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手指之後，盒子也開始出現異樣？
第二天中午，除了三個還沒正式入門的小徒弟，以及下山去為三個小徒弟定製衣物的遲雯，純陽劍派裡管事的、湊數的，都被青言子招來了大殿中。
王升接過師傅遞過來的方盒，閉眼仔細感覺著，十多分鐘後才睜開雙眼，“確實有一縷波動。”
一聲劍鳴，無靈劍自行從乾坤戒中飛出，落在了王升手中，而三寸高的瑤雲仙子站在了王升肩上，注視著這隻方盒。
這是純陽子的‘遺物’，先是那根手指出現異樣，再是這方盒出現狀況，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為師昨夜想了一夜，”青言子目光中抑製不住的有些欣喜，“會不會，是咱們祖師爺還活著？此前這盒子從未有過這種反應。
當年祖師爺能將這青銅盒子準確的送回地球，這盒子本身定然不簡單，會不會跟咱們祖師爺之間存在某種感應？”
“我來，”師姐在旁沉吟一聲，隨後雙手迅速結印，而後右手劍指對著自己額頭一點。
王升和青言子，以及旁邊坐著的兮蓮、靜雲儘皆注視著牧綰萱。
安靜了幾分鐘後……
牧綰萱呼了口氣，隨後搖搖頭，言道：“不行。”
“你剛才用的是金仙修為才能施展的溯神印，”瑤雲柔聲道，“此時修為還太低，遠不能施展出，在夢仙台中看來的這些法術不要輕易使用，否則容易走火入魔。”
師姐尷尬的一笑，輕輕頷首。
王升試著注入了一小股純陽法力，青銅方盒緩緩打開，其內還是那根不知哪般來頭的手指、那薄薄的紙張。
將這幾樣東西取出，王升又感受了下，發現確實是這方盒自身散發出的哪般道韻。
王升不由問：“師父，是不是，以前就有而咱們沒發現？”
“不太可能，這些年來，為師檢查此物的次數不下千次，這是第一次發現這青銅方盒有異樣。”
青言子如此一說，在場幾人儘皆犯了難，瑤雲也直接落在方盒上，仔細研究著什麼。
研究了半天，瑤雲道了句：“好玄妙的禁製，這應當不是出自純陽子之手，據我說知，純陽子煉器的水平達不到這般程度，但其上此時正散發的氣息，確實是屬於純陽子沒錯。”
“小升，不如你去請懷驚大師一同前來研究此事。”
青言子突然這麼一說，王升都不由愣了下，這事找懷驚作甚？
但師父下令，王升也不能不尊，當下就直接給懷驚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他正打遊戲之後，直接招呼他過來喝茶順便商量點事。
看著直接招呼羅漢爺轉世的二徒弟，青言子有些欲言又止，但一旁王小妙雙手合十連連‘拜托’，青言子也隻能莞爾輕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瑤雲盯著那根手指看了一陣，喃喃道：“我依然覺得這氣息有些熟悉，但為何就是想不起這氣息原本屬於誰？”
天庭鼎盛時仙人太多，瑤雲倒也沒多糾結此事，繼續研究青銅方盒上的那些陣紋。
十多分鐘後，懷驚踩著紫金缽盂匆匆而來，王升提前跟守山的門人打了個招呼，自然暢通無阻的進了純陽大殿。
於是，大殿之中愁眉苦臉者的數量，從五人一狐一靈，增加到了六人一狐一靈。
懷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提供了一條比較清晰的時間線。
“按我們佛門老僧所說，天庭反攻的第一場硬仗，就是從仙禁之地衝出去的時候，當時外麵有百族聯軍，那一場大戰殺的天昏地暗，也就是瑤雲殿下參與過的那一戰。
戰鬥的結果，是咱們這邊獲勝，這點瑤雲殿下也應有些記憶。”
正在青銅盒子中鑽研其內禁製的瑤雲‘嗯’了一聲。
懷驚繼續道：“隨後，天庭大軍為了轉移對方注意力，也為了迅速突圍，從仙禁之地區域的戰場迅速離開，並將仙禁之地的出入口隱藏了起來。
紫薇大帝帶著天庭諸仙奮戰了數萬年，在無儘星空之中建立起了一股新的勢力，散落在無儘星空與仙界各處的天庭仙神迅速來聚合。
這其實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且當年攻破了天庭的各族，也忙著爭奪地盤，有了分歧，第一時間沒能聚齊大軍。
但等這些異族發現天庭舊部已經威脅到他們的存在，他們再次聯合，高手儘出，將紫薇大帝率領的天庭舊部迫入了死局。
這時候，才有純陽子……前輩將這方盒送回來，有些悲觀的囑咐他的徒子徒孫，今後不要再提有關天庭之事，不然舉世皆敵……”
“大師，”王小妙眨了下眼，“請說點我們不知道的呢。”
懷驚苦笑了聲，“小僧其實也就隻知道這些，天庭舊部的最後一戰到底結果如何，卻是誰都不知道的。
但從現在，這方盒突然有了反應，不排除兩種可能。
第一，純陽子前輩未死，在通過某種方式告訴我們些什麼，或是要收回其中之物；
第二，純陽子前輩已隕落，這方盒是因其他事出現了異動。”
王升笑道：“說的有理有據，分析的十分全麵，就是沒有點建設性的意見。”
“不對，老哥，懷驚大師好像說到了其中的關鍵，”王小妙低頭沉吟著，正打算說話，一旁懷驚已經熟練的在袖子中掏出了幾張白紙和一支圓珠筆，遞到了她麵前。
小妙道了句謝，開始低頭畫起了方框。
王道長眨了下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自己妹妹在那寫寫畫畫。
什麼情況？
啪！
王小妙很快將圓珠筆砸在桌子上，雙眼放光，看向了自己老哥。
“用分析變量的辦法，我們可以很輕鬆找出兩種可能……直接說驗證辦法嗎？”
“嗯，”青言子正色道，“小妙直接說就好。”
“老哥快去那邊上香磕頭，”王小妙指著純陽子的石塑，“一定要心誠，帶著對自己祖師爺濃濃的思念和敬畏。”
王升一臉懵逼，瞪著自己妹妹，低聲嗬斥道：“小妙，彆胡鬨。”
王小妙嘴一扁，“果然還是要多說話……先假設盒子的異樣跟純陽子祖師爺有關，也就是說，假設純陽子祖師爺沒死。
掌門說，盒子是這幾天出現的異樣，準確來說，是昨晚出現的異樣。
第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時間點純屬巧合，該可能不具備討論的必要，因為討論也不會出什麼結果。
那我們回顧下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開山立派；第二，收了新弟子；第三，用過我師父設置的幻陣；第四，好多好多道長過來觀禮。
那，真正跟純陽子祖師爺有關係的是什麼？開山大典，祭拜祖師爺。”
王升略微有些沒跟上妹妹的思路，“應該還有其他因素吧……”
“老哥你可以仔細歸納一下唷，其實隻是這四點，而且這四點中，唯一能跟純陽祖師有關聯的，就是之前掌門、師姐和老哥你，曾上過的香，磕過的頭。”
王小妙已經站了起來，指著那邊的石像，繼續道：“修道研究院很多年前就發現了香火對我師父的影響，我師父殘靈能夠複蘇，跟神像圖的推廣、逢年過節的祭拜有關。”
瑤雲從青銅方盒中飛了出來，對此輕輕點頭。
王小妙繼續道：“那我們延展下思路，就有了第二種可能性。
純陽祖師通過這邊的祭拜產生的香火之力，或者說是輸送香火之力的玄妙通道，感應到了自己當年這隻盒子的存在，而且裡麵的東西對他來說十分重要，他想收回或者提醒我們將它封印。
而驗證這種可能性的辦法也很簡單，增加香火，試試看能不能真的通過這種方式和純陽子祖師爺取得聯係。
如果第二種可能得到驗證，那也可以順便證明咱們提出的假設……純陽祖師，還活著。”
王升聞言不由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瑤雲的碰麵。
那次師姐對著神像圖拜祭，引動了一縷香火之力，王升當時切實察覺到了這一絲香火之力，而也由此驚動了沉睡中的瑤雲……
這般考慮，妹妹的推斷很有道理，而且也值得一試。
當下，王升起身徑直走去了大殿之中，點燃三炷香，對著祖師爺的石像拜了下去。
“還不夠，”王小妙道，“需要多做一些嘗試……”
“小萱，與為師一同前來。”
青言子沉聲道了句，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師姐立刻起身，又去那邊上香、參拜。
很快，兮蓮和靜雲也向前上香，門內六位門人也被喊來為祖師爺上香。
忙碌了一陣之後，大殿之內煙霧嫋嫋，王升和青言子仔細感受著方盒的變化……
其上的純陽道韻變得略微明顯了些，但很快就消退了下去。
青言子喜道：“與昨夜相差無幾！就是這般！祖師爺真的還在！”
瑤雲也立刻落在方盒上，靜靜的感受著，隨後抬頭注視著王升，那雙星眸的目光也帶著幾分輕顫。
青言子忙道：“小妙，接下來怎麼做？”
“這個，要看掌門怎麼處置，”王小妙小聲道，“裡麵的仙人指，我師父之前曾對我提起過，這很有可能是純陽祖師心上人所留唯一之物。
而且再麵臨絕境的時候，還不忘將這根手指，與紫薇天劍這種絕世傳承一同送回來。
如果純陽祖師並未隕落，那他應該很想讓這根手指回到自己身邊吧……
可能，隨著咱們這邊不斷祭拜，祖師有辦法收回這個方盒，就跟當年放這個方盒回來一樣。”
青言子聞言不由一怔，隨後便陷入了沉思。
王升看那邊自己上的香燃儘了，又續了三根上去，回來仔細感覺，那股純陽道韻確實增強了一絲。
這其中之玄妙，當真讓人捉摸不透，又頗感神奇。
然而更神奇的是……
“不錯嘛小妙，”王道長抬手揉了揉王小妙的短發，“那兩年的‘五三’沒白做，現在要不要再開始學點高數什麼的。”
王小妙嘴角抽搐了下，隨後哇的一聲假哭，趕緊撲向了師姐。
找靠山，也是一門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