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秋天相比於以往並沒有什麼特彆,大雨中的柏油路明亮清晰,梧桐樹的落葉濕沾在地麵,空氣乾淨又好聞。
一滴雨水滑落蕩漾起走廊積水漣漪,水麵倒映著溫曉光俊朗的側臉。
剛剛賣掉表情包的版權,獲得了二百多萬,分給劉以琦20多,再去掉近100萬在羨州為姐姐留下最好的學區房,溫曉光再沒後顧之憂,腰包鼓鼓後以這樣的心情漫步於校園,煩惱和憂愁都繞著他走了。
從中海大學開始的大一生活大多數和白欽欽相關,學校的四個食堂哪個更好吃,哪一個窗口會在什麼時間段爆滿排隊,這些對人生似乎沒有任何意義的信息,白欽欽都會以學姐的姿態告訴他。
不過白欽欽還是覺得奇怪,明明剛進入學校,他並未表現得像其他高中生一樣,對大學的一切都抱有熱情和期待,具體來說,她們女孩子都向往的大學的校園戀愛,難道他都一點想法都沒有嘛?
周三的上午十點到十二點,她們大二的課在四樓,大一在二樓,白欽欽甚至知道他們上的是高等數學。
“……這雨早上就開始下,你出來的時候沒帶傘嗎?”
“啊?”白欽欽仰著頭有些像受驚的小兔子,心裡動了急智,“我…我沒傘。”
溫曉光隻是隨口一問,懶於細想,比如沒傘你怎麼來的,比如你室友帶傘了嘛。
這個年紀的男女在找借口上,大多是漏洞百出但可愛滿滿。
“一起走吧。”
他撐起傘,即便不是紳士但也不會連這點照顧女孩子的心思都不具備。
新聞說這是梅雨,白欽欽也分不清,反正她覺得這雨下得挺好的。
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冷,雨水落在傘麵上的清脆聲,聲聲可聞,微風略過梧桐樹枝丫的晃動,清晰可視。
秋天的肅穆一點都沒有生命終結的感覺,心臟明明跳動的厲害——那些寫秋的詩人莫不是騙人的吧,白欽欽想。
“高數難嗎?”
溫曉光回答說:“第一節課,認認老師而已,沒講什麼,不難。”
“聽說老師會上的特彆快,”她隻能聽說,國際關係可不搞數學這玩意兒。
溫曉光所操的心從不在這些學業上,作為學霸,高等數學隻要上課耳朵刮一刮就好了,即便有什麼公式忘記,考試的時候也可以自己推一推。
“…算了,你以後就知道了。先吃飯去吧。”
白欽欽真是帶了好地方,年輕人不愛吃那些食堂裡的快餐,好在中海大學彙集各地學子,因而其他地域的食物也有,鹵肉飯算不上多大的美味,就是看跟誰比。
他們到的時候人還算少,但很顯然隊伍在急速的拉長,每個人都拿著傘,人擠著人。
白欽欽熟門熟路,拉著溫曉光一路小跑,到了地方還拉著呢。
“吃個飯都得這樣嗎?”溫曉光看她跑的小臉紅撲撲。
“不想等就走快點嘛。半個小時候再來也可以,隊伍會短很多,不過我餓了。”
好吧。
白欽欽剛要坐下,忽然看到溫曉光起身伸手朝她撲過來,快到來不及反應,
那是因為旁邊經過的男生提溜著傘,雨水正好要滴到坐下的白欽欽腦袋上。
“哥兒們,你把傘拿好。”溫曉光替那人兜了一下。
“不好意思,還真沒太注意。”
白欽欽有些想多了,但她還是記住了撲得這一下。
……
“大學了,大一上學期的課不多,打算好做點什麼了嗎?”
四人的桌子就坐了他們倆,那些女孩子隻敢偷偷瞄一眼溫曉光,沒有勇氣靠近,畢竟人又不是一個,對麵都坐了一女孩子了。
“賺錢吧。”
“賺錢?”
“賺錢有問題嗎?”
“倒沒什麼問題,不過大多數都不這麼想,兼職的話以後再乾也是可以的。”
溫曉光沒多解釋,“那你呢?大一都乾什麼?”
姑娘一想這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這種事講出來對於形象可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即便是啥都不愛好的人被彆人問起的時候也要說一個:讀書。
讀他娘個錘子,買一本書20塊錢,多少大學生糾結的要死,完了轉身就給遊戲充值200塊。
“我們有秋遊的,你去不去?”白欽欽說:“中海大學出門兩站路遠的地方有一個森林公園。”
好像讀大學的第一件事不是上課,而是先把所在城市的景點遊覽個遍。
溫曉光覺得秋遊這個不錯,沒乾過,聊聊天曬曬太陽,這像是賺了錢之後的人生,“你說我們,是你們宿舍嗎?我倒不怵生人,但我和我的室友之間還不是很熟,會冷場吧。”
白欽欽嘩嘩的忽閃大眼睛,僵硬的搖著腦袋,“我沒說我們,我就說我,沒有們。”
溫曉光這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你胡說八道已經是隨心而動的習慣了。”
白欽欽聽了就當沒聽到。
“其實剛來大學,一切都很陌生,有些人還會想家,要快些適應,老鄉是最能幫你的人了,校園裡到處都是老鄉會,那兒的活動要不要我也帶你去?”
“就是聚個餐唄,也沒什麼。”溫曉光沒什麼適應問題,彆說不屬於這城市了,他甚至都不屬於這世界,“和朋友一樣,老鄉多了也沒意義,有一個我這不是很快就吃到了最好吃的鹵肉飯了嘛。”
白欽欽抿起薄薄的軟唇笑了一下,“好吧,不去就不去了。反正你有不懂的,問我也就夠了。”
溫曉光:“中大對學生逃課的底線是什麼?”
白欽欽:???
“你這才第一周上課啊。”
“就是問問嘛。我學習起來還是心無旁騖的。”
姑娘一想,心無旁騖也不行啊,你讀個大學天天念書,那我乾什麼?
“……學個差不多就行了。”
“知道,我也是開玩笑,可不想在這當書呆子,有秋遊還是要去的。”溫曉光感受這空氣的潮濕,“可惜得等等,至少也要梅雨過了,天晴之後吧。”
對哦,天兒不好……
白欽欽心說這個倒黴梅雨季節,下那麼多雨乾什麼,衣服也不好乾,真夠煩的!
(男人總覺得女人讓他們捉摸不透,其實那些無規律的變化背後都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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