芸白在抬頭的時候已經想明白了這裡麵的彎彎繞繞，開口的時候臉上就多了一點笑色：“已經解決了，沒想到宋總對我們集團內的事這麼關心，謝謝宋總。”眾人臉色都微微變了。紀芸白這個態度可以說是非常強勢，就差沒直接說“你一個外人這麼關注我們陸氏集團內部的事做什麼”，這是非常不給宋總麵子的行為了。眾人隱晦地打量了陸遠洲幾眼，發現陸遠洲神色不變，也沒有要開口嗬斥紀芸白的意思，顯然陸遠洲這是支持紀芸白的意思。不少人紛紛交換了幾個眼神，心底已經有了計較。今天這個飯局，宋總怕是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了。“紀秘書還是這麼的能言善辯。”宋總也不客氣，直接內涵了紀芸白一句。紀芸白微微笑著：“宋總過獎了，其實我也隻是一個秘書，能做的就是不丟集團的臉就好了。”宋總臉色一變，眸子瞬間就陰沉下去。紀芸白剛才那話不可謂不毒辣。他內涵紀芸白話多，她就內涵他慫，隻敢找秘書下手，不敢直接對上陸遠洲。眾人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神色各異，但都沒有接話。他們的確是受了宋總的囑托到這裡來的，可隻要腦子沒壞的就該知道到底是應該偏向誰。他們今天被喊過來是要當和事老的，但這個和事老怎麼當，到底要不要當，決定權肯定還是在他們手裡的。隻要陸遠洲表現出要跟宋總合作的樣子，那和事老就該認真工作了，要是陸遠洲不願意跟宋總合作，那他們當然就直接當來蹭頓飯了。宋總早就知道這些人牆頭草，可是自己跟紀芸白說話彆人一句話都插嘴，甚至現在都沒有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宋總心底惱恨得要命，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嗬嗬，紀秘書不愧是陸總最信任的總秘，我做夢都想有一個你這樣的秘書在身邊，這樣我也省了不少心。”紀芸白心說你想要秘書的目的真的是省心嗎？想到他跟顧曉瑩的事，紀芸白對宋總的觀感已經非常差勁了。從前覺得這宋總有自知之明，待人接物也非常溫文爾雅，所以相處起來還算舒服，可現在才發現這位壓根就是笑麵虎。鬼知道現在是在憋的什麼東西。紀芸白笑而不語，打算以這樣的態度來結束這次談話。但宋總在紀芸白這裡丟了麵子，自然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於是等到菜色上齊之後，他主動端起麵前的酒杯，看向紀芸白說道：“紀秘書，上次顧秘書的事，到底是我做的不對，我聽說她是你帶的秘書，我這也算是冒犯你們師徒了，實在是抱歉，這杯酒，還請你一定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