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麼嚴重。”林樂清道。秦霄都已經這樣懇求了,她當然不會再拒絕,且仔細想想他剛才那番話沒錯。繼續放王曉這樣無法無天,後果不可估量。催眠影響最多隻是丟失小段記憶,或者晚上做幾個噩夢而已,尋常人壓根不會發現。兩人重新回到審訊室。王曉看著他們打了個哈欠,“你們這是熬鷹呢?”他興致勃勃,在白熾燈照耀下眼珠裡閃光,“不過沒關係,我挺喜歡被人熬的,說不定等出去之後專注力還能更上一層樓。”“而且也想試試到底我熬過你們這些警察,還是你們能熬過我。”見王曉真躍躍欲試,秦霄在心中吐槽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就是有未成年人法保護著,他再長個幾歲坐在這兒,完全不可能是現在的心態。林樂清笑了聲,手指有節奏敲擊桌麵,隱約夾雜幾聲歎氣。對付王曉這種人不需要專業設備,隻意思到就行,他沒有太強自製力的。果然,隻是幾個回合下來,他眼神就逐漸迷離。“成了。”林樂清道,順便用手打出響指。王曉眼中迷離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清明和疑惑,這就是催眠最厲害之處。沒有真正可以讓人睡著,無話不說的技術,但能做到在不知不覺間問出點東西來。林樂清將聲音放柔,“王曉,你身邊真的有很多兄弟嗎?”“對啊!”王曉情緒激動笑出聲,“我那些兄弟們都很好,可願意幫忙呢,我跟你說……”他奇奇怪怪說了大堆,基本都是平時和那些兄弟們接觸,做過什麼事。其實這大堆話裡有很多信息,林樂清慢慢抽絲撥繭,最終選擇出有用的記錄在本上。王曉和那些兄弟們組成的組合名叫義氣堂,都是未成年,女朋友一天一換。他們平時還接些散活,在網絡上發布信息可以幫忙打架,每次看人數,單個出動就是五十,打架的話不算醫藥費底薪三百。這個產業確實被他們弄得不錯,每周至少一個人都能賺千元。隻是錢始終不夠花,畢竟在社會上無論玩什麼都要錢,王曉才選擇帶兄弟們去搶劫,沒想到會被抓住。他進監獄之後沒有痛定思痛,而是更加考慮怎樣能做的不留痕跡。王曉口中吐露出來東西越多,秦霄和林樂清就越懷疑他到底和連環殺人案有沒有關係。“那,你有和你女朋友使用過致幻類藥物嗎?”林樂清終於說到重點。“哈哈哈,當然!”王曉興奮點頭。他現在已經卸下所有精神防備,將淺表的東西慢慢說出。“她自己要求的,而且吃多了好像很上癮,就喜歡那種東西。”“我還嫌貴呢,煩,怎麼就找這種女朋友。” 王曉雙手放在頭上狠狠撓動幾下,仿佛真覺得無比難受,現在他說出這種話不會有假,所以林樂清再次打響指。旁邊秦霄見狀眼神略暗,看來還得把目光放在最後那個人身上,張儒。越沒有可能的,或許就越有可能呢?“我剛才怎麼跟喝醉似的。”王曉撓著頭嘴上嘟囔,覺得挺奇怪也沒多想,畢竟人食五穀雜糧,肯定多少都有點毛病。他繼續低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壓根沒感覺出剛才已經把所有事都招了。秦霄合上記錄本,轉頭對林樂清道,“要不然先這樣?”他眸底閃爍著不懷好意,“反正王曉想熬鷹,那咱們就讓他自己先在這兒待幾天,其餘的之後再說。”法律中明確規定不可以對犯人動手,卻沒說不能讓對方直接待在審訊室中,隻是他們從前沒想到而已。隻能說王曉自己給自己開辟了個新刑法,他現在還沒有任何感覺,指嘴角擒著笑容看兩位警察覺得他們是被他給唬住了。哼,警察又怎樣,還不是要敗給他。王曉此刻沾沾自喜,心裡那叫個舒服。林樂清和秦霄推門離開,當然是負責調查義氣堂那些人。他們還刻意讓守在審訊室外的警察先彆管王曉,讓他自己嘗嘗苦頭。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彆說是在審訊室裡的王曉,就是外麵坐在大廳的他父母兩人都已經頭帶汗珠,坐如針氈。且除去生理之外,在心情上也有很大不適。警察局裡形形色色會路過不少人,除去警察之外也有普通人,犯人或者來探監的親屬。因為兩人坐在大廳的原因,每次都會著重看他們幾眼,表情非常疑惑,像是在猜測他們到底為什麼要來這裡。“要不咱們回家等,反正兒子又不是頭天進警局,肯定會沒事。”王母道。她抹了把額頭汗珠,口乾舌燥讓她連半個字都不想多說,現在隻想趕緊衝回家狠狠灌涼水。至於說讓警察幫忙倒杯水,她確實沒這麼好意思,畢竟剛才鬨的挺過分。“不行。”王父義正言辭拒絕。他冷冷看著身邊妻子,這個女人是王曉親媽,卻半點都不疼愛他,現在危急時刻竟然還想拋下他,自己先走。王母被盯得無比心虛,隻能挪開眼神,王父又道,“王曉是我們王家嫡子,對我們整個家族而言有非同小可的意義。”“無論怎樣我們都不能讓他出事,更不能讓他被關在警察局裡,你心裡應該有點數。”“之後王家整個重擔都會落在他肩上,你這個當媽的也得好好教養,如果不是你,他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我們王家未來就靠你們兩個人了,加油!”王父這番話如演講般慷慨激昂,彆人要聽見肯定會用異樣眼神看著他,畢竟現在是新時代不是幾百年前,還說什麼嫡子不嫡子的?再者,看兩人穿著就知道隻是普通家庭而已,身上又沒有皇位繼承,搞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乾什麼?王母眼神閃爍幾下,看似非常動容,“你說的沒錯,我和曉曉就是咱們王家的希望,身為你的正夫人,我得趕緊把責任擔起來,好好維護我們王家。”“剛才是我錯了,感謝家主不罰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