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鬼？
明明自己計算了這麼多年，第三次天威都舍不得用，想著積累足夠了，直接來一波大的，將天劫劍意推演出真正的威力……
之前動用了一部分造化大道，怎麼就……
仔細回想之下，天威降臨之前，自己已經有了預兆。
但當時，沉浸在造化大道之中的自己，竟然……
不在乎。
當時的心情就是不在乎，對那雙眼眸不怎麼在乎，似乎天威並不算什麼。
現在的心情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自己明明可以有更穩妥的方式，記下了造化之道衍出的符籙之後，可以慢慢的幫助靈笙‘進化’……
不過，事已至此，王升也沒多說什麼，麵帶微笑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靈笙，總歸不能給靈笙太多壓力。
此時的靈笙……
王升道：“可否讓我碰一碰？”
“嗯，”靈笙向前走了兩步，王升抬手，指尖戳在了靈笙的手臂上。
觸感滑膩，柔弱無骨，而且肌膚白皙細膩，沒有絲毫瑕疵，總體來說，僅次於師姐……咳，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現在的靈笙，似乎有溫度了。
王升麵露思索，回味著自己借造化大道施展神通的情形，心底泛起了少許明悟。
天威之所以阻攔，是因靈笙的這次蛻變，已超過了她本能達到的極限，且對三界的安穩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這影響並不算太大，不然來的就不是天威，而是天譴了。
“你的神通如何了？”
“主人，神通似乎比此前強了數倍，”靈笙道，“若是太乙金仙在此，若在他無防備時，我也可勾起他心底惡念，進而左右他心神。”
王升緩緩點頭，若是這般，自己這次天威的機會，倒也不算浪費。
隨後，王升看著眼前的靈笙，那種感受，像是老父親看著自己辛苦養育起來的女兒一般。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變化沒？”
“嗯……”
靈笙輕吟兩聲，低頭思索，長長地睫毛眨動了兩下。
這其實也是她的一大變化，自身似乎更靈動，擺脫了原本邪物化生的跟腳。
“我似乎，能如修士那樣，感悟道與修行了。”
“哦？”
王升也小小的驚訝了下，立刻指點了靈笙幾句，靈笙盤腿坐下，雙手抱元守一，一縷縷靈氣彙聚而來，靈笙周遭也立刻呈現出了道韻。
怪不得會引來天威阻攔……
“先停下，”王升皺眉道了句，隨後便來回踱步。
這是好事，自己用造化之道與混沌靈曦，讓靈笙產生了生靈本質的進階；
原本的靈笙，隻能依靠吸納死氣增進自己的實力，但也已差不多達到了她本身的極限。
總歸隻是一株鬼心藤化生；
但如今，靈笙被賦予了真正的道軀，已是從原本的桎梏中跳了出來。
若她參悟到自身之道，在這條大道上走下去，再向前踏出一步，她的神通或許會成為真正影響天地均衡的存在。
一念之間，眾生飛灰。
王升這一刻，倒是明白了少許。
“靈笙，現如今控妖訣，是否對你已經失效了。”
靈笙那瘦弱的身子一顫，立刻跪了下來，額頭抵在了地麵上，卻是禁不住哭了出來。
“主人，靈笙絕對不會背叛主人，主人讓靈笙死，靈笙立刻自絕了元神。”
王升沉吟兩聲，言道：
“我既能造化你，也自然可毀了你，你不必如此惶恐。
你追隨我走過了不少劫難，對我也有活命之恩，你我本應如好友一般。
但靈笙，你的神通，我確實放心不下。”
“靈笙知曉，”這少女抬頭看向王升，目中靈光閃爍，“靈笙願自縛元神，將自身命脈寄托於主人掌中，並立誓此生此世不離開主人半步，隻遵主人之命。”
王升緩緩點頭；
他雖然也很想，像是一些師姐所看漫畫中的主角那樣，以德服人，用自己的行動，去感化身周之人。
但理智告訴他，不行。
靈笙將自己一縷元神本源取出，送到了王升手中。
那是一株幼苗，能夠隨時通過幼苗，掐滅靈笙的性命。
王升將這幼苗直接納入了自己仙軀之中，與混沌靈曦、小木劍作伴，若王升身死，靈笙也會立刻殞命。
隨之，靈笙立下誓言，並被王升留在了外麵修行。
“對了，靈笙你不要吸納這顆星辰的天地元氣，”王升道，“這裡元氣本來就不多，也沒有元洞通路，你先忍耐一下，出去之後再吸納元氣修行。”
靈笙低頭應道：“是，主人。”
隨後，王升便給靈笙安排好了住處，讓她自行感悟大道；
又將固靈茶老樹收回了乾坤戒，讓這顆老茶樹安穩修行一段時日。
“那個，主人，我呢？”
就聽角落中傳來一聲呼喊，王升扭頭看去，卻見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童子，正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
王升微微一笑：“你現在似乎已經是藥靈成精，又被我點化，化作了半人半精怪。”
“嗯！”藥靈童子嘴一扁，“主人，我知道我很補，但我現在也可以幫你看家護院，打掃打掃院落……”
王升啞然失笑，“行了，既然點化了你，肯定不會將你當藥材用。
你接下來就跟在我身邊，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吧。”
藥靈童子連連拜謝，“多謝主人不燉之恩！多謝之人不燉之恩！”
“你總歸也該有個名字，”王升沉吟少許，看著一旁的鬼心藤少女，笑道，“既然她叫靈笙，你與她差不多跟腳，今後都要跟隨在我身後。
那你就叫……
二苟吧。”
“二苟謝主人賜名！”
藥靈童子哪裡知道什麼好壞，連忙磕頭感謝，臉上露出了單純又善良的微笑。
王升做完這些，調查組的成員才匆忙趕來。
他們剛才檢測到了這裡有天地異象，所以趕過來問問看是不是出現了什麼事，也讓王升稍微花費了一些口舌。
……
等王升打發走調查組組員，靈笙已經進入了悟道之中。
王道長幽幽地一歎，癱坐在了沙發上，抬手揉著自己眉心……
接下來若是在引來天威……
天譴神雷警告啊。
大道能影響修道者的心性，這個王升早有體會。
殺眾生劍意就曾讓他殺心大起，還好有小木劍壓製著；
此前被造化大道影響了心神，讓王升感覺，世間一切都是如此的不重要，那種淡漠、冷漠，仿佛思考都隻遵循道的規則。
這就是道性。
生靈有靈性，人有人性，修士則有靈、人、道三性。
靈性足者，悟道輕鬆、修道有路。
人性較為複雜，就是人本身的品性；道性與人性相對，兩者呈此消彼長之勢。
修士在山中修行，不問世事，道性就會越發濃鬱，人性也就越發淺薄，給人感覺就會是少了許多人情味；
而王升這種，在俗世長大，還是在信息量巨大的俗世長大，小學早熟、中學開蒙、大學博覽群……總之，道性很難壓製住他的人性。
這次，純粹是因造化大道太強……
王升歎了口氣，也覺得，自己在這裡閒著，倒不如將這一小部分心神，也用在理解造化大道上。
這樣或許還能早點掌握造化大道……
說做就做，王升給爸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要閉關一段時間，這次可能要幾年、十幾年的論。
隨後又給牟月去了個電話，讓她有什麼情況就來彆墅找自己，如果他爸媽要是身體不好，或是他太長時間沒外出活動，都可來彆墅喊醒他。
而後，王升又在彆墅周圍布置了幾層隔絕陣法。
有藥靈童子二苟看家護院，靈笙也在外麵修行，王升倒也不擔心自己道軀會不會被人非禮。
被毀是不太可能的，自己可以隨時接引造化大道降臨，除非是來個大羅金仙……
心神沉入心底，王升將這部分‘心力’，也投入了元神之中。
如此，主意識和潛意識再次相合，王升接納大道的速度，提升了大概……五個百分點。
也算不錯了。
彆墅之外的變化，也算是滄海桑田。
但因大華國全力推動對無儘星空的軍用技術發展，地球凡俗中的科技反倒開始瓶頸、井噴輪替發展。
王升這邊一年，師姐那邊就是百年。
無儘星空倒是一如既往，因大體格局已是數十萬年不變，也不會因為這點時光，而結束本身的動蕩。
三界難寧，生靈難安。
大道亂爭，修士竊天。
王升全心閉關的第五個年頭，牟月前來喊醒了他一次。
當時王升睜開眼，那雙眼眸之中星光璀璨，但自身散發出的威壓，讓牟月差點直接昏過去。
還好他不過一秒及時恢複，將牟月帶來的一副圖，拿了過來。
這圖是按漫畫的四分框搞出來的，分彆講了四件事，王升初看就……沒看懂。
還是仔細思索了一陣，才知道自家小妹在說什麼事。
第一幅圖，一口棺材上麵坐了個孩童，旁邊有個人身蛇尾的女子、一個弱冠書生……
王升還以為是有什麼邪乎的東西，仔細想想，想到了文曲星君許仲良。
這代表，青華帝君已經成功把許仲良拐上了賊船。
第二幅圖也是順接的故事，圖內幾道模糊的身影站在木棺上，眺望著前方的裂縫。
這是在說，青華帝君、許仲良與其他幾位高人，在謀劃仙聖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