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維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他們要燒的錢可不少,現在打車領域的紅包補貼似乎成了壓製對手獲得市場的核心手段。
要說燒了那麼多錢他自己害怕不害怕,或許是害怕的,數億美元投下去沒有結果,有些流氓式的人會要了他的命的,雖然有一整套關於風險投資的法律和行業慣例允許它失敗,但也難保一旦失敗不會下場淒慘。
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騎虎難下,隻能頂著天大的壓力前行,好在溫曉光那邊給了一些利好的消息,於是他二話不說就開始談融資。
在此之前,不是資本作為代表溫曉光個人意誌的基金也放出消息要繼續增資滴滴4-6億美元,錢不多,但也不少,這就是中國人愛玩的智慧,給其他投資者留下了股份的空間,同時也表達了微拓對滴滴的支持。
另外一方麵,溫春景可以在美股放心大膽的套現而不必擔憂被盯上,這些資金調動是出於正常的訴求,而以這個名義實際上可以弄回更多的錢。
隻不過……
“美股現在還是在漲,而且漲得還是蠻快的呢……”
溫曉光的辦公室裡,溫春景帶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說道,這是她找來的投資顧問,意思是協助她的工作,履曆都看過了,姓石名旭,從業也有十幾年了。
“漲得蠻快的……”
溫曉光同學在前世並沒有玩過美股,而且因為時差關係,晝夜顛倒,所以關注都不咋多。
他隻知道19年、20年美股有些危險,卻並不詳細了解前些年到底是個什麼具體情況。2014年整體來看也是上漲的,不過因為今年全球經濟放緩、石油價格則隨克裡米亞事件波動劇烈,不確定性增加,所以市場信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表現是不如2013年的。
“我讓石旭過來,也是希望能給你些相對專業的解釋。”
他皺起眉頭,“漲就漲吧,錢就是一個資源,如果隻是放在股票上的紙麵價值100億美元我都沒什麼感覺,用好資源更重要。所以該套現還是要套現。”
這時候忽然說沒錢,程維能從微拓大樓上跳下去。
“我的意思是,可以不用那麼急……”
石旭得到溫春景的眼神示意,於是開口,“溫總……”
“算了吧。”溫曉光擺擺手,“聽你們這些人的彙報,總是說不是資本控製的資金甚至能超過110億美元,但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現在要用錢,留著一堆股票有什麼用。再說這幾年我們也差不多翻了兩倍多了,足夠了。”
“為什麼啊……”其實溫春景不是很能理解。
溫曉光總有些憂慮,“我…現在在關注一家的公司,類似抖音,實際上涉及到國外用戶的個人隱私問題,我不是很放心,所以要在美股采取撤退戰略。”
孟女士人身行動都被控製,他溫曉光要是放那麼多錢在那兒,製裁成性的流氓帝國還能讓他拿到這些美元?
而因為涉及金額巨大,不是說今天出了事明天就能走的,走的急了引起一些不良反響也麻煩。
所以從現在就要開始做、
“好吧,我懂了。”溫春景就說說,做決定還得是溫曉光,“那麼就以要注資的理由,首先套現第一筆15億美元的股票。”
“嗯。”
“那銀行呢?”
如果真的沒地方花出去,那麼是可以放在賬戶上的。
“我叫劉以琦來。”
小微支付是有合作的銀行的,不是所有大銀行都給他們麵子,不過總的來說也談下了幾家。
“我們公司和銀行有業務合作,這個時候就展現一下友誼好了。”
這麼大的數字,和普通人存個三五萬不一樣,這個實力的客戶存款利息和市麵上是不同的,這樣的客戶可以和銀行可以談一個利息。
貸款利息比存款利息高這是常識,所以隻要給你的存款利息不超過平均貸款利息,銀行永遠都是有得賺的。
銀行也不怕付你這麼多的利息,這些錢能給它賺來更多的錢。
不一會兒,劉以琦就到了。
溫曉光問道:“我們合作的幾家銀行中,和哪些關係是還不錯的?”
“銀行?興業、交通和中行都還不錯。”
“我來說吧。”溫春景道:“就是要選幾個合作夥伴,一方麵是幫助我們走賬因為數額非常大,另外還要簽些合同,做存款的。”
“好,這沒問題。”
大的公司商業上款項往來特彆多,銀行是很熟的,“不過是都找嗎?還是找幾家?”
“都找來吧。看看他們給什麼數。”溫曉光笑眯眯的,“也不是隻搞這一回。”
雖然溫老板還不是首富,算上藏富的那些富豪他排名就更不靠前,不過怎麼樣也都算是超級貴賓了,想來應該有對方高管親自負責,一方麵是重視,另一方麵那些人也不會把這麼大的業務平白扔給哪個小業務員。
“對了以琦,我和馬總見麵的消息你也知道,我們談到了小微支付上的事兒,你那邊找個副總裁,過去一趟。”
“好。”
“去之前讓他來見我。”
劉以琦還是點頭,她算是執行溫曉光任何決定都非常徹底的人了。
所以說小微支付的一切,溫總都了若指掌。
幾家銀行那邊一聽說是微拓、溫曉光這樣的大客戶那就像聞到老鼠味道的貓,提溜著尾巴呲溜一下就過來了。
人民幣的魅力就是可以讓人的效率變得無限高。上午說完,下午那邊就要約見麵詳談。
不過溫曉光還在辦公室照常辦公時,三點鐘忽然接到劉以琦的電話,說某某銀行堅決不行!
“又誰惹著你了?我的劉總。”溫曉光一邊看著電腦一邊問道。
“那些人沒安好心!落這麼大的合同不說來個五十多歲的老手,怎麼也要是高管吧,結果倒好給我整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跑過來,這什麼意思?”
“溫曉光年少有成,好色之名廣為人知唄。”溫曉光安慰著,“好了,這銀行和我們合作很久了,你讓他們換個人,正常談,彆搞這些事就行了,不至於這麼生氣。這是正事,彆鬨脾氣聽到沒?”
掛了之後他不禁搖頭,人帥真遭罪。
好在程維那邊事情好轉,最近的心情還算不錯,這種鬨心的事兒沒有影響到他,就是這晚上的應酬少不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咱們中國不管談什麼事,都要吃頓飯。
所以看了眼手表,離七點還有二十分鐘,他便起身拿上了外套離開公司。銀行向來不是他溫曉光接觸多的角兒,要不是為了小微支付也不會這樣子。
秋日黃昏下的北京像被塗抹了一層黃色,天色還未全黑,路燈一排排亮起,白天黑夜交替之際路上儘是匆忙的行人。
溫曉光的專車轉進一家酒店,他一邊打電話告知文留書今晚有事,一邊在人的帶領下穿過古典的玻璃門,行進間忽然見到一抹熟悉的神色,
向他這種人,到哪裡都會引起一些異動,所以大廳裡的人也都向他看過來。
包括正在這兒等人的唐醫生,她看到溫曉光忽有一陣失神,本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大聲招呼,不過身後又傳來喜慶的叫喊,“溫總,這兒。”
溫曉光肯定看到她了,眼神有停頓,但很快掛上笑臉,並提步從她的身邊略過。
“李行長,你好。”
掠過的一瞬間這句問候語她都聽得清,身旁的兩個朋友已經因為偶遇溫曉光而激動,不過她也隻能默默不去看了。直到身影消失在電梯口,朋友才回神問到:“哎,怎麼跟個木樁一樣,溫曉光沒看到嗎?”
“看到了,看到又能怎樣?”唐醫生笑中帶苦,“想認識呀,認識又能怎樣?不是一個世界的,彆人一見都是行長……哎,這種飯店,也就我們三個是真來吃飯的。”