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們好好說說吧，你跟那個男人什麼關係，還有從前拐賣的事。”李然道。現在好整以暇地變成了他，李永強再也無法囂張，冷靜，但他也不願意跟這些警察交代實情。“你遲早是要說的，拐賣人口案情惡劣，如果不在我們這兒說，審訊你的人會變成相關部門，他們手段可沒我們輕。”林樂清道。她語氣中半點沒有威脅的意思，仿佛就是在闡述事實。李永強怎麼可能不害怕？畢竟做了虧心事，當然怕半夜鬼敲門。“我說。”他蔫頭巴腦道。“坐好。”李然吩咐。李永強又帶著凳子坐回原位，將雙手規矩放在膝蓋上，講出他和男人之間的關係。兩人是表兄弟，一個光鮮亮麗考上大學，另外一個從小就是混混不學好，畢業後無所事事整日遊手好閒。在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李永強看到村裡五保戶單身漢從人販子手中買了個女人，當時紅花花的錢票將他刺激的雙眼發綠。他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現金，隻要隨便找個人捆住雙手賣就行，多好的買賣？最開始李永強是單乾，前十年監控設備還不像現在這麼完善，他挑著黑燈瞎火時蹲在公園小路上，看到年紀小的女人上去就套麻袋。他賣的第一個人賣了五萬，對那個年代而言是筆大錢。可讓李永強萬萬沒想到的是，錢剛到手裡沒多久警察就找上了門，他當時好說歹說，用這筆錢收買很多人才得以脫罪。也就是那時候他想清楚，自己單乾是不行的。所以，他把目光瞄準表弟李偉。這小子自從考上大學後就風光無限，還時不時帶女朋友回來，那些女朋友個頂個漂亮，都是城裡人。兩人一合計決定利用李偉容貌騙女人，校外處上女朋友一段時間後再帶來村裡，借著遊山玩水的名義將其拐賣。李語嫣是他頭個在校內處的女朋友，興許還有點真心，他對她挺好。當時李永強著急賣她，李偉卻總說再等等，也不知道是等什麼。所以那天他大著膽子對李語嫣出手，也是讓李偉死心，矛盾產生之後接下來的自然不可控。“我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李偉也死了，沒人知道我從前做的事，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李永強無奈一笑。他看著電子手表，明明已經鏽跡斑斑，從外表上來看就是塊破銅爛鐵，卻將他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這手表，質量還挺好。”李永強道。李然生怕他想毀壞手表，連忙將其捏在手中，虎視眈眈盯著他。李永強默默轉移目光，什麼話都沒說。剛才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他也知道審訊室裡麵有監控，肯定能記錄下他說過的話，毀壞手表並沒有任何作用，他隻是感歎一句而已。 “那些女人你還記得賣去什麼地方了嗎？”林樂清問。李永強咧著嘴笑，“這個我當然不會告訴你們，直到我死的那天你們都不會知道。”“人家給錢我都賣了，總不能再把人家供出來吧，那我還是個人嗎？”人這個字竟然能從李永強口中說出來，也真是稀奇。他現在覺得自己不是個人了，拐賣的時候怎麼沒這麼想過？林樂清知道自己現在是撬不開他的嘴，隻能等相關部門同事來。現在國家科技方麵不斷發展，有很多可以折磨人，讓其受不了又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器械。她希望到時候那些東西多往李永強身上用幾個，他值得。兩人再次回到辦公室。秦霄已經醒來，他正站在窗戶口吹風，裡頭酒氣也消減許多，最起碼林樂清聞著沒那麼難受。“秦隊，你醒了？”李然眼巴巴湊過去。他關心詢問，“睡這麼長時間餓不餓？需不需要我給你點個粥什麼的暖胃？”“不用，謝謝。”秦霄道。他眼神掠過李然去看林樂清，她神情冷淡坐在位置上，雙手放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完成資料彙報。秦霄知道她對他肯定是有些意見的，兩人這麼長時間搭檔，這麼點眼色都沒有，那他就太菜了。他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不正常，所以走到林樂清麵前。“我可以跟你聊聊嗎？”林樂清放下手，“可以。”正好她也有些話想跟他說，她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毀了。兩人選擇外頭走廊。這個地方人比較少，畢竟刑偵部是重地，一般來說不會有人靠近。“抱歉，最近這幾天我沒好好控製脾氣。”秦霄率先開口。林樂清搖了搖頭，在他期待眼神中道，“你不該和我說抱歉，你應該和自己說。”她目光清明看著秦霄，語氣加重，“你還記得我們從前對彼此說過的話嗎？”“打擊一切犯罪行為，讓塵封在地裡的案件重見天日，你現在在做什麼？”深吸了口氣，林樂清控製著情緒。“秦霄，再這樣下去我會和安局說明，你不適合做一個刑警，更不能擔任刑警隊長的重職。”林樂清說完這句話後閉起眼睛，兩人這麼多年搭檔，她當然也不想走到這步，隻是有些時候確實沒辦法。隻有把話說的狠了，他才會害怕，在乎。“樂清。”秦霄發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真的決定要和陸熙霆在一起嗎？”他問。莫名其妙又提到感情問題，林樂清皺眉，她選擇一個人當然不會更改。她回頭，“如果你對我還…我勸你不要。”“秦霄，我不希望你因為感情影響公事，所以回去之後我會和安局表明更換搭檔。”“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秦霄臉上露出絕望，又或者是痛苦的強顏歡笑。林樂清臉色嚴肅搖頭，“我這不是做的絕，是在救你。”她和他在也沒什麼話好說，轉身直接離開，秦霄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在眼前逐漸遠去。她像是一縷風，就算他用儘全力伸手去抓，也什麼都抓不到。真的就這樣算了嗎？這麼多年的光陰，陪伴，秦霄無法割舍忘記，備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